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學 重慶 400715)
黨的十九大提出鄉村振興的戰略方針,農業農村農民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解決“三農”問題始終是全黨工作重中之重。要發展農村,必須讓農民接觸市場,參與到市場當中,讓剩余農產品順利變成商品,這才是長足之策。“小生產”與“大市場”的矛盾一直存在,并未得到有效解決。市場關系著農民如何將產品賣出去,實現商品到貨幣“驚險的一跳”。市場的不健全使得大量零散的小產業的農戶家庭無法完成商品的價值轉化,就直接阻礙了農業、農村的發展。
韋伯(1997)認為市場是一直以商品本質為取向,不受個人或聯盟主觀影響的相互關系,市場行為是對利益的理性追求,市場成于交換也促進了交換。何綠野、崔建華(1997)把市場歸納為一定空間上商品和勞務交換關系的總和,是商品經濟的運行方式和中間環節。何健(2002)認為市場是從一定中心地成長并遵循一定邏輯發展的有機結構,它最大限度地促進人們的交往、物資的流轉、信息的發布、文化的形成、過程與結果、動態與靜態的統一。什么是市場,綜上市場即是發生交換的空間,交換的對象包括商品、信息、人際、文化。
李貫岐(2001)指出,農村市場是指農村商品流通領域。它既包括農村居民的商品購買,也包括農村居民的商品出賣。有買有賣,先賣后買,商品出賣是商品購買的前提和基礎,是農村市場的基本特征。彭國強(2002)指出,農村市場是指商品交換關系以農村為活動空間的市場。黃國雄(2007)指出,中國農村市場是一個多層次、多領域、多主體的市場體系,它包括以農產品為主體、以滿足城市消費需求為對象、由各種農副產品構成的農產品市場;各類專業市場、小商品市場;以農村生產投入品為主體的具有專用性、時效性和區域性特點的農業生產資料市場等。綜上農村市場是指商品交換關系以農村為活動空間的市場,包括農產品市場、小商品市場各類專業市場、農業生產資料市場等,農村市場的特點是農村居民先賣后買,商品出賣是商品購買的前提和基礎(這條可能已經不適用了,現代農民可以靠工資性收入,或是轉移性收入)
根據施堅雅(1998)對我國四川農村的研究,他指出在四川農村,市場體系分為“基層市場社區”和“區域市場中心”。農村市場在地理上的分布呈現出“六邊形模型”,每個六邊形的中心都是基層市場社區的中心集市?;鶎邮袌鲶w系以滿足農民的生活需求為主,一般包括村鎮的集市和中間市場。何健(2002)認為基層市場可以稱為初級市場,基層市場可以滿足農民家庭幾乎所有的日常貿易要求,包括自己生產但自己不用物品的出售,也包括家庭需要但自己不生產物品的購買基層市場既是農產品和手工業產品向上流動進入市場體系中較高范圍的起點,也是供農民消費品向下流動的終點。
農產品市場是進行農產品買賣的場所。即實現農產品生產者、經營者、消費者之間商品交換關系的總和(馬曉麗,2010)。本文據前定義將基層農產品市場定義為普通農戶將農產品與消費者、收購商等進行買賣的場所,是所有農產品交換關系的總和。
現如今對農村發展的研究主要從以下兩個方面展開:
第一是試圖通過走農業產業化規模化的方向,通過規模經濟帶動農村經濟的發展,在這個方面的研究主要有一下幾個方面,(勞動力轉移到高附加值):1、農地流轉的研究。通過對土地制度進行創新,加強土地流轉,使更有經營意愿的農戶經營土地,提高土地利用效率,提高勞動生產率,提升農業生產規模化(鄭金英和金茂霞,2003;邵書慧2005;鐘甫寧和王興穩,2010;戚焦耳等,2015;諸培新等,2015;冀縣卿;和錢忠好,2018;匡遠配和楊佳利,2018;郭陽等,2019)。2、農業產業化的研究。通過農業生產專業化、布局區域化、經營一體化、服務社會化、管理科學化,將農業的產前、產種、產后緊密連接成為已給完整的產業化系統,使得農業專業化、規?;F代化提高,最終促進農村經濟的發展(嚴立冬,2001;郭曉鳴等,2007;萬倫來等,2010;蔡海龍,2013;閆磊等,2016;李偉,2018;李雪和楊子剛,2018)。3、家庭農場等新型農戶經營模式的研究。這些學者希望通過農戶對經營模式的調整,擴大生產規模,提高規范化管理水平,整合要素利用,最終提高經營收入(朱啟臻等,2014;蔡瑞林;和陳萬明,2015;王洪波,2016;屈學書,2016;王波,2019)。
