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落的數字化保護與傳承*

羅楊 張凱 梁繼紅 張朔

古村落是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財富，承載著中國數千年的文明。充分保護好、利用好古村落資源，是我們不可推卸的責任，亦是我們義無反顧的擔當。古村落傳統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傳承在過去基本是依靠人工化、手工化的方式和手段，保護與傳承的主體高度集中，保護措施過于單一，加之自然條件限制及人為原因，難免使保護物出現斷代甚至缺失，以致無法完整再現古村落的原真面貌。鑒于此，我們提出古村落的數字化保護與傳承模式，作為古村落保護的一種新路徑。[1]

一、古村落數字化保護的概念與內涵

所謂古村落的數字化保護，是指采用數字化技術對古村落及其文化進行保護和傳承。古村落是保護的基礎，文化是保護的核心，數字化技術是保護的關鍵，傳承是保護的目的。中國現存的眾多古村落是中國傳統村鎮文化的寫照和縮影，而隱藏在古村落中的傳統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數字化技術就是在古村落保護理論指導下將古村落各種文化資源和數據信息做數字化記錄、存儲、保存、展示和傳播的各種技術總和，它是古村落數字化保護得以實現的關鍵利器。傳承是古村落數字化保護的主要目的，特別是對傳統技藝和傳統思想的傳承，才能使古村落更好地被守護和流傳下去。

采用數字化的技術，將進一步破除文化、藝術與科技融合發展的壁壘，使古村落的保護與傳承有了創新的突破路徑。數字化為古村落的保存、監督、傳播與修復提供了全新的理念和技術。隨著數字化技術創新的飛速發展，古村落物理實體以及環境景觀的永久保存與再現成為了可能，古村落失去的風景的虛擬重建變成了現實。未來，數字化技術還將不斷進步，使古村落保護與傳承的方法、技術、手段、效果進一步獲得全方位的提升，使保護環境更加安全穩定，使保護手段更加合理多元，使保存時間更加恒遠長久，使保護工作更加精準高效，極大地提升遺產保護與傳承的可能性，讓古村落優秀的傳統歷史文化遺產更好地澤被后世。

二、古村落數字化保護的基本原則和方法

我們認為古村落數字化保護的基本原則是“多維延展”。“多維延展”是文化遺產保護的創新理念和方法。作為古村落數字化保護的方法論，“多維延展”的核心要義包括對古村落各個層次文化資源的梳理和再現，用現代化的手段展開以工藝、習俗、儀式等為中心的多向度、延展性敘事，將古村落的文化、古村落文化的保護主體、古村落文化的傳承與轉換再造的各個要素聯動起來，對未來古村落修復變遷的細節線索進行全過程數字化記錄和保存，與古村落已有的歷史文化資源進行對位、整合，將古村落文化的“實”與“虛”在多維度的層面展開，表現古村落多樣化特色風貌，以達成古村落文化保護重在文脈傳承的終極要旨，實現傳統優秀價值觀認同，凝聚民族文化凝聚力。

數字化保護與傳承依靠數字化科技的力量，在政府部門的主導下，不僅可以進一步挖掘文化守護者與傳承人潛在的力量，并且在一定時期還可以極大地吸引大眾參與管理與治理，形成多元共治的局面。使治理與保護更加多元化，并且由封閉走向開放，“人管”、“業管”與“科技管理”形成跨界管理與共生互補，走向多元一體共治。同時，數字化保護與傳承的轉型升級，使古村落特色的工藝、習俗、儀式等文化多向度地延展開來，并且在時間鏈上構建古村落的時光走廊，在空間鏈上再現與時間對應的村鎮整體布局和自然地理空間，形成縱覽古村落整體變遷的多層次延展。

三、古村落數字化保護技術的應用

（一）古村落數字化保護模式

一是建立古村落數字化服務平臺。通過對古村落建筑和道路系統設計的空間數據進行采集、整理、分析，構建數字模型，以及對古村落建筑院落、文化遺產、民風民俗和文脈傳承的圖像、文本等進行捕捉、記錄、整合、歸納、概括，形成多維數據信息和文化板塊，建設古村落個性化網站;同時以網站為基礎平臺，利用數字傳輸、模擬和感應技術，采用自由開放交互式的計算方法，建立古村落資源數據庫、文化信息查詢、自動分析和標準化處理等服務平臺，從而構建古村落數字網絡一體化服務平臺。而且隨著數字化技術的不斷更新，特別是虛擬現實、增強現實與混合現實技術的廣泛應用，可以使人置身于古村落傳統院落、街區與文化地標的網絡虛擬場景中，高度沉浸式地參與和互動，讓現代人找回“家”和“鄉”的記憶，讓“鄉愁”找到棲息的歸宿。

