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里巧遇老藝術家趙子岳、張雁

潘瑙

“老解決”衛生間解決問題，兩位老人還給我簽了名

大約30年前的一個冬天，我們在京郊門頭溝區政府招待所參加全市年報會。招待所的條件當時還比較簡陋，房間里都沒有衛生間。冷風怒吼的夜晚，也要到樓道里的公共衛生間方便。

有一天晚上，我進公共衛生間方便，看到從外面進來一位老人，這老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如其他許多名人一樣，我們因為在銀幕上、熒屏上經常看到他們，所以便有一種“熟人”的感覺。而他們看我們每個人，當然大都是陌生人的感覺。所以，盡管我和衛生間里的人都看著這位老者眼熟，老先生卻旁若無人地直接走到一個坑位上，開始擺弄起上面的水箱。

這時我才發現，那水箱一直在“嘩嘩”地流著水。經過老人的擺弄，水終于不流了。而我也看清了，這位老人是著名電影演員趙子岳。他在新中國成立后出演過幾十部電影，如《暴風驟雨》《紅旗譜》《新兒女英雄傳》《小二黑結婚》等，但知名度最高的還是老先生主演的《錦上添花》中的車站站長“老解決”。而且因為這個角色，他還得了一個“老解決”的稱號。想不到，在這個招待所的衛生間里，老人家又隨手解決了水箱跑水的問題。“趙老，您到這兒來做什么呀？”有人開始向他提問。“拍電視劇。”老人家回答。“拍什么電視劇呀？”“是那個《搶媳婦》。”

第二天，我們還真的在飯廳里看到了趙老和多位老藝術家。只是廳內就餐者眾多，老藝術家們又都在吃飯，所以認出他們的與會者也都沒好意思近距離打擾。 那天晚上，我從樓道內經過，看到一間房子開著房門。我往里面看去，只見兩個簡易沙發上坐著兩位老人，一位就是趙老，另一位呢，也很眼熟：電影《火紅的年代》中的殷家培，《月亮灣的笑聲》中的江冒富……他就是老藝術家張雁。

這可是干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返回自己房間，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物件，就拿起一本業余時間常看的《新概念英語》第三冊，翻到空白的一頁，又重返二老的房間。

因為開著門，所以我邊敲門邊走進了房間。我先沖著趙老說：“請老師給我簽了名吧！”趙老指著張雁老師說：“他是張雁老師，你讓他簽。”我說：“我知道，兩位老師都簽一下吧！”于是，兩位老藝術家先后在英語書的白頁上給我簽了名。而趙老不知是因為眼花還是其他原因，簽名時顯得很吃力，同張老一筆一畫、清晰大氣有力的簽名相比，趙老的字有些歪歪扭扭，但依然可以看出其習慣的寫法。我拿著兩位老人的簽名，連聲道謝著走出了房間。心想，這些老藝術家不僅演藝精湛，在做人做事上，也令我輩敬佩和敬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