“飛刀版地獄火”導彈引發美軍質疑精確打擊技術

馬爾杰拉圖

早在2019年上半年，美國媒體就披露了一種秘密導彈。據媒體稱，這種新式導彈近年來被用于幾次無人機打擊。這種新式導彈最大的特點在于它的戰斗部不攜帶爆炸物，只依靠撞擊力量進行殺傷。這種導彈重達100磅，可以每小時1000英里的速度飛行，在飛行過程中，導彈的戰斗部會彈出六把鋒利的刀片，跟隨導彈一起在飛行中像螺旋槳的葉片一樣高速旋轉，在擊中目標后可以將目標攪成肉醬而不傷害周圍其他目標。

實際上，這款神秘的新式導彈，就是“地獄火”導彈的一種最新改型，美軍稱其為R9X。這種導彈設計的初衷是讓它可以殺死一個人而不傷害周圍的人，從而減少不必要的傷害。然而，這種導彈的實際應用及效果，卻值得人們懷疑。

事實上，R9X并不是“地獄火”第一種改型。在R9X出現的十年前，“地獄火”導彈就經歷了最初的改造。

早在無人機戰爭時代之前，美國陸軍就研發了“地獄火”，用于摧毀擊毀敵人的坦克。這種導彈最早是針對美軍的直升機研發的，到了2000年，美國空軍開始將這種導彈安裝在“捕食者”無人機上。隨后，在2001年，美國中央情報局（CIA）開始用“捕食者”向阿富汗境內的目標發射“地獄火”。

但很快，美國人發現了一個問題。早期的“地獄火”使用了一種叫做聚能炸藥的東西，它可以把爆炸產生的所有破壞力都集中在一個極小的范圍之內，從而提高其強度。這對炸穿厚鋼板有好處，但結果證明，在打擊美國的新敵人——各式恐怖分子上，這種聚能炸藥卻恰好適得其反。

2002年，美國中央情報局要求軍隊的工程師們想出辦法，好讓“地獄火”能更有效地對付人群。CIA當時提出的目標是，如果導彈被從屋頂或窗戶中射入，則要求它能夠殺死房間里的所有人。顯然，之前的“地獄火”無法勝任這項任務。

工程師們提出的解決方案既簡單又殘忍。他們在“地獄火”上安裝了由鉭（一種重金屬）制成的“外套”。在戰斗部爆炸時，鉭會爆炸，在360度范圍內形成一個由燃燒著的金屬彈片組成的“彈幕”，這種鉭燃燒時釋放的熱量非常高，可以點燃柴油燃料。這樣，一次無人機打擊就可以殺死室內或室外的多人。

工程師們只用了兩個星期就完成了修改，隨后這種新式“地獄火”便投入了使用。多年來，人們已經廣泛感受到該項目的影響：改裝后的“地獄火”造成了多少次屠殺、奪走了多少無辜的生命，讓多少無辜市民變成了斷肢的殘疾人……這一切都已經很難估了。這一切僅僅是由于一塊簡單加工過的金屬板。

R9X的出現，表明美軍在有意識地朝著相反方向努力。或許，“飛刀版地獄火”（原文為flyingGinsu，Ginsu是美國一個刀具品牌，這里意譯為“飛刀版地獄火”）的出現，會開啟著美國反恐行動的新篇章。至少按照設計，這種新式導彈對無辜的旁觀者幾乎沒有危險。每個人可能都會同意，這將是一個受歡迎的努力方向。

R9X看上去令人耳目一新。然而，人們應該意識到一些其他的問題。首先，至少在短期內，R9X的實際使用可能會非常有限。據接受美國媒體采訪的官員說，這枚導彈近年來只被使用了大約六次。顯然，這種導彈很少被使用。這也可能表明，在更多情況下，哪十白是有可能造成平民傷亡，美軍的行動人員仍然使用了常規的、加裝了鉭套件的“地獄火”導彈。在R9X被用于無人機襲擊的幾年里，數十名平民在敘利亞、也門和索馬里平民在定期“地獄火”打擊行動中喪生。人們無法知道R9X是否在這些行動中可用，以及如果可用，為什么指揮官選擇不使用它。這是很重要的信息，直接關系到許多平民的生命。沒有這些信息，就很難對R9X所帶來的變化——如果真的帶來了什么變化的話——做出準確判斷。

或許，造成R9X使用受限制的原因在于情報問題。這種導彈是如此精確，令人難以置信，但它的有效使用取決于相應情報的精確性的可靠性，而獲得情報是非常困難的。比如說，一個美軍行動人員，打算在不傷害婦女和兒童的情況下殺死一個恐怖組織領導人。要做到這一點，他就需要確切地知道，在他發起打擊的時刻，目標在具體的哪個位置，同時也要知道目標身邊有沒有婦女兒童。當然，在此之前，人們首先需要確定R9X所瞄準的那個對象確實是一名恐怖分子而不是搞錯了——這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位美軍官員曾經在接受采訪時表示，R9X甚至可以用來殺死車內的某個特定的乘客，而不會傷害到司機。然而這也需要特定的情報，比如需要知道誰在開車，以及誰坐副駕駛。

最重要的是，R9X的出現會很可能會讓美國人更多地選擇使用無人機發射“地獄火”導彈來打擊恐怖分子。哪十白這些人藏身于擁擠的城市中。無論媒體和美國官員怎樣夸耀，人們很難相信“飛刀版地獄火”在發射出去之后，只會殺死目標，不會帶來任何連帶傷害。然而，在有了“精確打擊”的名頭之后，或許美國軍人會越來越多地選擇向擁擠的人群發射R9×導彈。不過，無論如何改造，“飛刀版地獄火”仍然是一枚導彈——盡管有美國官員把它比作從天上掉下來的“高速鐵砧”。

有著“精確打擊”名頭R9X導彈的出現，可能會引發更多的打擊行動，尤其是針對平民聚居區的打擊行動。此前，美國的許多政策要求反恐指揮官們要盡可能減少甚至消除平民傷亡，這就意味著像“地獄火”之類的武器被禁止使用于擁擠的城市環境中。現在，R9X的出現給了指揮官們更多的選擇。擁擠的城市環境，對于擁有R9X的團隊來說可能是開放的。多年來，五角大樓和中情局用于秘密打擊的武器庫一直在穩步擴張：在索馬里，除了“地獄之火”和R9X之外，美軍還使用了500磅炸彈和無聲的“滑翔炸彈”襲擊了“青年黨”。

雖然任何可能會減少平民傷亡的武器都應該得到支持，人們也應當鼓勵用這些武器替代那些精確度較差的武器，但人們依然需要關注類似“飛刀版地獄火”這樣的武器，是否像它們的制造者宣稱的那樣精確，并且注意這些武器是否會降低致命性武器使用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