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凝小說中的女性精神分析

摘 要：鐵凝的寫作往往以自省的視角，通過塑造被男權文化扭曲的各類女性角色，對女性的生存狀態(tài)進行叩問和反思，大膽的勇氣和筆法開創(chuàng)了女性寫作的新局面。本文將通過對靈與肉的不統(tǒng)一、女性的自我救贖以及女性意識的覺醒三個方面分析 《玫瑰門》和《大浴女》兩部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來探討分析鐵凝筆下的女性精神的發(fā)展歷程。

關鍵詞：鐵凝 靈與肉的不統(tǒng)一 自我救贖 女性意識

在當今文壇，女性作家寫作越來越蔚為大觀，不少作家也創(chuàng)作出了讓人拍手稱快的作品，女性文學逐漸形成氣候，鐵凝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在對女性意識的認知與把握的基礎上，鐵凝通過描寫在父權和夫權雙重擠壓下的女性生存困境，來進一步剖析女性的精神成長歷程。

一、靈與肉的不統(tǒng)一

人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而存在，靈與肉的和諧統(tǒng)一是自由的象征。然而在男權社會中，多重的矛盾和擠壓使得女性艱難生存，甚至還會在性格上扭曲和異化，這就進一步地導致了靈與肉的分離。鐵凝筆下不少的女性人物在一定程度上都遭受著靈魂與肉體的剝離，我們可以把靈魂理解成個人“超我”的存在，，把肉體理解成“本我”的存在。在社會夾縫中生存的女性，卻往往因為現(xiàn)實的打擊而遭受著靈與肉的不統(tǒng)一。

司綺紋是讀者心中公認的女性之惡的代表，然而這個“惡”的根源，也正是她的靈肉分離。司綺紋在青年時溫柔賢惠，甚至是進步青年的杰出代表，然而在經(jīng)歷與華致遠無稽的愛情以及與莊紹儉痛苦壓抑的婚姻后，她已經(jīng)完完全全蛻變?yōu)橐粋€為“肉”而存在的女性。首先表現(xiàn)在個人性格上，司綺紋在路邊攤吃早飯時，看見臟的桌子，她的內(nèi)心是想逃避的，但是她的壓抑自己的本能表現(xiàn)了出來：越是惡心什么，她就越去嘗試。在這不斷的嘗試中，她逐漸將性格扭曲，于是也就有了后來的討厭什么人，卻偏偏要奉迎靠近。其次，表現(xiàn)最為突出的“肉”本能就是報復心理。在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懷抱中時，司綺紋對美好生活的最后一點向往也被抹殺掉，從此內(nèi)心充滿了憂郁和仇恨。懷帶著對凌辱并拋棄自己的丈夫的憎恨，她“強奸”了自己的公公，構成了亂倫的不當行為，以此達到對莊家的報復。從她的這個行為我們不難看出，她違背了“靈”的要求，只是單純的滿足自己對“肉”的欲望。靈與肉的不和諧與不統(tǒng)一，使得司綺紋在社會的進展中越來越崩潰和難以解放自我。司綺紋將自身的欲望無限制的擴大化，過分注重個體的欲望訴求，而當這種訴求被社會否定、拒絕時，她的人生悲劇自然就形成了。[1]

二、女性的自我救贖

鐵凝筆下的女性人物大多數(shù)都有著自己的“原罪”，在她們充滿壓迫又短暫的一生中，仍要通過內(nèi)心的煎熬來完成對自我的救贖?！拔膶W可能并不承擔審判人類的義務，也不具備指點江山的威力，它卻始終承載著理解世界和人類的責任。 它的魅力在于我們必須有能力不斷重新表達對世界的看法和對生活新的追問，必須有勇氣反省內(nèi)心以獲得靈魂的提升。”[2]鐵凝懷著這樣的信念，對筆下的女性人物賦予了屬于她們的“原罪”，讓她們在滌蕩的歲月長河中洗涮自己的罪孽，以求得最后的澄明和成長。

幼年時期的尹小跳，以一名“審判者”的角色對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尹小荃判了“死刑”，即放任她走入無蓋的污水井里摔死。這一時的沖動使得她在接下來的數(shù)十年里陷入了對尹小荃的恐懼中，如沒來由的尹小荃的尖叫，又或者是莫名其妙的對沙發(fā)的恐懼。帶著這種罪孽感，她忍受著妹妹尹小帆的指責和挑釁，承受著方兢的感情折磨，經(jīng)歷著與母親多年的仇恨對峙，直至她對陳在坦白地訴說了自己對尹小荃所做的一切時，才卸下了自己的罪惡感，真正達到了自贖的目的。在生活挫折面前，尹小跳正視內(nèi)心的罪惡，洗刷靈魂的陰暗，努力完成自我的救贖。從她決定與陳在分開時，就已經(jīng)放下了對愛的執(zhí)念，實現(xiàn)了自身從“欲”到“浴”的本質(zhì)蛻變。作品的最后尹小跳“頭頂波斯菊”進入“內(nèi)心深處的花園”[3]，“浴女”的本質(zhì)也呼之欲出： 洗清罪與罰，得到靈魂的救贖。

三、女性意識的覺醒

女性意識的覺醒，在另外一方面也就是對兩性關系的差異有了一定的認識。在中國的傳統(tǒng)社會，對女性的禁錮從未停止，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夫為天”、“弄瓦之喜”等詞表達了女性在社會上是作為第二性存在的。有被壓迫的對象存在，就會有反抗的對象存在，雖然反抗力量微弱，但仍然體現(xiàn)了女性意識的覺醒。

司綺紋是女性意識覺醒的最有表現(xiàn)力的代表，40歲以前的司綺紋和其他的傳統(tǒng)婦女沒有任何兩樣，但是40歲以后的司綺紋就不再是傳統(tǒng)的婦女形象了。她憎惡這個給她帶來無盡困擾和痛苦的莊家，但又始終擺脫不掉莊家的影響，在面對丈夫莊紹儉的百般羞辱和公公莊老太爺?shù)呢熈R后，司綺紋的女性意識覺醒。作為女人，她決意用自己的身體為武器，來挑釁這個男權社會。她以一種極不道德的方式強行和莊老太爺發(fā)生性關系，從而顛覆了莊家的男性地位。她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將莊家打理得井井有條，當莊家的男性一個一個地相繼離去時，司綺紋毫無疑問地完全成為了這個家庭的主宰，男性在莊家逐漸沒落乃至消失。對于莊家的男權而言，司綺紋是顛覆成功的，然而在大的社會背景下，司綺紋作為女性始終處于弱勢地位，不論她怎樣想要融入社會，卻總不被認可，因此她的一己之力對社會的男權顛覆是失敗了的。

女性在長久的歷史發(fā)展以來，已不知充當了多久的“失語者”的角色，隨著新文化的滋潤，無數(shù)女性在歷史中逐漸發(fā)聲，追求自己的光明未來，如鐵凝筆下的蘇眉、尹小跳、唐菲這樣年青一代的女性角色。女性精神也載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著，但有一點是不變的，那邊是女性意識的覺醒將會持續(xù)下去。

參考文獻

[1] 喬露.覺醒與半覺醒：鐵凝小說的女性解放意識探析[D].西北大學，2016.

[2] 鐵凝.鐵凝散文[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1.

[3] 安萌萌.玫瑰門里嗅凝香——淺談鐵凝小說創(chuàng)作中的女性意識[J].現(xiàn)代語文（ 文學研究），2011（2） .

作者簡介：蘇雪芳，女，漢族，河南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yè)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