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對中俄農產品貿易的影響

■

綠色貿易壁壘是俄羅斯當前維持本國農產品貿易順差的主要手段，對中國出口俄羅斯的農產品貿易產生了顯著影響。依據2010—2017年中國與俄羅斯農產品貿易數據，分析描述中俄農產品貿易的規模與趨勢、中俄農產品進出口的貿易比重與貿易結構，采用以VAR模型實證檢驗綠色貿易壁壘對中國出口俄羅斯的農產品貿易額的影響強度，結果顯示，綠色貿易壁壘對中國出口俄羅斯的農產品貿易額產生持續的抑制作用，并且短期內這種抑制作用較為明顯，之后隨時間推移而逐漸減弱。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出口領域，應建立健全食品安全管理體系和法律體系，同時完善農產品出口問題應對機制，依托“一帶一路”國家戰略加強中俄貿易伙伴關系。

一、引 言

隨著中俄戰略伙伴合作程度的不斷加深，加之以美國為首的發達國家興起新型貿易保護主義，中國與俄羅斯的農產品貿易整體步入了穩定增長階段。2017年，中國已成為俄羅斯農產品第三大進口國，同時俄羅斯的農產品出口貿易額僅次于石油、天然氣。對于中俄兩個農業資源存在很強互補性的農業大國，農產品貿易規模還有極大上升潛力。俄羅斯加入WTO組織一年后，中國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在這一背景下，中俄兩國農產品貿易關系將長期處于“穩中求進，斗而不破”的競協框架下。綠色貿易壁壘等非關稅壁壘將逐步取代傳統的貿易壁壘手段，成為中俄兩國農產品貿易的主要影響因素。相對于傳統貿易壁壘，綠色貿易標準雖然披著非關稅壁壘的“外衣”，但其實質仍是以保護本國產業為目標的貿易保護手段，其名義更加“合理，合法”，作用機制更為隱蔽和直接。［1］

國內外學者針對綠色貿易壁壘在國際貿易領域中的大量使用，對其進行了不同視角下的廣泛研究，從早期的概念界定與延拓逐步擴展為對其影響因素和效果進行分析。進入21世紀以來，隨著大量成熟的計量經濟模型被引入，綠色貿易壁壘對進出口貿易影響的研究更加定量化。P.Guillotreau和N.Peridy通過構建海產品貿易回歸模型，分析了包括貿易壁壘等多因素對海產品貿易的影響。［2］石紅蓮和錢金波基于引力模型，使用中美紡織品服裝貿易的時間序列數據，對美國綠色貿易壁壘對中國紡織品服裝出口影響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表明，綠色壁壘對中美紡織品服裝貿易存在顯著的阻礙作用。［3］崔寧波和張正巖基于GTAP模型模擬了日本提高大豆技術性貿易壁壘對中國農食類產品的經濟影響，結果表明技術性貿易壁壘將提高中國油脂及油料作物等農產品的出口價格，降低其在出口市場的競爭力和出口額。［4］

已有研究各有貢獻，然而縱觀國內外綠色貿易壁壘研究成果，針對中俄農產品領域的還尚屬空白，在俄羅斯已加入WTO六年后，正確對待中俄農產品貿易中的綠色壁壘問題，可避免我國與俄羅斯進行貿易商談中的被動性，實現有效爭奪貿易先機，并作為合理應對歐美日綠色壁壘的準備。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框架與方法

綠色貿易壁壘概念的萌芽首先出現在Anderon的《世界貿易的綠色化》一書，該書認為國際貿易要優先考慮環境保護，每個國家都應采取必要的關稅和非關稅手段來限制不符合環境污染標準的產品進入本國市場。此后，圍繞著生態環境保護與國際貿易自由化二者之間的討論一直持續至今。國內外學者在研究中主要形成兩派完全對立的觀點，其中一部分學者沿著貿易自由化會造成生態失衡、森林銳減和溫室效應等一系列環境負效應的邏輯，支持綠色貿易壁壘的設立；另一部分學者則以綠色貿易壁壘的實施條件，和進出口國家不同的經濟、技術發展水平為研究基礎，認為綠色貿易壁壘的設立會對國際貿易自由化產生妨礙作用，并對人類總體社會福利產生負面影響。經過大量學者的不斷探索，現有研究指出，部分發達國家通過制定高水平的綠色貿易技術標準來保護國內市場，維護自身經濟利益。而發展中國家在面對綠色貿易壁壘限制時，也在努力更新自身生產技術水平，不斷提高出口產品的國際競爭力。

