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開玉1 王先偉23
(1.四川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四川 成都 610068)(2.廈門大學臺灣研究院 福建 廈門 361005;3.西南醫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四川 瀘州 646000)
十九大報告中首次將“鄉村振興”上升到戰略地位,并納入實現兩個一百年目標的考核范圍。報告中突出強調了“要發揮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重要作用”并提到“要推動協商民主廣泛、多層、制度化發展,統籌推進七個協商,其中之一就是要發揮社會組織協商的作用。”2018年2月4日,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指出堅持農民主體地位。既體現了鄉村振興對國家發展的重要意義,又啟示我們鄉村治理要更加尊重農民這一主體的地位,這就需要有完善的民主協商途徑。
“中共中央于2015年2月,印發的《關于加強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建設的意見》,提出‘探索開展社會組織協商’,并將社會組織協商列為七大協商渠道之一”[1]社會組織協商是最新的一個提法,它屬于社會協商的一部分,具有創新性和科學性。“在已有的研究文獻中有學者將社會組織協商劃分為四種類型:社會組織與政府的協商、社會組織與企業的協商、社會組織與社會組織的協商、社會組織內部的協商。”[2]這四種協商類型又存在一個發起對象和參與對象的順序問題。本文認為社會組織協商既指社會組織作為發起者,其他組織作為參與者而進行的協商,也應指社會組織參與其他渠道的協商民主活動。畢竟該協商渠道名稱的提出就是為了實現更廣泛的民主。
社會組織是人們為了有效地達到特定目標按照一定的宗旨、制度、系統建立起來的共同活動集體。首先,社會組織協商具備較強的向心力。這源自社會組織的組建具有很強的自發性,和其他協商渠道借助政策、制度等外力來組建協商形式不同,社會組織協商的自發性和向心力都來自組織組建的初衷。其次,社會組織協商成果具有專業性,社會組織是由于先關注某個問題,為了研究該問題而成立的。其成員既對該問題有濃厚興趣,又具備相關專業知識,因而社會組織聚集了專業人才。再次,社會組織協商具備突出的廣泛性和豐富性特征。“幾乎所有的議題都可能成為社會組織協商的內容。”[3]具備關注對象領域的廣泛性,參與人員層次的廣泛性以及參與人員地域的廣泛性。社會組織協商可以將不同層次、不同地域的人組織起來有序的開展活動。它的協商面廣并能反映最基層群眾的意見。最后,社會組織協商具備觸角最末端的敏銳性。“社會組織扎根社會,往往比位居權力中心的政府部門更能敏銳地察覺并識別各種新的問題,并在此基礎上提出具有前瞻性和根源性的協商議題。”[4]因此,社會組織是深入群眾和社會角落最細枝末節而又最靈敏的終端感應器。
社會組織協商是2015提出來的新名稱,但這并不意味著社會組織協商是一項新的實踐活動。要看到各類公益組織、行業協會為代表的社會組織早就以各種形式在不同領域的實踐活動中發揮著社會組織協商的功能,且其治理績效積極而明顯。接下來文章就其特有優勢進行分析。
專業人才參與可將社會問題整合后書面化遞交相關部門。這樣可以起到疏導民意、從矛盾發端調節社會矛盾的作用。社會輿情失控往往是前期忽視問題、中期掩蓋問題、后期對輿情發酵束手無策造成的。而借助社會組織協商有利于在前期發現問題、中期疏導問題、后期解決問題;有助于民主法治和諧社會氛圍的形成,促使公民積極參與公共事務。再者,社會組織協商起到了過濾網的作用,既整合了群眾中具有普遍性的問題又對怨氣型的群眾反響進行安撫和開解,對社會的維穩問題起到有效緩沖作用。
以群眾為主體的社會組織代表著廣大群眾的需求。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由具備專業經驗和共同興趣愛好的人聚集的社會組織比較熟悉所關注領域的優勢和不足。“在公共決策信息處理中,社會組織協商有助于廣泛真實地反映實際情況,并通過內部協商,對信息進行整理分析歸納,將有價值的信息傳遞到公共決策過程中。”[5]因此,社會組織協商有利于征集經專業人才整合的群眾意見,為推動公共決策的科學化和民主化提供參考意見。
