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顧盼

著名攝影家王達軍，15年執著于關于中國本土宗教道教的系統拍攝，完成的《問道》并非僅僅是一部攝影作品集。這次第迤邐于你眼前的深山、幽林、飛檐、輕霧，以及那飄然絕塵的背影，香火氤氳的人潮，豈止是一幅幅停頓于紙上的圖像？

如經云：“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道教作為中國本土宗教，其發展伴隨著中國文明數千年歷史進程，其影響則深入每一個中國人的血脈與靈魂。魯迅曾說“中國根柢全在道教”，英國漢學家李約瑟也認為：“中國文化就像一棵參天大樹，而這棵大樹的根在道家。”

中國人的日常民俗許多受道教影響，如祖宗崇拜、節日習俗、娛樂養生等，無一不與道家思想有關。而中國人的國民性格和倫理道德，也深受道家影響。如善感樂生、清靜無為、以柔克剛、處下不爭、陰陽協調、知足常樂等生活態度和處事原則，無一不是道的現實體現。

作為一個對影像有著特殊敏銳感知力的攝影家，王達軍運用慢門、三腳架加快門線、多重曝光、閃光燈等一系列技術動作賦予畫面動靜結合、虛實參半的視覺氣質。道士們的身影是虛的，仿若隨時會羽化飛仙。這一“虛”既增加了動感，又使畫面更為干凈，亦符合道家氣象。值得一提的是，畫面中孰動孰靜、孰實孰虛，王達軍都有極其精準的控制。

王達軍無意造出一部雖然好看，卻徒有其表的圖像集子。他用中國人的方式為中國的宗教造像，為中國人的精神世界留影。他完成的不僅是一部攝影作品，也是中國人特有的心靈與生活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