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長友
許久以前,在一座綠草茵茵、繁花似錦的山上,一位雞媽媽正在精心地呵護著它剛剛產下的兩枚蛋。
很快,兩枚蛋的蛋殼幾乎同時被里面的小雞崽兒啄破了。兩只小雞崽兒也幾乎同時露出了黃黃的小嘴丫和毛茸茸的小腦袋。這兩只小雞崽兒是姐妹,媽媽分別為她倆起了好聽的名字,姐姐叫蘆花,妹妹叫美翎。
終日里,媽媽除了教兩個孩子在山中覓食以外,就是教她們凌空起舞。媽媽告訴兩個孩子,要想看到更遠更美的風景就一定要學會高飛。
媽媽一指山坡上的樹林,讓蘆花從高高的桃樹上摘下十朵粉紅色的桃花,讓美翎從高高的李樹上摘下十朵潔白的李花。蘆花一聽,不高興地將嘴噘了起來:“桃樹那么高,桃花又那么大,你就偏向妹妹,讓我吃苦受累。”美翎說:“姐姐,你要是不喜歡,那咱倆換一下吧,我摘桃花,你摘李花。”媽媽怒斥蘆花:“你是當姐姐的,就應該給妹妹做個樣子。”
姐妹倆分別來到桃樹和李樹下,她們一次次地努力向上飛著,一朵朵花被她們采摘下來。當美翎已經順利地摘下十朵李花時,她發現蘆花只摘下來五朵桃花。還有半數沒摘下來,蘆花就有些泄氣了。在蘆花的央求下,美翎不顧勞累將剩下的五朵桃花摘了下來。
蘆花和美翎氣喘吁吁地將各自的成果展示給媽媽,媽媽露出了欣慰的笑臉。
看著姐妹倆已經一天天長大了,終于有一天,媽媽離開她們遠去了。從此,山坡上就只剩下她們姐妹倆了。
美翎依舊堅持天天練飛,而蘆花別說練飛,就是覓食都已經懶得動彈了。蘆花擺起了姐姐的架子,一切都安排美翎去做。
蘆花并不喜歡美翎帶回的食物,那都是些花花草草類的素食,蘆花只想吃那些昆蟲之類的葷腥。于是,蘆花決定親自去覓食。
不怕費力、喜歡高飛的美翎撲閃著翅膀,漸漸地向山上飛去。相反,不喜歡吃苦、只貪圖省事的蘆花卻喜歡一蹦一蹦地向坡下去覓食。一來二去,姐妹倆的距離越來越遠,到后來誰也看不到誰了。
來到山坡下的蘆花因為覓食,就溜進了一戶宅院。主人是一個胖胖的女人,她一見到蘆花就喜出望外。蘆花的心里更高興,因為以后再也不用為吃住費神了,一切都由這個胖胖的女主人精心安排好了。
蘆花覺得自己有生以來最最溫馨、最最愜意的時光,莫過于在這個新家里和女主人在一起的時候。在這個新家里,女主人總是把最好吃的東西留給蘆花。有時蘆花一時性起干脆不吃東西,女主人就會用盡各種辦法百般相勸。每當這個時候,也是蘆花最得意的時候。她想:你看,我在主人的心目中該有多重要啊!
蘆花這時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美翎,她想本是一母所生的親姐妹,命運竟這樣不同。自己在主人家里享清福,妹妹卻在外面風餐露宿、東奔西走。蘆花有些黯然神傷,為妹妹嘆息起來。
其實,此時的美翎已經飛到了山頂,她不僅看到了更遠更美的風景,連蘆花和女主人的一切也被美翎看在了眼里,她分明看到女主人正在磨刀。她心想,姐姐已經大難臨頭居然一點兒也沒覺察。美翎心里很焦急,思忖著搭救姐姐的辦法。
這天,女主人拎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鋼刀,直奔蘆花而來。
“我親愛的女主人,你瞧瞧你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多嚇人呀,快把它放下吧,免得不小心碰傷了手腳該多不劃算啊!”蘆花善意地提醒女主人。
誰知女主人聽完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前胸的皮肉突突亂顫。“這把鋼刀就是給你預備的,不把你的雞頭剁下來,我怎么吃你這只肥雞呀?”女主人接著說,“對了,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胖嗎?就是因為我喜歡吃像你這樣的肥雞呀!”
聽完女主人這席話,蘆花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蘆花貪吃不假,不過她還沒有傻到大難臨頭全然不知的地步。其實從女主人最近一兩天的臉色上,蘆花分明看到了一種殺氣,聯想多日以來女主人的態度,她已經判斷出了女主人平和的外表下所包藏的禍心。只是蘆花不想挑明,更不希望女主人挑明,因為她知道挑明之日就是自己的死亡之時。
現在女主人自己把事情挑明了,該怎么辦?蘆花靈機一動,索性繼續裝傻充愣:“我的女主人,你可真會開玩笑,我知道你對我好著呢!”蘆花一邊拿言語和女主人周旋,一邊尋找脫身的辦法。
就在女主人從雞籠中將蘆花擒出放在砧板上時,蘆花趁女主人不備突然騰空而起,她用盡生平最大的氣力向上飛著、飛著……
女主人被蘆花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不知所措,待她反應過來蘆花已經飛得很高了。女主人舉著刀、跳著腳大罵著:“你白吃白喝,最后還讓你逃了,我這是一輩子吃雞,最后還讓雞啄了雙眼!”
蘆花是憑借著一種爆發力向上飛的,因為平日里習練的功夫不夠,飛著飛著她的體力就有些不支了。
就在蘆花幾乎要墜落的時候,美翎以閃電般的速度沖了過來。美翎將姐姐蘆花托在身上,姐妹倆一道撲閃著翅膀向遠方飛去。
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后的蘆花,開始用功練習飛舞,在她的刻苦努力之下,終于也能夠像美翎一樣在空中自由飛翔了。
自此,蘆花和美翎這對姐妹,你幫助我,我幫助你,相互砥礪,相互促進,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責任編輯 趙艷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