社會組織相對政府組織是一個自由性、平等性更強的組織,成員之間的活動性質不涉及工資發放、職位升遷,所以更有民主氛圍。由于其自發性強,所以成員的積極性強、參與意愿足。協商前期用于調動參與積極性的時間和花費得到縮減,大大提高效率降低協商成本。成員對組織的認可度高,這樣組織向心力就比較強,能收集到群眾的肺腑之言,具備第一手資料的真實性。
鄉村振興是一個重大的課題,充分聽取村民的心聲是這一課題的實踐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完成這一課題,急需健全鄉村治理民主協商制度,激發村民振興鄉村的主動性。目前鄉村治理中民主協商匱乏,村民參與度低的困境主要源自以下幾個矛盾:
目前鄉村處于空心化嚴重的現狀,少數留守鄉村的年輕人擔任村委會職務,村里事務的知情權、決定權多局限于村委會內部的民主和協商,村民的知情權和參與權被忽視。由于留守老年人和留守兒童較多,受到文化和年齡的限制,他們的民主參與意識也相對薄弱。“調查顯示,由于村民的民主法治意識淡薄,加之部分村干部以權謀私、仗勢欺人等因素的影響,農村干群關系整體較差。”[6]目前,在振興鄉村的大背景下,農民的主體地位日益凸顯,只有了解村民的意愿和需求才能更好地激發他們回歸鄉村,建設鄉村的積極性。因此鄉村振興亟待提升鄉村民主建設。
雖然在部分試點建設的新農村已經有了一套相對完善的鄉村黨務、政務、財務公示制度,但還有很廣大的鄉村存在鄉村財務開支不透明的現狀,例如:建修鄉村公路資金去向不明。這不僅讓村民對村委會的信任喪失,同時也為村干部腐敗織就了遮羞布,助長了他們的腐敗。隨著網絡時代的到來,群眾可以對網絡事件留言、點評等互動模式的出現,進一步激發了人們民主意識的覺醒。這就有了村委會不透明的管理與村民民主意識覺醒之間的矛盾。
“鄉村協商民主要求村民基于認同鄉村共同體和理性參與公共事務而承擔起協商的責任,但在鄉村協商民主實踐中,農民常因自利考量而誘發政治冷漠心理。在農村公共事務討論中,往往會因為關鍵人員的不參與導致協商無效。”[7]隨著時代的進步、經濟的發展和政策的完善,鄉村治理越來越要求統籌協調各方利益特別是要重視基層百姓的利益和意見,全面推進規章制度的完善。村民政治意識的健全必不可少。
促進鄉村治理的民主化可借鑒社會組織協商這一渠道的經驗。“優化農民的政治參與渠道,需要提升村民政治參與的主體精神,培育村民的公民意識,優化村民政治參與的政治生態與實踐介體。”[8]社會組織協商這種具有廣泛性和親民性的協商渠道就是鄉村治理中加快民主進程的一個可借鑒實踐介體。
與其將發言權集中在村委會干部團體中,采取措施防止村民上訪,不如主動健全鄉村的民主規章制度和途徑,主動疏通引導,使村民的合理意見得到反饋和吸納。可以借鑒社會組織的方式組建農民協會使群眾有組織可依,有地方談心。同時開通村鎮干部郵箱暢通民意渠道。在鄉村治理中,要把民主協商的步驟規范化、程序化、制度化,不能讓別有用心之人和無知之人打著民主的旗號做出綁架政府的事情。
協商渠道的暢通有助于防止網絡不實輿情的發酵。這樣既能吸納有效建議,又能為清潔網絡環境,塑造文明和諧的社會大環境作出貢獻。隨著互聯網時代到來,打破了紙媒體時代發言權高度集中在政府部門的狀態,群眾的話語范圍得到放大。但對于文化層度不高、政治覺悟不深、是非辨別能力不強的人來說很容易一腔愛國熱情被別有用心的人誤導,做出損傷人民財產安全的不理智性行為。因此,發揚民主的同時,提升群眾的理性民主建言能力必不可少,特別是在經濟文化、思想觀念比較落后的農村。可通過在村里以播放電影、演講宣傳、文藝匯演等形式灌輸給村民正確的政治價值觀,提升他們的民主協商能力。
社會組織協商的優勢給我們以正面啟示,但我們不能忽視其不足。“社會組織協商也可能出現‘失靈’現象,諸如協商群體極化、協商過程裂化和協商結果異化等。”[9]即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傳統從眾思維為導向,出現群體極化現象。一旦多數人共同的意見變得極端或出現問題就會造成違背民主協商讓每一個參與者充分表達訴求的本意。這種情況下就會得出極端的觀點或者意見,反而不利于民主協商。另外,在社會組織協商過程中組織者出于某種利益追求或私心,故意夸大或縮小外部環境的影響來誤導公眾形成符合其心愿的意見也是違背民主協商初衷的。因此要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在科學價值觀的大環境里抑制各種極端觀點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