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態平衡的生命哲學

劉婷

第一次聽說《狼圖騰》是因為看到動物導演讓·雅克·阿諾為了拍攝《狼圖騰》準備了七年。我很好奇，是什么讓一位如此著名的導演，居然愿意用七年時間去準備。我最后才發現是狼。導演為了追求真實，讓主演養了三年的狼，自己準備了七年的道具。

狼，漢族人最不喜歡的動物之一。什么狼心狗肺、狼狽為奸、狼子野心、白眼狼等形容狼壞的詞語，讓漢族人聞狼必罵。《狼圖騰》的主人公漢族青年陳陣一開始也是這么認為的，但當他被下放到蒙古老人畢利格的家中，見證了蒙古老人與狼的特殊情感后，根深蒂固的觀念開始瓦解，甚至分崩離析。

最初見到狼，是在峽谷中。陳陣獨人獨騎，單槍匹馬闖進被兩三百只狼占據的峽谷。一瞬間，魂上騰格里（蒙古語“天”的意思），是大青馬的鎮定和陳陣的急中生智，才得以好胳膊好腿地回來。

額侖大草原，地處蒙古高原之上。狼是草原上除了人以外，最為兇猛的食肉性動物。它們狡詐，制造了飛狼的傳說。一人多高的石圈，狼能飛身而入，輕易獵殺完圈里的家羊，仍舊能全身而退。它們團結一致，與軍馬群進行生死決斗，高大兇猛的烏珠穆沁馬群全軍覆沒。它們智慧，能屠殺善于奔跑的黃羊，馬都追不上的黃羊群，卻全部，不，是將近一半都喪生狼口。天時、地利、氣候、天氣，甚至士氣，都能為其所用。

狡黠如此，就連蒙古老人都相信，狼是騰格里的寵兒。盡管如此，它們卻逃脫不了人類的迫害。額侖大草原的狼呀！你們在哪里？

蒙古人自誕生以來，之所以能繁衍到現在，畢利格認為，這是因為有狼。蒙古人雖然恨狼、殺狼，卻也愛狼、護狼，更學狼。漢族人在小農思想、儒家思想下能夠順利存活，那是因為狼血的一次次輸入，讓中華民族以一種平衡的狀態存活至今。

平衡？究竟什么是平衡呢？狼群驅趕破壞草原的黃羊，黃羊為了生存，也就擁有了超強的智慧，留下了最厲害的黃羊。這樣，狼既能飽餐一頓，又能驅趕黃羊，保護草場，更讓黃羊種群在保存種族優勢的前提下，得以繁衍，得以在草原上延續下去。

什么是平衡？平衡是盲流不聽蒙古老人的勸說，將狼儲存的口糧全部偷光后，狼群報復屠殺軍馬群。

什么是平衡？平衡是農區人不聽勸告，把狼趕盡殺絕后，草場大面積沙化，老鼠與黃羊缺少天敵而大肆繁衍，草原成了一片黃沙。狼沒了，聞名世界的烏珠穆沁馬也沒有了善于奔跑的能力。草原狗也沒了，草場也沒了。草原人家也沒了悠閑的日子。這一切都是因為沒有了狼。

這種由人與狼一起，齊心協力在騰格里大草原上制造的延續了幾千年的動態平衡，一朝就被人為地打破了。畢利格老人一次次勇敢圍獵，打黃鼠，領著陳陣吃狼食的智慧，他毫不猶豫地說是因為狼，是狼教會他們的，是他一輩子跟狼打交道琢磨出來的。可是現在狼沒了，草原上也就沒有了勇敢、智慧的像狼一樣的好獵手了。

從狼身上，我們能找到許多適用于人類的各種戰術。如：知己知彼，兵貴神速，兵不厭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聲東擊西，集中兵力，各個擊破，化整為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而今，面對這本書，我深深感知，我們眼前即將消失，或者已經消失的，不僅僅是狼群，還有草場，還有人與自然搏斗、相依的動態平衡的生命哲學。

【作者系安徽省肥東二中高二20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