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2017年在《白夜追兇》中一人分飾關宏峰、關宏宇兩兄弟“翻紅”后,潘粵明這次在《鬼吹燈之怒晴湘西》(簡稱《怒晴湘西》)中飾演的陳玉樓依舊沒讓觀眾失望。這部正在騰訊視頻播出的作品,目前豆瓣評分7.8分,在《鬼吹燈》系列改編作品中數一數二。巧合的是,他在兩部作品中的人物海報,臉上都有從暗到明的過渡,復雜角色一言難盡,恰成了潘粵明這幾年人生起落的注腳。
2017年的網劇《白夜追兇》大火后,有熟悉潘粵明的觀眾留言:“感覺他滿臉的內心臺詞就是‘去你的白面書生。”“白面書生”是觀眾給潘粵明打上的標簽,直到他2016年復出參加《跨界歌王》,節目組在屏幕上打的還是“文藝小生潘粵明”。
拍完電影處女座《非常夏日》后幾年,潘粵明的確扮演的大都是小生角色。有一回又演一個類似的角色,在片場和一手挖掘他的導演路學長碰上了。路導挖苦潘粵明說:“回頭把你這幾年的片子剪到一塊兒,看著跟一個片子似的。”他自己也承認:“我以前對角色的理解大多數也是硬轉,套一個性格上去,《白蛇傳》是儒雅,《天安門》是剛毅,表演都非常表面化。”
如今的潘粵明,對于角色有自己的堅持,不喜歡演平面化的英雄,“大家都知道這關他肯定能過。我喜歡立體些的角色,他也許能過這一關,但一定要很慘烈。”很大程度上,這和潘粵明的婚變相關,“生活中可能就是這樣,英雄可能贏了,但他心里可能比輸的人還要過不去,這才是真實的人。”


許多人問潘粵明表演時如何設計《白夜追兇》中性格迥異的雙胞胎兄弟,他的回答是“貓狗大法”。“我當時就很淘氣,把這哥兒倆設想成兩個動物,一個貓,一個狗,演的時候心里想著這個屬性,就不會跑太偏。”實際情況當然要復雜得多——進組期間,潘粵明拍了一千多場戲,幾個月的時間都是自己和自己演。
到了《怒晴湘西》,潘粵明演繹的陳玉樓也足夠鮮活——遇事表面鎮靜淡定,內心常驚慌無措,哪怕中了貍貓的陷阱狼狽無比,在進門前也要背著手裝腔作勢。《怒晴湘西》原著的故事,有部分按80多歲的陳玉樓的回憶式敘述展開,本身就是《鬼吹燈》書迷的潘粵明,這么拿捏人物的尺度,“一個老瞎子肯定會把自己年輕的時候說得特別完美,我想把這個人物展現得江湖一點。”
盡管經歷人生起落,那種北京胡同長大的男孩特有的狀態,依舊貫穿潘粵明的生活:寵辱不驚,悠閑懶散,再摻點兒孩子氣。習慣寬松的生活氛圍,喜歡窩在自己舒適的世界里玩,對事業和功名沒太大的野心。復出后“演什么像什么”的潘粵明,被很多人夸太會“挑劇本”,他卻反復強調只是“運氣好唄”,“遇到好劇本,好制作團隊太難得,盡力好好演,還有什么好說的。”
出道以來,潘粵明始終沒有大紅大紫。1999年開始拍戲,但直到14年后,他才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以往角色得來都是“戲找人”,靠的無非是業務和人緣,以及遇到喜歡的本子時,“愿意在具體條件上讓步”。他曾在采訪中告訴主持人何東,“如果和哥兒們同時競爭一個角色,那我就真讓了,因為我覺得還有機會,況且哥兒們開心就好了。”在影視圈內的好人緣,讓他在人生最困頓的時候,遇上了《白夜追兇》。

因為這份淡定,去年席卷整個影視圈的所謂“影視寒冬”仿佛與潘粵明無關。行業里哀鴻遍野的融資困難、項目減產、投資縮水并沒有體現在他的工作量上。過去這一年,他從大年初八忙到臘月廿八,以全年無休的節奏拍了三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就在新一年的大年初八,他的工作又開始了。上周末接受本報專訪的潘粵明,帶著明顯的黑眼圈,他對自己的產量要求不高,“一年為觀眾奉獻一部好作品,足夠了。”
細心的觀眾發現,潘粵明擔綱了《怒晴湘西》的創意策劃。實際上,2012年婚變后潘粵明成立工作室,就是想開拓演員之外的路徑。他在大學里學的就是“影視制作”,攝影作業拍過不少,后來干場記,“看東西有畫面感”。用他的話說就是,“不是說我有多大的能力,因為全部精力都專注在表演上,其他領域還沒來得及涉及。”
工作全年無休,但從小習字畫畫的潘粵明卻沒擱下愛好。微博上隔三差五曬出的素描作品以及手抄《心經》,有的是飛機上草就,有的是拍攝間隙信筆。“不是在拍戲,就是在寫字畫畫。”有觀眾這樣評論潘粵明的2018年。“那不叫畫畫。”他糾正,“真正畫畫得放空自己,把自己擱在一個地方足足畫上幾天,有想法,有色彩,可來勁了。但我鋪不開,也沒時間。這都是拿硬筆瞎畫,屬于消遣。”
帶著畫板和毛筆進組,就是潘粵明的日常,連《怒晴湘西》片頭的四個字都是他寫的。2015年年底,他受朋友影響拿起毛筆,再累也每天要寫一張,原因是寫毛筆字讓自己達到內心的平靜。寫到2017年,他覺得光寫毛筆字不行,“得配畫啊,所以我就把畫畫也給撿了起來。”
而早在“白面書生”的年代,潘粵明就是搖滾樂愛好者。正是搖滾這一味“藥”,幫他走出低谷。《怒晴湘西》的片尾曲就是他演唱的,受到了觀眾好評。他有點嘚瑟:“上了《跨界歌王》后,大家都知道我還能吼兩嗓子,能參與一下,給作品加點分,我也很樂意。”
網友調侃潘粵明“佛系”,他照單全收。在他眼里,世界是由顏色組成的,顏色對所有的人都是公平的,“你用自己的顏色去拼接你自己想象的世界,完成了自己的表述,這很重要。所以如果你問我,我是怎么理解‘佛系這兩個字,我覺得就是心之所至,順其自然吧。”
(來源:北京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