趔趄不阻前進路

袁也

日本隊在阿聯酋舉行的第17屆亞洲杯決賽中，1比3不敵卡塔爾隊，錯失第五次登上亞洲之巔的機會。與比分相匹配的是決賽中的表現，日本隊全場舉步維艱，幾乎被卡塔爾隊打成了另一支球隊。亞洲杯讓人們思考，過去20多年來一直被作為亞洲足球典范的日本是否開始衰落？

決賽戰敗之后，日本足協主席田島幸三表達了對主教練森保一的支持。這大致反映了日本國內對球隊亞洲杯成績的態度：看到不足，也收獲了希望。

失敗與未來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日本足球也不是。他們不斷在追夢之路上修正自身。在日本足協官方網站上，能夠看到2005宣言，這是日本足球這些年來始終面對的目標。宣言的最后一條是：“2050年世界杯在日本舉辦，日本隊獲得冠軍。”這是日本足球的終極夢想，更是百折不撓的目標。

回想日本足球的發展之路，真正走到亞洲前列，是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日本隊第一次打進世界杯決賽圈是1998年，岡田武史帶著隊伍在世界杯賽場上三戰全敗。從那時開始，日本足球走上了一條快速發展之路，此后三奪亞洲杯冠軍，三次闖入世界杯16強，在世界舞臺上有了一席之地。

相比現在的成績，也應想到日本足球曾經的失敗：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被比利時絕殺，上屆亞洲杯阿吉雷帶隊止步八強，還有2014年巴西世界杯……日本足球并非一帆風順，這是一條充滿荊棘的崎嶇路。失敗過，痛苦過，就像世界杯落敗后日本隊主教練西野朗所說：“希望所有的球員記住草坪的觸感，藍天的樣子，記住失敗的苦澀滋味。”日本足球總是帶著失敗的記憶再次出發，如同亞洲杯前日本足協的表態一樣，“向世界不斷挑戰”。

森保一在亞洲杯賽后接受《日刊體育》采訪時說：“希望年輕的球員們將本次失敗的懊悔作為食糧，更好地成長”。這正是日本足球的秉性，可以失敗，但是一定會從失敗中站起來，再挺起胸膛走向前去。

未熟與成長

2018年世界杯之后，日本隊進入2022年世界杯的備戰周期，兩大建隊基石本田圭佑、長谷部誠退出，后面還有一大批老將將慢慢淡出國家隊。在新任主教練森保一帶領下，日本隊開始建設一支以老帶新的國家隊。堂安律20歲，富安健洋20歲，南野拓實24歲，伊東純也25歲，這些新生代球員開始逐步在國家隊站穩腳跟。

很明顯，這支球隊不只面向本次亞洲杯，更期待2022年世界杯有所突破。同樣，人員換代勢必出現缺乏經驗的情況，特別是缺乏應對被動局面的能力。更何況老隊長退出國家隊后，吉田麻也是初次作為隊長出現在陣中，在決賽后，“不成熟”和“經驗缺乏”成了他嘴里的關鍵詞。

與經驗“未熟”相關聯的是戰術體系的“未熟”。《體育報知》的評論員內田知宏說，“應對力”不成熟是決賽輸球的根本原因。媒體人越后也談到了日本隊本屆亞洲杯存在的戰術問題，在比賽中不停地傳球，很少有威脅性射門，這是主教練布置戰術的失誤。這種看法在日本國內得到了普遍認同。

對另外一些人來說，這樣的教訓是一步之差下最大的價值。《體育報知》說，日本隊在本屆亞洲杯擁有了“極速成長的年輕球員”和“日漸成熟的整體”，這正是日本隊面向未來的本錢。

《朝日新聞》記者增島綠明確指出日本隊的收獲：首先是年輕球員的成長，特別是富安健洋不但打破了堂安律創造的日本隊亞洲杯最年輕進球紀錄，更在防守端展現出超出年齡的沉穩和果斷，多次關鍵性搶斷化解危機，這是日本隊最大的發現。其次是一以貫之的比賽專注度，在對伊朗隊的比賽中可以看到，特別是對比2018年世界杯被比利時絕殺，這一次實現最后時刻進球的是日本隊。此外，球隊的配合程度提升，隊員之間形成的新團隊聯結也是一大收獲。

在日本媒體眼中，日本隊獲得的不只是亞軍，更是未來，新人已經在亞洲杯賽場上馳騁。20歲的堂安律在荷甲格羅寧根成為主力，同齡的富安健洋是比利時圣圖爾登隊的主力中后衛。經歷了亞洲杯后，他們將會更加成熟，在國家隊站穩腳跟。

除此之外，J聯賽中還活躍著眾多青年才俊。安部裕葵最近表示，看到兩位國家隊20歲球員的表現深受鼓舞，自己也將更加努力，力爭早日進入國家隊。從這個角度來說，年輕球員的成長將帶動一大批同齡或低齡球員進步。經歷25年職業聯賽的養育，日本的足球土壤已經非常深厚，300多名各年齡段的球員活躍在歐洲各級別聯賽中，職業俱樂部的青訓以及高中、大學足球隊源源不斷地輸送新人。

隨著人員逐漸固定，戰術日益成熟，配合日漸默契，到2022年，日本隊陣容將十分完整，包括從經驗豐富的30歲以上老將，到28歲左右當打之年的名將，以及25歲以下的新星。日本足球下一個目標是世界杯8強。在日本足協制定的2015-2022年中期計劃中，2022年要進入世界排名前十，由這一批球員去實現。

森保一提到，本屆亞洲杯對打造新的日本隊意義很大，為未來的發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危機與機遇

亞洲杯對日本隊的震動是亞洲新勢力的成長，除卡塔爾外，越南、烏茲別克斯坦、阿曼等國家的足球運動都有明顯進步，日本隊小組賽第一個對手土庫曼斯坦雖然被認為是弱旅，卻一度取得領先。

長友佑都說：“現在卡塔爾、阿聯酋、伊朗、伊拉克都變強了，亞洲球隊的成長讓日本隊需要有進不了世界杯的危機感。”增島綠在其文章中也提到了西亞、東南亞和中亞足球的進步，特別是卡塔爾、越南、泰國和吉爾吉斯斯坦等，加劇了亞洲足球競爭。

誠然，現在的日本足球相對很多亞洲國家還有一定的優勢，但優勢能夠持續多久，一方面取決于日本足球現有體系的效果和持續時間，另一方面取決于與其他強隊交流和學習的深度。增島綠表示日本對競爭持歡迎態度，認為日本會學習其他國家成長過程中的經驗，在交流中更好地發展。

無論工業還是足球，日本都在廣泛的學習中汲取營養，完善自身，逐步創造輝煌。

結語

亞洲杯落幕，屬于日本的足球故事遠未結束。2019年，人們還能在美洲杯賽場上看到日本隊的身影，亞冠賽場上也還能看到J聯賽球隊的表現，當然，還有在歐洲各國聯賽的日本球員。

成熟的發展模式打造了堅實的基礎，源源不斷的新生力量創造了可期的未來，清醒的頭腦讓前進之路更加平穩踏實。有理由相信，下一屆世界杯，日本隊能夠創造更好的成績，用自己的足球風格在世界杯賽場上留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