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順能
摘 要:博物館作為現代社會重要的文化場所,承擔著多種社會職能,其中公共教育是較為人所熟知也是社會需求量較大的職能。當前博物館進校園項目的開展便是博物館公共教育中一個具體實踐的代表。面對著數量可觀的青少年學生,博物館方面如何有效向他們傳遞相關知識,如何通過相關項目的開展引導青少年學生的學習行為,這是值得博物館宣教工作人員尤其是基層博物館宣教人員思考的問題。
關鍵詞:博物館;公共教育;青少年學生
作為課堂教育向社會教育的重要延伸,博物館的公共教育服務職能在當代社會文化中的作用愈發突顯。2015年出臺的《博物館條例》第四章第三十五條便對博物館的公共教育做出了政策性指導:“國務院教育行政部門應當會同國家文物主管部門,制定利用博物館資源開展教育教學、社會實踐活動的政策措施。地方各級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門應當鼓勵學校結合課程設置和教學計劃,組織學生到博物館開展學習實踐活動。博物館應當對學校開展各類相關教育教學活動提供支持和幫助。”
筆者所在的順德區博物館,新館歷經數年建設,于2013年12月底正式對外開放。藉新館啟用之際,順德區博物館積極響應學校和社會的需要,先后與區內多所院校合作建立“館(院)校合作”基地,并通過與常規性的校園巡回展覽和講座、學生志愿者招募、學生團體參觀接待以及專業性的社會調查等形式相結合,開展了一系列博物館社會教育以及順德地方歷史文化教育活動。筆者在活動項目的具體實施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值得我們思考的現象。
1 自媒體時代下的信息“加速”
自媒體是源于新媒體下的一個當下最熱的概念,所謂新媒體,是相對于傳統紙質媒體而言的,即“利用數字技術、網絡技術,通過互聯網、無線通信網、衛星等渠道,以及電腦、手機、數字電視機等終端,向用戶提供信息和娛樂服務的傳媒形態”,它標志著信息傳播渠道以及用戶接收終端趨向便捷。自集成電路的進一步發展開始,電子計算機的處理速度以及儲備容量進一步增大,而相應所占用空間體積則進一步減少,甚至出現并普及了更輕便以及處理能力更強的智能手機,讓用戶可以打破時間和空間限制,隨時隨地通過互聯網接收到數量龐大的信息。目前,在中國利用手機等移動終端獲取信息的用戶數量已十分可觀,這些用戶中包括了不少一部分的青少年學生群體,且在可預見的將來,這一群體的用戶數量將呈不斷上升的趨勢。
綜上,自媒體時代給每一個接入的用戶,尤其是青少年學生群體帶來了如下的變化。
1.1 信息傳播渠道廣
在自媒體時代,青少年學生除了從書本、課堂和老師的講述中學習知識外,還可以利用智能手機等便捷的移動終端獲取所需的信息。同時,青少年學生亦成為自媒體中的一個信息源,向外界反饋已獲取的信息。這樣一種信息共享的模式,讓接入其中的每一位用戶既是接收終端,也是信息發出的渠道者,使信息傳播的渠道大大拓寬。
1.2 獲取信息內容豐富
由于數字化、網絡化等信息技術的進一步發展,用戶從接收者向發送源以及渠道者多元角色轉變,使得自媒體中的信息內容達到一個十分可觀的數量。這也意味著青少年學生能從中獲得的信息數量也是相當豐富的。
1.3 信息獲取速度快
這里所說的信息獲取速度快是基于以下幾方面:一方面得益于數字傳輸技術的發展以及高速網絡技術的普及,信息的傳輸速度獲得了很大提升;另一方面,由于巨量信息的存在,使得檢索相關信息的速度加快。
結合上述情況,自媒體時代下青少年學生群體將呈現一些顯著特征,即他們本身有更多獲取歷史信息的渠道,亦根據自己的愛好和需要,在一定的領域積累了一定的信息儲備,同時他們也容易根據積累的信息形成特定的觀點。而基層博物館作為一個立足于地方歷史文化的機構,針對這些新的情況,在進校園的各項目推進中,根據自媒體時代中青少年學生群體的相應特征,應該從以下一些方面進行相關考慮。
1.3.1 引導青少年學生對獲取信息的渠道和內容進行甄別
作為館方,在開展進校園項目的過程中,要對青少年學生進行信息獲取的引導,應注意以下幾點:一是在課程設計時注重相關資料的來源以及真偽;二是在宣講過程中對一些自媒體上所存在的有較為明顯錯誤的信息,根據史實資料進行糾正,并告知出處;三是根據青少年學生的年齡以及受教育程度,引導他們多從文物實物、史書史料、研究文章等渠道獲取延伸知識;四是對于一些有爭議和不確定的信息,鼓勵他們從上述渠道中積累相關知識后,對問題進行客觀的論述和判斷。
1.3.2 引導青少年學生對歷史文化信息進行科學認識
由于當代社會泛娛樂化的存在并通過信息技術得到廣泛傳播,形成了大量對歷史文化錯誤引用及主觀解讀的信息,使得部分青少年學生對歷史文化的認知產生偏差。這里所說的泛娛樂化,主要是指“以現代媒介為主要載體,以內容淺薄空洞等方式,通過戲劇化的濫情表演,從而使人們達到快感的一種文化現象”。而博物館作為開展社會教育的一方,應該向青少年學生傳遞歷史文化是一門嚴謹社會科學的思想。譬如筆者在開展有關順德考古宣講的過程中,發現部分學生受到網絡小說以及影視作品的影響,對考古、盜墓等含義產生混淆,甚至將兩者對等的現象。針對這一現象,筆者在設計課程時將考古學的科學意義、開展形式等進行闡述,并通過對相關法律法規的講解,使學生厘清考古與盜墓之間的重要區別,端正他們對考古、考古工作者以及考古研究工作的態度。
