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人生的殘缺美

呂莉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挫折和磨難帶來的人生缺憾更能激發人們對人生和自然、人生與社會關系的思考，也更能激發人們百折不撓的昂揚斗志，最終成就別樣的人生精彩，成為勵志的楷模和身殘志堅的人生榜樣。

一、盲聾啞女作家成為不朽傳奇

舉世聞名的美國盲聾啞女作家海倫·凱勒在一歲半時，因為一場重病導致視力、聽力嚴重受損，又盲又聾又啞，從此墜入無邊的黑暗和沉寂。對于普通人來講，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殘缺或發育不好就很不幸，可是幼小的海倫在還沒有任何記憶和感知能力的時候，上帝就在她眼前放下了厚重的簾布，并且永不再掀開，同時封死了雙耳，不讓一絲聲音飄進耳鼓。上帝何其不公，真是欲哭無淚！

在她孩提時代，莎莉文老師來到她身邊，用深沉博大的愛和高超的教育藝術激發了海倫強烈的求知欲，她學會了拼寫單詞，學會了唇語，學會了盲文閱讀和寫作。從此她就插上了自由的翅膀，暢游在知識的海洋。海倫在如師如姊如閨蜜的莎莉文老師的引導和陪伴下，經過不懈的努力和頑強的拼搏，最終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于美國拉德克利夫學院，成為一個學識淵博，掌握英、法、德、拉丁、希臘五種文字的著名作家和教育家。美國著名作家馬克·吐溫說：“十九世紀出現了兩個了不起的人物，一個是拿破侖，一個就是海倫·凱勒。”

古往今來，偉大的作家成千上萬，不勝枚舉，為什么海倫·凱勒的成功如此震撼人心？因為人生的巨大殘缺不僅沒有擊垮她，反而讓她取得了常人難以想象和企及的驕人成就。她的生命本身就是一次絕美的舞蹈，于無聲處展現了生命的蓬勃與盎然。

二、無腿勇士登頂珠峰創造人類奇跡

七旬老人夏伯渝在2018年5月靠雙腿假肢成功登頂珠峰，這一震撼人心的消息即刻刷爆了中外媒體和各大社交網站，并在2019年2月榮獲勞倫斯世界體育獎的個人獎項“年度最佳體育時刻獎”，夏伯渝是繼姚明、劉翔、李娜之后，第四位獲此殊榮的中國人。

夏伯渝是我國第一代登山人，1975年在登山過程中因將睡袋借給隊友，在捱過了一夜零下30攝氏度的嚴寒之后，雙腳因嚴重凍傷而壞死，不得不截肢。截肢對于一個登山人意味著什么？這種身體的殘缺無異于音樂家喪失了聽力，畫家被摘去了眼球，這是對理想之路的攔腰斬斷。

但是夏伯渝始終不忘初心，登頂珠峰的夢想時刻住在心里。43年來，他一次又一次向珠峰發起挑戰，每次出門都給妻子留下遺言，因為登峰情況復雜，地震、風暴等意外隨時會發生，但是夏伯渝從不放棄，屢敗屢戰，愈挫愈勇。雙腿磨破，干脆讓夕陽涂抹小路;雙手劃爛，索性讓荊棘變成杜鵑。正是這種堅韌不拔的意志品質讓他堅持了下來，直到2018年5月，這位七旬老人終于成功登頂珠峰，登上了他人生的榮譽殿堂。

汪國真有詩句，“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夏伯渝老人用他的故事詮釋了這一詩句的內涵。

三、肌萎縮小歌者深情演唱使全場淚目

今年春節，《經典詠流傳》第三季首播，一首由馮家妹和九歲的SMA（脊髓性肌萎縮癥）患者陳果毅共同演唱的《草》打動了無數觀眾的心，全場為之淚目。歌曲傳遞出的生生不息、堅強樂觀讓人們深受感動和鼓舞。

這首《草》的詞作者就是一位SMA患者包珍妮，珍妮十五個月大的時候被確診患上這一罕見疾病，醫生斷言她活不過四歲。這是一種先天性疾病，患者會因為運動神經細胞受損而逐漸凋亡，日常生活中，連翻身、抬頭、爬行都難以完成，最終會因呼吸衰竭而死亡。如今珍妮已經頑強地活到十八歲，她的呼吸功能早已喪失，只能依賴24小時呼吸機維持生命。但她卻用全身唯一能動的右手拇指創作了近五十首詩詞，并出版了詩集《予生》。無論命運帶給她多少苦難、病痛和折磨，但從未擊垮那顆向陽而生的心，她的生日愿望就是活到下一個生日，她要在有限的時間去爭取生命無限的可能。

歌曲《草》寫道：“原來小草從來不孤單，風把它吹向朋友懷抱，從春到夏，從秋到冬，不曾被命運擊倒”，這棵不屈的小草正是珍妮的寫照，也是小歌者陳果毅的象征。珍妮說，假如有人問她“如果你的一生已經注定，你還會努力生活嗎？”珍妮的回答是“我會更加努力地生活下去”。多么擲地有聲，又多么感人肺腑！珍妮用奇跡般的生命詮釋了印度詩人泰戈爾的詩句——生命以痛吻我，而我報之以歌。

是的，人生的殘缺向來不是擋住前行腳步的絆腳石，只要意志足夠堅定，它會在傷疤處長出翅膀，助你一路飛翔。月有盈虧，花有開謝。有人說，人人都是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蘋果。所謂的完美是不存在的，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態。無論是盲聾啞的海倫·凱勒，還是無腿勇士夏伯渝，抑或是SMA患者包珍妮，他們就是立根在石壁峭巖中的參天翠竹，用自己奇跡般的生命書寫了鄭板橋筆下的“竹石”精神——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他們帶來感動，給予力量，教給人們接納的胸懷和前行的勇氣，這才是人生的殘缺所昭示的神圣美感和永恒魅力。

作者單位：太原市財貿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