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云

湖北十堰的小琴剛剛7歲的時候,父親就因為肝癌去世了。父親剛走的那兩年,晚上睡覺時母親都會哭。天亮后,她擦干眼淚,又去地里干活。為了謀生和給女兒安穩的生活,母親撿過破爛,做過清潔工,當過工地炊事員。生活的艱難,讓她的背早早就駝了,臉上滄桑畢現。
因為有母親,即使身處變故和窘境,小琴也沒有缺衣少穿;因為有母親,小琴也變得堅強而勇敢。但有一天,小琴發現母親的背駝得更厲害了,身體更瘦弱了,臉上笑容也少了。母親開始自卑了,不愿主動開口說話。原來,母親因為長期從事清潔工作,身上有味是避免不了的。但母親自尊心比較強,為了避免被別人嫌棄,她就主動遠離別人。時間長了,別人離她遠,她離別人更遠。
一次,媽媽無意中看到一對老年夫婦拍攝的婚紗照片,喃喃自語道:“我這一輩子也沒拍過婚紗照。”那種內心深處的落寞深深刺痛了小琴的心。母親已經63歲了,她要讓母親開心起來,彌補母親的遺憾,填補母親因磨難而失去的時光。
可是,怎樣讓母親心甘情愿地去拍婚紗照呢?這讓小琴犯了難。小琴提出要帶母親出去散散心,但母親說什么也不去。小琴知道,母親節約慣了,還深深體諒在外打拼的小琴掙錢不容易。
考慮再三,小琴決心先瞞著母親。她告訴母親,今年母親的生日,她想拍照留個紀念。母親當然不會答應,怕浪費孩子的錢。她再三告訴母親,錢已經交給影樓,退不回來了,不去的話就要浪費掉了。母親這才答應小琴的請求。
2018年9月20日這天,陽光明媚,母女倆如約而至。母親有些尷尬和不自然,為了緩解母親的緊張,小琴和影樓商量先照另外兩套生活照。女兒耐心地勸撫,在女兒的引導下,母親終于露出了笑容,母女倆留下了輕松愉快的照片。
小琴覺得給母親換婚紗的時機到了,可母親發現原來女兒要給她拍婚紗照,臉色立馬變了。老一輩的人,怕別人笑話,尤其是自己的丈夫沒了,更怕別人笑話。小琴用一個女兒的溫柔打動母親,在場的工作人員也輪番勸說,母親終于忐忑不安地穿上了潔白的婚紗。
倍感欣喜的小琴還沒等到正式開拍,就舉起了手中的花。她本打算真的做求婚的蹲下的姿勢的,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母親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緊緊地把母親摟在懷里。一生含辛茹苦的母親,想起了去世的丈夫。這淚水里有感動,有心酸,但更多的是幸福。
照片洗出來后,小琴特意送回了老家,能讓一生孤苦辛勞的母親重新展現笑容是她最大的心愿。在女兒的手機里,她給母親起的稱呼是“偉人”。多少母親因為歲月的辛苦輾轉奔波。小琴對母親的情感里,除了愛,還有永遠無法彌補的心疼。
小琴在網上發布這組婚紗照后,一夜之間引來了上千網友的點贊和留言。“天下父母都有平凡樸素而動人的心,那么我們做子女的,行孝一定要趁早。不能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我要用我的愛來縫補母親的心。”這是小琴對熱心網友所說的話。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