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怕弗吉尼亞·伍爾夫？

李立亨

如果，面對、告別、放棄，這三點被生活這一條線周而復始的串連起來呢？美國劇作家愛德華·阿爾比的《誰害怕弗吉尼亞·伍爾夫？》，講的就是這樣的困境。

故事描述一對結縭23年的中年夫婦，已經習慣以言語中傷彼此來度日。一對受邀來訪的年輕夫婦，在酒精的催化下，陪他們從半夜互譏互撕到黎明。

弗吉尼亞·伍爾夫，不就是那個提出“女人要有一個自己的房間”才是獨立自主開始的文學家嗎？在這里，其實是中年夫婦把《誰害怕大灰狼（同伍爾夫的英文發音）？》改來訕笑的歌詞。

辛辣的語言，正是這個劇作的靈魂所在。在三個小時的演出當中，語言的沖突，讓唯一的舞臺場景——客廳，變成一座人性的拳擊場。這個作品的改編電影版，讓飾演女主人的伊莉莎白·泰勒，獲得了1967年的奧斯卡最佳電影女主角獎。

如果生活讓生命變成是一場周而復始的惡夢，為什么不先醒過來，然后，離開？

我說，年輕人呀，人生有那么好，說走就可以走嗎？很多人選擇的方式是遺忘，是欺騙，是把對方當做室友，繼續活下去，一起。

或者，我們可以退一萬步想，為什么會讓自己走到這個困境里？難道，你無覺無感到那么遲鈍的地步嗎？

我說，年輕人呀，你沒聽過“只是當時已惘然”，或者“當局則迷”這樣的說法嗎？有些時候，人在某些狀態底下，就是會懵懂無明。

小說《紅樓夢》里的寶玉，過得那么金枝玉葉，自己那么冰血聰明。他跟黛玉兩人那么相互折磨，額，應該說，相互理解到一個境界。最后，黛玉死了，寶玉卻是無意識走進她的靈堂，才知道林妹妹走了。

這叫做自己的人生，家庭不讓你掌握。

老舍的話劇《茶館》里，王利發掌柜從年輕到年老，歷經清末、軍閥、抗戰，一直到老了，始終勤勤懇懇，始終對人友善有理。最后，卻只能在心愛的茶館里面，上吊。

這叫做自己的人生，時代不讓你掌握。

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里，那個男主角大學生努力讀書，勤奮生活，卻只能在貧窮線下生活，他殺死放高利貸的太婆，本以為是在為社會的不公做出抵抗。但是，人的心，終究是軟的，他去自首，他要讓自己的罪得到罰。

這叫做人生“這片樹林有兩條路，而我選擇了人跡更少的一條，從此決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但是，這樣的選擇，未免太難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們可以走上正途，但是，是一條坦途而不要太過崎嶇呢？畢竟，畏苦怕難是人的天性。

沒有。沒戲。沒門。

《誰害怕弗吉尼亞·伍爾夫？》里的所有人，就是不想不舒服。他們選擇酒精來麻醉自己，來短暫的脫離真實的人生。酒醒了，明天就有力氣再戰。

不想喝酒，額，不想喝太多的酒，而且還想好好過生活，可以怎么辦？

女士們先生們，苦海有涯，唯勤是岸。新的一年，就做些做得到的計劃跟目標，讓自己有努力的方向吧。比如說，先從男生上廁所，記得要掀開馬桶蓋之類的開始吧。

誰害怕弗吉尼亞·伍爾夫？我們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