而綠色貿易壁壘對進出口國貿易的影響通常是一個由短期向長期的過程，從短期來看，進口國一旦使用某一綠色貿易壁壘，對不符合其要求的出口國的商品會馬上限制進口，進而削減其進出口貿易額，并使得出口國相關領域產品降低國際市場產品競爭力，進而這一綠色貿易壁壘會向國際市場擴散。隨著時間推移，某一特定綠色貿易壁壘從長期來看其對進出口國的貿易額影響會不斷減弱，因為出口國會提高特定產品的生產標準。所以兩國間的進出口貿易額將是新一輪綠色貿易壁壘與不斷更新的生產技術標準間的動態平衡，兩國間特定時期的進出口貿易額取決于這一時期進口國對出口國的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5-6］

為進一步驗證綠色貿易壁壘對中俄貿易影響的分析，本文采用VAR向量自回歸模型，通過量化俄羅斯對中國的綠色貿易壁壘程度，進而將其引入中俄農產品貿易模型中，以測算其影響。

從中俄貿易額數據的時序性出發，為闡述其與綠色貿易壁壘因素間動態的影響關系，本文選擇Christopher Sims提出一般形式向量自回歸VAR模型。如式1所示：

其中，Yt為多維可觀測向量，由于本文只選取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與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額兩個變量，所以Yt為二維可觀察向量，F（1…，p）為系數矩陣，其中，p為向量滯后期數。εt為隨機干擾向量。

（二）數據來源

本文的兩個主要研究對象分別為俄羅斯的綠色貿易壁壘和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額，其中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貿易數據，來源于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UNCOMTRADE）中2010—2017年按季度的中國和俄羅斯農產品貿易數據。把SITC Rev.3的組即編碼前三位數字相同的商品作為同類商品。依據聯合國國際貿易標準分類（SITC Rev.3）界定的農產品范圍，共包括4類、22章、66組的農產品。由于其數額變動幅度較大，故以對數形式帶入計量模型中，以LNEX表示。

而綠色貿易壁壘較難進行量化，本文采取以往學者的研究經驗，認為綠色貿易壁壘可以通過各國向世貿組織進行呈報的TBT、SPS數量進行量化，其呈報數越多，代表該國綠色貿易壁壘越嚴重，所以本文采用TBT/SPS通報數，即各進口國向世界貿易組織提交TBT和SPS通報數總和來代表綠色貿易壁壘強度。其數據來自2010—2017年中國技術性貿易壁壘措施網公布的WTO/TBT和WTO/SPS通報的季度數據，其中WTO/TBT通報數選取的是按ICS分類與農產品相關的農業、食品技術兩項通報取和，以TBT/SPS表示。

三、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中俄農產品貿易統計分析

2000年中俄農產品貿易額總額僅為6.17億美元，至2017年這一數值突破了40億美元，年均增長率為13.95%，其中在2009年和2012年出現了小幅度下滑，主要是受2008年爆發的金融危機的影響，總的來看，雖然近年來中俄貿易總額下滑，但是農產品領域的貿易額呈現穩定提升的趨勢，如圖1所示。而且中國由逆差國變為順差國，2010年中國對俄羅斯農產品出口額為1.79億美元，此后以年均20.00%的增長速度穩定提升；而中國對俄羅斯的農產品進口額2000年為4.38億美元，此后的年增長率為11.00%，而且在2008、2009、2012和2014等年份還出現了小幅下滑。2000年開始，中國對俄羅斯的農產品貿易一直是逆差，但由于中國的出口增速高于進口增速，從2010年開始中國成為中俄農產品貿易的順差國。值得說明的是，隨著2014年俄羅斯全面禁止制裁國家的農產品進口以及美國2018年針對中國的關稅政策，中俄間的農產品貿易數額還將有很大的上升空間，2015年中國對俄羅斯出現逆差2.2億美元，未來還有可能出現持續的逆差，所以農產品貿易領域兩國家間的順逆差所受因素十分復雜，不應以此作為設立綠色貿易壁壘的依據。

