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擁
瀘州桃花,在父親不停咳嗽中
紛紛落地,春天也落下
李花不合適宜,將白色粘滿枝頭
結果還是被一場大雨
淋成墳前紙屑
這個春天,我來不及更衣
突然就進入夏季
高溫停留在了父親額頭
我知道從古至今,清明
必有一場雨紛紛
但還是沒有準備好,迎接雷電來臨
握 手
握過槍的手
此時攥住我手,卻不再發熱
這是父親的手,曾扭斷過土匪脖子
攤開撐起來,就是屋頂
為一家老小遮風擋雨
當然小時候,也暴打過
我的叛逆
現在病重的父親,無縛雞之力
使出渾身解數
喉嚨中還是無法發出清脆槍聲
但我仍然屏氣凝神
不敢輕易將手翻動或抽出
因為我知道,這手
隨時都有可能
引爆炸藥,一生一世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