1.3.3 打破青少年學生對博物館的刻板印象
同樣由于新媒體對于收藏、價格等內容的過分渲染,社會上產生了將文物價值等同于市場價格等不合理的導向,從而產生一些過分的思想。比如,既然文物的價值是可以用金錢衡量的,那么自己經濟能力足夠的話,即使損壞文物也可以用金錢進行賠償,這種思想對博物館中文物產生潛在的危險傾向。這些價值取向的出現容易使青少年學生對博物館產生不理性的刻板印象,認為博物館的價值僅從藏品的市場價格進行衡量,忽視了博物館的文化屬性以及社會價值。故此,在進校園項目的開展中,除了宣傳教育歷史文化知識外,還要在宣講中突出博物館在地方歷史文化研究、文物保管保護、社會公共服務及教育方面的作用。同時應糾正青少年學生認為文物的價值是由單純的價格導向決定的認知,應有針對性地通過實物以及史料對文物的歷史價值、社會價值等進行普及。
2 宏觀與微觀:國史和地方史之間的互聯
博物館與學校等專門從事教育工作的機構一樣,都承擔著社會教育職能,因而博物館進學校開展宣講活動,必然會與學校中的歷史科目教學產生交集。目前,非高校的歷史教學中主要講述的是以國家民族為主體的,產生過深遠持久影響的較為宏觀的歷史內容。縣區級的基層博物館應著眼于地方群落,在一定時期內產生過重要影響,以面積尺度或輻射力程度來說是較為微觀的歷史文化內容。因而,作為鄉土教育的主要內容,基層博物館向青少年學生傳遞的歷史文化知識,應是課堂歷史教學的補充,能幫助學生產生新的認識。
2.1 宏觀上的文化中心區域歷史在歷史進程中與地方歷史中的不一致
如課堂歷史教學中,在先秦史的講述中會提及到商周時期青銅器和金屬冶煉技術的發展,以及帶來的農耕文明的發展。而從順德的考古發現中,發現順德人早期以漁獵生活為主,使用實用性強且比較簡易的陶制、泥制或磨制石器工具,生產力水平與文化中心區域大相徑庭。
2.2 歷史大環境下的進程事件在基層實踐中的具體實踐及實際影響
如課堂歷史教學中,在秦漢史的講述中會提及從分封制走向郡縣制的中央集權制度和大一統意識的確立。而秦漢之交至漢武帝時期的順德,所處的是一個與中央政府共存甚至部分時間處于對峙狀態的地方政權管轄下。
由此可見,單純地從課堂歷史教學或地方歷史中獲取歷史知識,容易讓青少年學生對一定時期的歷史認識產生割裂感。為此,基層博物館要更好地發揮在青少年學生群體中的社會教育職能,應該在立足地方考古發現和歷史文化研究的基礎上,將地方史及相關地域文化的講述主動對接到時代大背景下,架起宏觀國史與微觀地方史的互聯,幫助青少年學生在相關課題的學習中形成更為全面的知識脈絡,讓博物館社會教育活動的效果輻射到課堂教學中,完善學生的相關知識體系。
3 博物館宣講中的多學科間交互
博物館收藏展示的大多是以往的實物、文字和圖片。在許多青少年學生的認知中,博物館宣講必定與歷史掛鉤,是屬于有故事性文科類課題。然而,在課程設計的過程中,單純地羅列史料故事,會使課題的宣講內容較為單薄。博物館宣講課題的講述中,可以考慮融入多學科的交互,尤其是結合課堂教學中的基礎學科內容。
舉個例子,在順德祠堂文化的宣講中,筆者發現由于目前城鎮化的擴張以及外來人口的大量到來,青少年學生群體對于宗族的概念比較模糊,因而對宗族文化載體之一的祠堂印象也相對陌生。在基層事物中的意義已經抽離的今天,在祠堂文化社會屬性、美學屬性以及建筑文化屬性的解讀中,可以結合尤其是初中或以上的基礎學科,對青少年進行宣講。如結合地理學科,祠堂的興建是宗族力量的展示,可以考慮結合嶺南當時水網密布、耕地不足的地理條件,為應對人口的增長需要開展圍海造田工程,其耗時和耗材都需要地方宗族力量的支持,祠堂便是當時宗族凝聚力加強并改造環境的見證。又如結合物理學科,祠堂的木制梁架結構在承重方面有著科學合理的力學設計,利用各類木構件將重量分散轉移,達到“墻倒屋不塌”的理想效果。這些結合了青少年學生所學科目的講述,給予了他們運用所學知識對歷史文化進行科學解讀的機會,同時也打破了博物館單一歷史文化宣講的模式,將其他基礎學科融入到宣講解讀當中,將歷史文化研究在相關學科發展中的作用和各學科之間的相互作用進行系統地闡明,讓青少年學生感知博物館工作的嚴謹和科學性。
青少年學生是眾多博物館尤其是基層博物館接待的人數和次數較為多的群體,他們也是博物館服務人群當中特點較為鮮明、最具當下時代特征的一類群體。博物館的公共教育服務通過進校園項目延伸到青少年學生的學習場所,其目的除了延伸服務人群的廣度和服務領域的寬度,還應引導青少年學生端正對待歷史文化的態度,引導他們用更客觀的目光去看待每一件事物,以及引導他們培養從科學渠道獲取所需知識的能力,同時通過與一代代青少年學生的交流,實現博物館公共教育的延續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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