中俄農產品貿易在雙方邊貿總貿易量的比重呈總體下降趨勢，如表1所示，從2000年的7.71%降至2017年的4.04%，除了2009年和2013年出現小幅增長外，其余年份都有所減少。而中國對俄羅斯出口的農產品貿易額占全部中國對俄出口貿易的比重也從2000年的8.03%下降，到2017年4.28%。而進口市場的比重從7.57%跌至3.73%。這說明中俄農產品貿易在兩國雙邊貿易領域的地位在不斷下降，其原因既有來自產品貿易交易額的激增沖淡了農產品領域的比重，也有地緣政治環境層面的影響。中國作為俄羅斯的農產品進口市場其所占俄羅斯整體農產品出口的份額始終保持穩定，而中國作為俄羅斯的農產品出口市場其所占俄羅斯整體農產品進口的份額卻呈現較大的起伏。［7］中國對俄羅斯農產品出口市場份額的比重最低時僅為1.8%，最高時達到12.5%。而俄羅斯對中國的農產品出口已經處于穩定增長階段，2014年俄羅斯農產品出口總額為191.23億美元，出口中國農產品11.05億美元，在全部俄羅斯農產品出口國中排行第三。而到2017年，雖然盧布升值沖擊了俄羅斯的出口市場，但是其農產品出口已超越軍工武器出口達到200億美元，而出口中國的農產品總額為17.7億美元，排行第三。

表1 中俄農產品貿易額及其在中俄總貿易額中所占份額 單位：億美元；%

通過查閱比較中俄兩國間的農產品進出口種類可以發現，中國的出口農產品種類要比俄羅斯的多。［8］在全部農產品分類中，有34.6%的農產品種類在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清單上，共264種；而俄羅斯這一數據僅為14.3%，共109種。園藝類農產品是中國出口俄羅斯的第一大類農產品，其出口份額一直維持在50%左右，接下來依次為水產品和第三大類農產品（主要包括蛋白質物質、雜項食品、配制的動物飼料和脂類產品等）。后兩者所占份額保持持續增長趨勢，其中水產品出口份額2017年達到28.12%，第三大類農產品出口份額為15.14%。而中國從俄羅斯進口的第一大類農產品為水產品，占從俄羅斯進口農產品份額的81.46%。后續依次為其他農產品和動物產品，其中動物產品的增長勢頭較快。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在所能查閱到的資料中顯示，我國對俄羅斯的農產品出口種類增長十分緩慢，說明中國對俄羅斯農產品貿易額的增加主要依靠已有農產品種類出口的絕對數量增加，而并不是開發新型農產品種類引致的增加。也就是說一旦發生某一種類農產品的突發情況，如2004年的動物類產品事件，將極大影響我國對俄羅斯的農產品出口貿易額。且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主要以蔬菜瓜果、畜肉及雜碎類等輕工、低附加值農產品為主。

俄羅斯近年來地緣政治爭端較大，尤其在南奧塞梯和克里米亞等事件的影響下，與北約國家的貿易關系長期處于制裁與反制裁的對抗關系。而且，俄羅斯近年來也認識到了其農產品出口的潛力。所以在內力與外力的雙重影響下，俄羅斯近年來農產品進出口貿易呈顯著增長的趨勢，而且大有靠農產品出口創匯的國家政策傾向。2017年，俄羅斯農產品進口比2016年同比降低10%。據俄羅斯農業部部長特卡喬夫在公開場合的發言顯示，俄羅斯期望在2020年實現農產品貿易領域進出口持平。過去十幾年俄羅斯整體農產品國際貿易一直呈現逆差，而2018年以來，進口額持續減少，低至出口額的1.5倍，其國家政策調控已初現成效。

（二）數據檢驗

ADF單位根檢檢驗結果顯示TBT在5%臨界水平下一階差分平穩，而LNEX在5%臨界水平拒絕一階平穩假設，故對其進行二階差分，二階差分后平穩。

表2 變量數據間的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同時，采用Granger因果檢驗TBT與LNEX間的因果關系以避免出現虛假回歸問題，同時驗證所選取變量間的協整關系，檢驗結果見表2，在5%顯著水平，可以看出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額LNEX是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TBT/SPS的Granger原因，而相反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TBT/SPS不能Granger引起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額LNEX，說明俄羅斯的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受到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所影響，而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不影響俄羅斯的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

