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政法大學 北京 100089)
“重農抑商”可以分成兩層:一為重農,二為抑商;即一方面注重農業的發展而另一方面壓制商業的思想。“重農抑商”思想在春秋時期開始萌芽,在戰國時期得到發展,之后便被統治者作為鞏固統治地位的一個手段所利用。
目前國內關于“重農抑商”思想合理性的研究主要分為三大類:第一類研究對“重農抑商”的合理性持反對態度,如徐小恒和徐振宇(2007)提出“重農抑商”的根本目的是為了獲得利潤,與商業目標一致,不具合理性;第二類研究則對之持總體肯定的態度,黃東海(2008)和晉龍濤(2012)等學者從財政角度論述“重農抑商”的合理性,認為其有利于解決征收稅收、解決國庫不足的問題;第三類研究對“重農抑商”的合理性持兩者參半的態度,這也是大多數學者所持有的觀點,賴作卿和王曾金(1995)從生產力的角度對之進行分析并提出其在前期確實能夠刺激和保護農業但是后期反而成為阻礙農業的一大因素,龔昌菊和龐昌偉(2014)、陳曉芳和商彤(2011)等認為“重農抑商”前期有利于鞏固封建統治但到后期卻因為壓制了商品經濟的擴張,不利于中國發展,吳雪峰(2012)則提出“重農抑商”在不同時期可能產生不一樣的影響,如其雖然都使西漢初中期的經濟得到快速的增長但是兩個時期對于商業的壓制效果卻有所不同,初期并未能產生顯著效果而中期則較為顯著。可見國內對于“重農抑商”合理性的研究已經相當廣泛,進行了多角度、多層次的研究,但卻得出了不同的結論。筆者認為,“重農抑商”思想是歷史的產物,“存在即合理”,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重農抑商”是當時社會歷史條件下的必然選擇。在社會發展的最初階段,農業和商業都處于萌芽階段,并不發達,兩種產業之間不存在尊卑之分。秦國商鞅指出“國之所以興者,農戰也”,強調了農業的重要性,并指出“事商賈,為技藝,避農戰。如此,則不遠矣”,認為商業會對農業的人力造成削弱,也就正式提出了“重農抑商”的思想。后來西漢面臨多次自然災害,人口急劇下降,農田沒人耕種,國家步入困境,因此便實施了“重農抑商”的政策,一方面保護農業,另一方面從商賈人群籌集資金,國家才開始恢復。可見,“重農抑商”是統治者基于具體的社會歷史條件下的必然選擇,具有一定的必然性與合理性。
“重農抑商”是鞏固國家統治和穩定社會的必要條件。重農政策可以使得農民長期在一個地方生活、進行農業生產,使社會穩定;抑商是因為從供給和需求角度來講,商人為了更好的獲取壟斷利潤,往往“谷有所藏”,哄抬物價,不利于社會的穩定。
“重農抑商”是促進國家發展的必要手段。《管子·牧民》提出“凡有地牧民者,務在四時,守在倉廩”即一國君主必須致力于農事,保證國家糧食充足,強調了農業的重要性。農業對于國家發展至關重要,只有農業繁榮,統治者才能保證百姓最基本的溫飽需求,才能取信于民,保證社會安定,避免國家走向滅亡。當人們競相去經商,為了利益而放棄根本的時候,沒人耕種、田地荒蕪,那么這就是國家滅亡的時候。農業作為封建時期推動國家經濟發展的一大基礎部門,其得到了保障的同時國家經濟自然也就獲得了發展的動力,倉稟實而后知禮節。于是,人們對于生活不再只限于物質層次的要求,開始對精神層次產生了需求,因而推動了文學、藝術等方面的發展。隋唐時期燦爛輝煌的文化就是對之最好的證明。可見,“重農抑商”通過保障農業的發展促進社會經濟的發展從而促進社會其它各個方面的共同發展。
本文從“重農抑商”的歷史必然性、鞏固國家統治、穩定社會、促進社會發展等方面進行了論述,可知其確實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但是這種合理性是基于特定社會歷史條件的。如若將其置于當代社會條件下,顯然不盡合理。但我們仍可以從“重農抑商”思想當中得到啟示,認識到當今社會不管是農業還是商業都是促進經濟發展的動力,對兩者必須同時加以重視,并且商與農已不再如封建時期一樣處于對立的地位,兩者反而相互促進。因此,不能以商傷農,以商誤農,而應以商促農、以商保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