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榮

發展壯大農村集體經濟是全面貫徹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保證,也是建立農民長效增收機制的重要途徑。隨著《上海市農村集體資產監督管理條例》的貫徹實施,本市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成果得到進一步鞏固,農村集體經濟發展活力得到進一步激發,農民權益得到有效保護。特別是隨著近年來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本市農村集體經濟的規模不斷壯大,集體經濟收益對成員年度分紅的覆蓋面越來越大。據市農經管理部門統計,截至2017年底,本市農村集體進行收益分紅的集體經濟組織達到459個,參與分紅的農民達到175萬人,年度分紅總金額達到17.5億元,人均分紅收入1000元。隨著農村集體經濟產權制度改革的推進,預計2018年分紅的集體經濟組織、總金額和參與分紅的農民人數會進一步增加。農民可支配收入結構中的財產性收入已成為一個新的增長點,許多農民有了實實在在的獲得感。
2018年,市人大常委會對本市貫徹執行《上海市農村集體資產監督管理條例》情況開展執法檢查,并于12月20日在市第十五屆人大常委會第八次會議上聽取和審議了貫徹實施情況。執法檢查過程中發現,本市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比較突出。不僅城鄉之間存在收入差距,不同地區農民之間的收入差異也十分巨大,城市化程度越高的地區,農民收入也越高,尤其是一些近郊地區,如閔行、寶山等地的一些農民,依靠集體土地和資產等經營性收入已進入小康生活,不少農民除了集體經濟所帶來的經營性紅利收入在逐年增加以外,還有動遷安置房租金收入、工資性收入等,生活十分富足。相比較而言,那些相對偏遠的純農地區,尤其是居住在涵養林生態保護區、水源地保護區等地周邊的農民,農業經營性收入較少,又因技能水平限制,工資性收入增加十分困難,農民增收渠道匱乏。由此形成了不同地區間農民收入的兩極分化,而且這種分化的趨勢還在加大。
因此,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就是農民收入兩極分化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由城市化過程帶來的,城市化形成的兩極分化與農民勤勞與否并沒有直接關系,而是與其擁有份額的集體土地及其資產的價值密切相關。農民在城市化過程中處在絕對的被動地位,輪到了即算“趕上趟”了,輪不到則只能“望城興嘆”。
雖然這種因城市化帶來的不平衡是一種客觀、合法的存在,然而客觀并非意味著公平,合法的也并非就一定合理。在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大背景下,城市化不應該成為兩極分化的必然誘因,而應成為縮小貧富差距的助推器。這就要求我們在推進城市化進程中必須兼顧公平,讓所有本市農民都能夠共享城市化發展帶來的成果。各級政府在保護、促進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健康穩定發展的過程中,應更加關注偏遠地區、純農地區尤其是生態保護、水源地保護區周邊農民的增收工作,要將縮小不同地區間農民收入差距作為一項重要的工作目標,并為之而不懈努力。
為此,要注意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政府有關部門應加大統籌力度,著力研究本市農民在城市化發展過程中發展成果的共享辦法和措施,建立能夠惠及全體農民的城市化發展成果共享機制。二是將生態環境作為公共產品進行物化量化,建立生態環境公共產品量化標準及評價體系,并將保護區周邊發展受限的農民組織起來,經過培訓后專門從事生態、水源等保護區的保護、守護工作,使他們成為生態環境公共產品的生產者、提供者,由政府出資向其購買這些公共產品,從而使這部分農民在生態環境的保護、維護中得到合理的報酬。三是政府要加大對偏遠、純農地區公共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的投入,切實提高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不斷改善鄉村宜居、宜業、宜游生活環境,提升農村集體資產品質和效益,打造“生態宜居”的美麗鄉村。同時,進一步加大政府轉移支付支持力度,研究、探索直接或間接補償貧困鄉村農民的途徑和辦法,以進一步增強農民群眾的獲得感。
(作者系市人大常委會委員、市人大農業農村委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