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孩子的“第一次”

作者／李三衣

前幾日，我在超市買東西，看見一個小男孩在超市門口猶豫著。他攥著錢幣，踮起腳，看著要買的東西，但就是不敢進去。這一幕，不由得讓我回想起兒子小時候第一次跟我提出想喝飲料的情景。

那天，我們路過一家小超市，五歲的兒子指著玻璃櫥窗里的汽水告訴我：“我要喝那個。”于是，我給了他錢，讓他自己去挑選。這是他第一次買汽水，我能看得出，他在貨架前有些躊躇。

這時，一個售貨員走了過去，問他需不需要幫助。兒子搖了搖頭，還禮貌地對售貨員說“謝謝”。大概過了三分鐘，他總算挑好了心儀的汽水。看見我還在門口，便興沖沖地跑去結賬。將錢幣交給收銀員，再檢查找零后，小家伙才炫耀似的跑到我面前：“爸爸你看，我選的這瓶汽水很酷吧？”我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是很酷。”

其實，這不是兒子第一次付賬。早在他讀幼兒園小班時，我就讓他嘗試自己結賬。但那次，他緊張到手里捏著錢都不知道交給誰。還是我在一旁提醒，他才把錢給了收銀員。但現在，從挑選商品到付賬，以及和收銀員說“謝謝”，他都能獨立完成了。成功買到汽水的兒子，此后經常跟著愛人去買菜，還奶聲奶氣地學著講價。

但說到底，兒子到底是小孩子，難免有“貪玩”的天性。這不，一次下雨天，兒子問我：“爸爸，我可以到雨中玩嗎？”我沒有立刻說不，而是嚴肅地告訴他，淋了雨很容易感冒。兒子歪著腦袋思考，問我：“感冒是什么？”因為愛人照顧周到，他甚至還不知道“感冒”的概念。

我向他解釋：“感冒后，你會很難受，還需要吃藥、打針。”這時，他的小臉上出現了掙扎的表情，雖然他不知道多“難受”，但打針是每個小孩都害怕的事。盡管這樣，一滴雨落在他的小手上后，小家伙仍語氣干脆地說：“爸爸，我去玩啦！”然后就一頭扎進了雨簾。他閉上眼睛揚起頭，任由雨水落在他的小臉上……兒子玩盡興后，我立刻幫他洗了熱水澡，吃了防感冒的藥，但他還是感冒了。

不過，從這以后，兒子只要看見天空陰沉，就會提醒我和愛人帶傘，而他也不想再淋雨了。不僅如此，他還學會了在做事情之前思考，確定自己能接受后果時，才去做。

我們尊重兒子的“第一次”，兒子也給了我們“第一次”驚喜。那一次，我正幫他洗澡，洗著洗著，兒子推開我，說：“爸爸，我想自己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冒出來的這想法，畢竟那時他才五歲，應該還不到會害羞的年紀。在短暫的驚訝之后，我欣然答應了他。

兒子用肉乎乎的小手握著浴巾，使勁地往后背擦去，努力模仿我給他洗澡的動作。看著他費力的樣子，我幾次想幫忙，卻克制住了自己。兒子花了很長時間才洗干凈，我和愛人卻很開心，不是因為我們少做一件事情，而是看到了兒子的獨立。

雖然“買東西”、“淋雨”和“自己洗澡”都只是小事，但確實讓兒子學會了獨立。小時候的他，餓了會找東西吃，而不是扯開嗓子喊媽媽。現在的他，可以獨自去異國參加夏令營，雖然是第一次離開父母那么遠，但也不曾掉過眼淚，因為他早已品嘗過獨立的味道……

對孩子來說，世界是陌生的，他們只能一點點去探索。我之所以尊重兒子的每個“第一次”，是因為我明白，如果他不經歷跌倒，就不懂得如何站起來。所以，我更樂意自己在還能幫他擦藥、教他如何為人處世的時候，鼓勵他盡情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