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

朱子巖

他姓王，人稱“老王”。據說老王年輕時跟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并且有一份令人羨慕的相對穩定的工作。不幸的是，他在一場意外事故中左腿落下了殘疾，所以走起路來總是一瘸一拐的。老王生活很簡樸，一件外套洗得發白了還舍不得扔。他每天工作的地方也很簡陋，小屋里放著幾件陳舊的擺設。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理發師。

每次我回老家，只要頭發一長，爺爺奶奶就讓我去他的小理發店理發。這不，我又一次光臨了老王的理發店。

還清晰地記得我第一次看見老王理發店時的情景。那天我怯生生地走進老王的理發店，環顧四周，屋內只有兩三只因掉瓷而略顯陳舊的面盆、四五只熱水瓶，外加一把陳舊的皮質理發椅。客人不多，三兩個當地的老年人聊著我聽不懂的啟海話。

輪到我時，老王示意我坐在那張皮椅上。他熟練地為我披上圍布，像變戲法似的拿出剪刀、電推子、梳子。而我則忐忑不安地緊盯著鏡子里的老王，生怕他一不小心將我的頭發剪成像他走路時的腿腳一樣——高低不平。電推子嗡鳴著，老王熟練地操作著，我的頭發紛紛飄落。那時我只覺頭皮發涼，心懸到了嗓子眼。很快，頭發理完了，我對著鏡子看了又看，發現老王的手藝還真是不錯。我原本以為像老王這樣節儉的人一定會收許多錢，但意想不到的是，他只收了5元錢。

在幾次接觸后，我從他口中得知，他有一個80多歲的母親，和一個正在讀書的娃。為了養家糊口，殘疾的他只能出來掙錢。

有一次，我故意繞過老王的理發店，到集市旁一家裝修豪華的理發店理發。我坐在舒適的座椅上，一邊理著發，一邊欣賞著流行歌曲，心想這才叫真正的理發店呢！可當理發結束后，我發現我的頭發基本沒太多變化，理發師竟然獅子大開口，要收我40元。我仔細對比著兩家理發店，這家店除了裝修豪華外，理發師的手藝真不如老王！

臨近新年了，我又一次來到老王的理發店，除了那幾件熟悉的“老古董”外，店里多了幾副春聯，似乎比先前喜慶了許多。我原本以為臨近新年理發費會比以前貴許多，可老王還是只收5元錢。我好奇地問他為何沒有漲價，老王笑了笑說：“圖的就是個人氣，差不多就行了！”我看了看四周，許多人在排隊等老王理發。

我終于明白，有些人身體上的殘疾是可以被忽略的！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指導教師：沈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