二是建立古村落數字化博物館。通過數字化信息獲取、多媒體虛擬場景建模、虛擬場景協調展示、網絡和人機交互等技術手段，將古村落實體展示館、博物館等移植到互聯網上，并且利用立體建物、修復仿真、動畫模擬和音頻講述等展現形式，讓人們在互聯網上就能觀賞到古村落豐富的歷史遺存和文化產品，如身歷其境中感受到古村落厚重的歷史文化沉淀，更加便捷地獲取古村落的信息和知識。在“互聯網+數字博物館+”的背景下，實現古村落數字化博物館在電腦端和手機端同步呈現，讓人們隨心所欲地“暢游”古村落。[2]

三是開發古村落數字化創意產品。在互聯網時代，設計開發古村落APP產品——“口袋古村落”，“口袋古村落”就是人們足不出戶便可以通過手機APP小程序軟件近距離地觀賞到古村落的高清圖片、數字博物館、數字視頻等，了解古村落及其相關背景知識;同時還可以根據古村落的特色文化和民風民俗等設計猜謎、淘寶、手游、動漫、卡牌、捷報等一系列簡單的互動數字游戲產品，讓人們寓教于文、寓教于樂。除此之外，建立和管理好古村落的微博開放平臺和微信公眾平臺，開發有關古村落的微博和微信產品，以及制作古村落的微視頻、微電影和創意動畫等，特別是古村落文化旅游數字產品的創意開發，比如可以參考敦煌莫高窟《戀戀敦煌》和《老師來啦》等制作古村落的創意宣傳產品，開發出有新意、有文化的古村落數字化創意產品。

（二）仙居高遷數字記憶平臺實例

仙居高遷數字記憶平臺是古村落數字化保護研究的階段性應用成果。選擇高遷村為數字化保護試點，是因為高遷村相對完整地保存了明清以來浙東南地區吳氏家族聚居的村落面貌，它是傳統風貌村和民俗文化村的代表，具有數字化保護研究的典型性意義。課題組對高遷村進行了全方位的實地考察和數據采集，初步選擇以網站為主體形式的高遷古村落文化傳播平臺，高遷古村落中精心設計的村落庭院、雕刻精美的木窗門楣、文辭典雅的匾聯集句、卵石鋪設的村道故地以及懸掛的祖宗畫像和張貼的捷報等實景實物都已成為網站模塊的“文化產品”——數字遺產展示的重要內容。另外，挖掘和整理高遷村落傳統文化內核，利用數字技術構建高遷古村落記憶資源的專題數據庫，通過網站人們就可以了解高遷村落概況、歷史沿革和文化脈承。同時，在“村是一家人”的美好愿望和設計構思中，運用3D技術和視頻技術等現代化技術手段，制作出高遷的院落建筑及傳統的生產生活用品的立體虛擬全景，人們在網上就可以游覽高遷村，對于高遷古村落保護與傳承具有重要意義。[3]

結? 語

古村落的數字化保護與傳承是一種應用探索，也是一種技術變革，更是一種文化變革。數字化技術將激活古村落傳統文化的更多信息和數據，信息和數據又重構了古村落新的文明和歷史。人們通過數字網絡獲得相關的知識，創造出無限新的可能，達到古村落“實物世界”和“虛擬世界”的創新互動和完美結合。

我們要認識到，古村落的保護和傳承不單單是現有成果的展示，更重要的是后續持續的研究，甚至是代代人不間斷的研究與傳播。我們也要認識到，當代中國正逐步進入數字化社會，數字化技術日益深入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數字化+歷史村鎮文化+互聯網”的研究才剛剛起步，需要我們更多的關注和實踐。

（作者單位：上海大學中國藝術產業研究院;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鄭州工程技術學院藝術設計學院;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

注釋：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歷史文化村鎮數字化保護與傳承的理論、方法與應用研究”[項目編號：16ZDA158]階段性成果。

[1]李欣：《數字化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新路向》，科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10頁。

[2]“多維延展”是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歷史文化村鎮數字化保護與傳承的理論、方法與應用研究”（項目編號：16ZDA158）提出的包括歷史文化村鎮在內的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的理論和方法論。這一理論將另文闡釋，本文僅介紹其在方法論層面的核心要義。

[3]黃永林：《數字化背景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利用》，載《文化遺產》2015年第1期。

[4]《構建仙居縣高遷村數字記憶平臺》，http：//www.zjxj.gov.cn/index.php/cms/item-view-id-71680.shtml，2016年08月23日。

古村落的保護在過去基本是依靠人工化、手工化的方式和手段，保護與傳承的主體高度集中，保護措施過于單一，加之自然條件限制及人為原因，難免使保護物出現斷代甚至缺失。

古村落數字化保護的基本原則是“多維延展”。即對古村落各個層次文化資源進行梳理和再現，用現代化的手段展開以工藝、習俗、儀式等為中心的多向度、延展性敘事。

虛擬現實、增強現實與混合現實技術的廣泛應用，可以使人置身于古村落傳統院落、街區與文化地標的網絡虛擬場景中，高度沉浸式地參與和互動，讓現代人找回“家”和“鄉”的記憶，讓“鄉愁”找到棲息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