（三）滯后期選擇與模型估計

VAR模型在最終模型估計前都會對滯后期進行檢驗，不同滯后期選擇下其模型與結果都不相同。所以要首先選擇最優模型滯后期，然后在最有滯后期下對所構建的VAR模型進行參數估計。所以首先對本文的VAR模型進行最優滯后期檢驗，如表3。

表3 VAR模型最優滯后期檢驗

當選擇滯后期5期時，滯后期2期的模型AIC與SC值最小，滯后期設定較為合適符合常規準則。此時模型的參數估計結果如表4所示。

從可決系數來看，LNEX高于TBT/SPS，證明方程擬合程度較好。對模型的AR特征多項式根檢驗中，AR根所有根模的倒數均小于1，即所有根模倒數的點都位于單位圓內，因此模型穩定，可以得出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的方程為：

其中，Yt=［LNRX，TBT/SPS］T。從所估計的VAR模型參數估計可知，在滯后一個季度的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對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額的影響為-0.023，即俄羅斯每提高1個水平的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會對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額產生0.023水平的抑制影響。這種抑制影響符合本文對綠色貿易壁壘對出口國貿易的短期影響預期，即短期內綠色貿易壁壘會對出口國的貿易額產生負面影響；在滯后兩個季度的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對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額的影響為-0.013，相比第一季度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對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額的影響，這種抑制作用在變弱。同時符合本文對綠色貿易壁壘對出口國貿易的中長期影響預期，即綠色貿易壁壘會激發出口國提升自身生產標準和技術水平，一定程度地破除綠色貿易壁壘，進而實現出口國貿易額數量與質量的雙重提高。

表4 VAR模型參數估計

（四）脈沖響應分析

脈沖響應函數可以分析當一個變量被給予一個正向沖擊時，對所構建模型中其他因素的影響。根據本文的研究對象，當給予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TBT/SPS一個單位標準差的正向沖擊時，可以看出其對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貿易額在滯后40期的時間里一直存在負向沖擊。這種負向影響在第5期時達到最大，為-0.3421。而后慢慢回落，在第30期時這種負向影響趨于平穩，最終在第40期時其影響為-0.0043。這說明俄羅斯的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在總體上對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存在長期的抑制作用，而且這種抑制作用在短期內十分明顯。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綠色貿易壁壘也倒逼出口國對農產品生產加工進行產業技術升級和生產標準提高，這也是跨越綠色貿易壁壘障礙的必由之路。所以，從中長期來看，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對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的抑制作用處于慢慢減弱的趨勢，并最終將穩定在一個近乎可以忽略的水平上。

（五）方差貢獻度分析

根據Sims的方差分解分析方法，VAR模型變量隨時間變化其相互影響程度會因擾動項的均方誤差而發生貢獻度變化，進而可以得到隨滯后期變化的某一變量沖擊對另一變量作用的重要程度。根據本文所估計的中俄農產品貿易額VAR模型，表5展示的是其方差分解貢獻結果。可以看出LNEX即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的變動方差受到兩個方面影響，既有其自身變動所導致的，也有TBT/SPS即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導致的。在第1期時，TBT/SPS對LNEX的影響還較弱，僅為5.12%，其變動的絕大部分還是在于其自身上期的貿易額導致。而在第5期時，TBT/SPS對LNEX的影響就已經上升到16.14%，第10期時進一步上升為20.50%，這一趨勢在第30期左右時趨于平緩，最終在第40期時TBT/SPS對LNEX的影響已經為23.60%。與之相對的，LNEX受其自身影響的方差貢獻不斷減弱，第40期時已下降到76.40%。可以得出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對中國出口俄羅斯農產品貿易額存在著長期影響，而且這種影響隨時間推移不斷加深，達到近四分之一，其影響十分顯著。說明綠色貿易壁壘已經是中俄農產品貿易間不可忽略的因素，是在俄羅斯加入WTO組織后，針對其他出口國的主要貿易競爭手段，在此影響下，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只能不斷提高技術標準和水平。