第二是試圖通過農業合作社,農村經紀人中介組織等媒介結構或者是組織者將個體的、私營化和分散化的農戶組織并與大市場相連接,通過中介組織改變農民市場地位,使農戶順利與市場的對接,并且還對農戶提供技術指導、生產資料購置等一系列生產支持服務,以此促進農村經濟發展(苑鵬,2001;安建明等,2007;紀良綱和劉東英,2008;蔡榮和王學淵,2013;王慧穎,2014;趙黎,2017;徐旭初和吳彬,2018;杜靜元,2019)。
現如今對農村經濟發展探索的主要路徑大致就是如上兩條,而這兩條路徑目前都存在著一些問題無法解決。第一,基于中國的小農經濟現實的情況下,大量分散零碎的小農使得規?;y以進行,農戶小規模經營與現代農業集約化之間矛盾無法解決,就算很多學者在隨后提出的適度規模經營,但何是適度?適度規模不足夠產生規模經濟又怎么辦?基于中國現實的情況,在江浙等東部地區或許可以走規?;陌l展路徑,但更多的中西部地區小農大量存在根本無法推進規?;r業。第二,在農業合作社和中介組織在農村也一直沒有得到優質的發展,很多地方都是形同虛設,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利益的分配機制沒有得到完善,農戶、第三方、消費者之間利益分配不均,農戶的利益容易被中介組織侵占。
因上述問題,本文認為對市場與農戶的研究顯得十分有價值,如何去構造一個新的市場結構,使得市場和農戶直接連接,讓農戶可以直接從生產中收益,以此逐步促進農村經濟的發展。
自建國以來,“大國小農”的基本國情就成為了學者們想要解決的困境(劉憲法,2014,有學者曾經認為中國農村的出路在于消滅小農經濟(趙磊,2005),但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小農經濟作為中國長期以來的主要農業經營模式,有其歷史和現實合理性(劉同山和李竣,2017;奐平清,2018),認為小農仍然具備頑強的經濟生命力(張孝德和張文明,2016)。而小農存在一系列問題,小農有難以擺脫組織化程度低,抵御自然災害和市場風險能力弱,與其他產業關聯度低、商品率低、勞動生產率低、比較收益低等特征(張新光,2008),因而小農被認為是排斥市場和商品經濟的,只具有生存理性(溫銳和鄒新平,2013)。
因我國小農經濟的制約,我國無法像美國等發達國家一樣實行規?;募彝マr村。同時也因為小農的制約,我國的市場一直就存在“小農戶”和“大市場”的矛盾。而也因為小農的制約,所以研究普通農戶的基層市場就顯得更具現實意義了。
現有對基層市場研究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一是通過對基層市場、鄉村集市的歷史演變透視農村發展的路徑,希望通過農村本身的發展解決中國農村問題,探求通過現代農產品市場等其他要素市場的建設,來帶動農村社會的轉型和發展(吳曉燕,2011;陸益龍,2012;鄭清坡,2018);二是研究基層市場的社會屬性,對其承擔的社會功能進行研究(朱炳祥,2012;王偉和卜風賢,2013;王景新和李林林,2018)。
在互聯網興起的今天,無論是農村電商還是“互聯網+農村流通業”都已經發展的如火如荼,許多學者都認為互聯網的發展給農村市場帶來了機遇(韓俊德和杜其光,2015;王曉紅,2016;王俊文,2016;張曉雯等,2017),同時也有許多學者看到了其中存在的問題和挑戰(植鳳寅,2016;謝天成和施祖麟,2016;嚴圣艷和許安心,2016)。
可以看出對目前基層農產品市場的研究還是較為缺乏的,不過有很多學者從其他方面的研究也涉及到了一點基層農產品市場,比如對農產品供應鏈的研究等。這些研究對基層市場的研究更多都處于一個社會學的視角,認為基層市場更多的承擔了農村的社會功能,本文認為要讓農村經濟的發展回歸到農業本源上來,那么對基層農產品市場的重構,使其同等重要的承擔農民經濟來源是十分重要的。而基于新時代互聯網機遇下,有了更先進的基礎設施支持,這使得重構“小農戶”與“大市場”直接對接的基層農產品市場成為了可能。
本文認為建設基層農產品市場可能是解決“小生產”與“大市場”可行有效的辦法,不改變其原有生產模式組織形式,讓普通農戶直接參與到市場當中,讓農村經濟的發展回歸農業本源,也許是農村經濟發展的長久之策。
同時,基于互聯網的發展,隨著4G的普及以及即將到來的5G時代,我認為結合互聯網重構一個直接連接普通農戶和大市場成為了可能,那么在重構這個市場之前,對基層農產品市場的一些列包括概念界定、體系、水平測度都將是重構該市場的理論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