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精英開啟養雞模式

胡征和

硅谷，科技與財富搭建的蒼穹，給人高大上的感覺。然而，近些年來，這里漸漸融入了一股鄉土氣息，科技精英們開啟了養雞模式，并養出了硅谷雞的“高”水平。

約翰·蘭德是硅谷科技精英中成就卓越的一個，他是阿爾法特旗下無人駕駛公司Waymo的首席產品經理。蘭德說，這份工作整天把他“鎖”在電腦屏幕前，而且要全神貫注。但人不是機器，要做好一件事必須維持工作熱情才行，而蘭德維持熱情的方法就是養雞。工作之余，他會倒上一杯紅酒，坐在后院與妻子、孩子們和家里養的13只雞一起放空。蘭德愜意地表示，這與他所做的抽象工作有很大的不同，坐在一個地方看雞是很有趣的，因為這可以讓你離開電腦屏幕，看著這些雞，就像看著生命輪回。

馬特·范·霍恩是美國居家智能公司JUNE的首席執行官，他養雞的目的有兩個：其一，是能給家里帶來新鮮健康的食材，特別是能讓女兒吃上自家雞下的蛋，讓自己有一種成就感；其二，是能給女兒帶來很多快樂的時光，她時不時地抱起一只雞，撫摸幾下，舉起來放飛，笑得像個小天使。

其實，美國的鄉村與中國農村一樣，村民也都在自家院子里養雞，這樣不僅節儉，而且可以吃到新鮮雞蛋。但同樣是養雞，鄉村與硅谷可不能同日而語。鄉村雞只需15美元就能買到一只，而硅谷精英們會花350美元買一只雞——買雞的品種、性格（比如親切和冷靜的雞可以讓孩子抱在膝上）、稀有、美麗，以及生產彩色雞蛋的能力。

硅谷精英們養的雞在飲食起居方面也夠得上“精英”的高水平，他們會定期給自己飼養的雞投喂有機三文魚、西瓜和牛排，有人還為自家的雞雇了私人廚師——只有吃得健康，它們產的蛋才會營養均衡。還有人甚至花費高昂的費用請來獸醫做自家雞的“御醫”，若是雞生病了，或是不幸遭到“捕食者”偷襲受傷，主人會花數千美元給雞進行X光檢查，甚至做外科手術。對于雞舍的建造，精英們更是走心：有人會雇傭承包商，用昂貴的紅杉打造價值2萬美元的雞舍；還有人會選擇威廉姆斯·索諾瑪雞舍，這種雞舍由紅松制成，無化學物質，里面配備了太陽能電池板、自動門、電燈以及攝像頭等雞舍系統，這些系統能讓主人通過手機方便地控制雞舍溫度、通風和照明。盡管硅谷雞生活優渥，但還是會被天敵老鷹、土狼和山貓等野生動物掛念和垂涎，不時會有性命之憂。因此，雞舍系統還包括捕食者運動檢測，在危險靠近時向主人發送短信。

硅谷雞的“高”水平還表現在被當成家庭成員的一分子，得到了相應的保護和尊重。有人給雞穿上尿布，以便于它在主人的房子甚至臥室里漫步。有人給雞取了一個美麗的名字，如馬特·范·霍恩養的雞中，有一只名為“伊麗莎白女王”。一位來自伯克利大學的教授莫伊拉，每周都會給自家的一只公雞洗澡，并用電吹風吹干。她說，那只公雞很是享受她所給予的待遇。一個名叫斯克特的工程師，在心愛的雞離世之后，相思難忘，便把愛雞居住過的雞舍改造成能讓人居住的房舍——“雞舍之旅”，用以紀念。

順應硅谷雞市場而生的還有“雞語者”。萊斯利就是一名“雞語者”，他為雞主人提供的咨詢服務，費用是每小時225美元。目前他已接待了數千名客戶。

如今，在硅谷的各種聚會中，開著一輛特斯拉，帶上一瓶珍藏的紅酒，已經嚴重落伍了。現在最時尚的是帶上自家雞下的蛋——彩蛋就更有面子，有的雞蛋上面還貼著自己家的專屬標簽。這是一種社會地位的象征：不用去沃爾瑪，我家的雞蛋產自后院，真正的貼近自然！

當然，養雞不只是為了炫雞，或是僅僅能吃上新鮮健康的雞蛋，最主要的就如約翰·蘭德所說，養雞能讓工程師大腦的抽象細胞區域做一做理療，激發一下創意，而觀察、記錄雞的生活，也是很多家庭親近自然的樂趣之一。

如果要想去追溯誰是硅谷養雞第一人，恐怕難以找到。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硅谷“老大”比爾·蓋茨對養雞也是情有獨鐘，只不過，他家的雞不是養在自家后院。如今，比爾·蓋茨將80%的精力都用于慈善事業。2016年，蓋茨基金會發起了向非洲等貧困地區捐贈十萬只雞的活動。在比爾·蓋茨看來，電腦沒辦法改變貧窮，但是養雞可以。因為雞只需要很少的照顧，雞蛋和雞肉就可以促進家庭營養的改善，特別能解決兒童營養不良的問題。如果一個家庭一年養250只雞，那么家庭收入就是1250美元，遠遠超過這些地區的貧困線700美元。

比爾·蓋茨養雞水平之“高”在于境界。或許有一天，他會心血來潮，也學著現在的硅谷精英，在自家后院養上幾只“高”規格的硅谷雞。

（選自2018年第9期《知識窗》，本刊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