表5 方差貢獻表

（六）主要結論

本文通過構建滯后兩期的VAR模型，估算了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LNEX的向量自回歸模型，實證檢驗了前文針對綠色貿易壁壘對出口國貿易的影響機理。首先，通過模型估計和脈沖反應圖得出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TBT/SPS對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LNEX存在長期的抑制作用，但從長期來看，這種抑制作用將慢慢減弱至較低的水平；其次，通過對LNEX和TBT/SPS兩個變量間的Granger檢驗發現，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是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的Granger原因，反之則不成立。即俄羅斯的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取決于中國對俄農產品出口貿易額；再次，通過方差貢獻分析得出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實施強度TBT/SPS對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LNEX的影響貢獻逐漸加強，長期來看，已占LNEX變動貢獻的四分之一，對中國農產品對俄出口提出了更高更遠的要求；最后，鑒于本文所采用的模型形式，對其他可能影響中國對俄農產品貿易額的因素如匯率、兩國GDP等沒有更多地考慮進去［10］，所以模型結果可能存在誤差，但基于所考察的變量可以驗證本文的主要研究結論。

四、相關對策建議

（一）構建農產品生產標準提升長期機制

隨著中國供給側改革的不斷深化，傳統的粗放式、密集型農業將向高技術水平的精耕細作式農業生產轉型，在其他產業領域科技含量不斷加強的推動下，還應該為農業產業制定相關的食品安全認證體系，積極向發達國家和地區，如俄羅斯、歐盟、美國學習，構建一套更符合國民身體健康需求的農產品生產標準，同時完善有關質量保障管理體系，加強國家食品安全問題方面法律法規的制定及執法力度。以保證在出口農產品走出國門之前，首先經過我國內部的質量監督部門自檢，杜絕低質量、殘次品進入國際市場，對個別以次充好的出口企業和個人進行嚴厲懲罰，保護我國農產品的品牌出口競爭力，同時激勵和促進更高的科學技術標準進入農產品生產加工環節，與主要出口國的食品的質量與安全標準更好地對接［11-12］，進而形成我國農產品生產標準提升的長期機制。

（二）加強農產品出口問題短期應對機制

我國應建立完善的農產品出口應對預警和解答機制，當出現突發的綠色貿易壁壘阻礙時，可以及時有效地將其對我國農產品出口的影響降到最低。該機制應起碼具有以下三個方面的作用：第一，能夠為我國的農產品生產者和出口商提供各進口國最新的農業商品及其制品相關的綠色貿易壁壘信息查詢功能；第二，能夠為我國的農產品生產者和出口商提供突發的綠色貿易壁壘事件時的有效的解決方案。政府、社會和相關企業應注意培養專業的綠色貿易壁壘問題專家，一旦發生綠色貿易壁壘事件不同層面的問題可以有專人得以咨詢；第三，對不同貿易伙伴關系國家制定相應的綠色貿易壁壘級別，在具體遇到綠色貿易壁壘障礙時根據所發生國的級別提供相對應的具體的解決方法，同時設立一定的反制措施。

（三）對特定種類和區域的對俄出口農產品差別對待

從綠色貿易壁壘的影響機理來看，短期內我國無法滿足或者達到俄羅斯的某一綠色貿易壁壘，這與特定農產品的技術革新周期和我國特定地區的生產條件有關。例如，某些初級農產品其生產技術革新的空間有限且成本十分高昂，而且我國主要農產品產區大多為經濟落后地區，其勞動力素質和資本實力要達到俄方綠色貿易壁壘的要求往往得不償失，甚至根本不具備條件。可以對這種類型的農產品適當削減對俄農產品出口比例，加大一些深加工類型的出口農產品，因為這類農產品加工企業往往資本和技術資源儲備更強，其生產標準提高和技術革新的周期更有動力，也更容易達到俄方的綠色貿易壁壘要求。通過這種調整對俄出口農產品結構的方式，可以變相應對俄羅斯綠色貿易壁壘對我國農產品出口貿易額的影響。

（四）深化中俄農產品貿易合作伙伴關系

“一帶一路”是中國順應當前全球政治、經濟發展需求提出的互惠互利式的戰略性規劃。中俄雙方應借力“一帶一路”戰略，發揮各自在農產品上的巨大優勢和潛力，加強雙邊農產品貿易合作。［13］具體可以鼓勵中資企業到俄羅斯投資，建立農場、食品加工廠等，一方面利用我國的資金優勢和俄羅斯的農業資源互利共贏，另一方面可減少俄羅斯對我國農產品的抵觸。同時還可以降低對俄貿易的企業成本，提高我國農產品在俄市場品牌形象，有利于培育消費者；應嘗試完善中俄農產品自貿區，實現中俄一體化貿易合作關系，進一步減少有關的關稅和非關稅貿易壁壘，實現“一帶一路”的戰略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