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

“讓交易平滑至簡,讓要素無界流動”,這是卓爾創始人閻志的戰略定位,也是一個指向全球化的宏偉目標。
實際上,卓爾早在2011年上市時就萌生了國際化意識。如財經作家、企業史研究者陳潤在其所著《卓爾的故事》里寫的那樣:“閻志將公司放到風云際會的港交所上市,雖然有以退為進的成分,卻仍不能隱藏其‘爭鋒天下的雄心!8年以來,資本市場牛熊轉換,內外經濟起伏跌宕,但卓爾已從那個以漢口北起家的產業地產商,成為全球化的智能B2B交易平臺。”
商勢如棋局局新,但凡順暢的戰略實施,背后都有一個自省又聰慧的謀略者。閻志確實做對了很多事情,但更重要的是,他是如何走好每一步的!


2011年7月13日,閻志赴港敲鐘。“卓爾發展”正式在國際資本市場上亮相。當時,卓爾的IPO(首次公開募股)迎來10多個國家重要國際基金的追捧,國際配售與公開發售雙雙獲得超額認購,共募集資金15.18億港元。上市后,閻志身價飆升至76億元人民幣,晉升為湖北首富。但他認為,真正的財富不在于賬面上的數字,而是來自于企業的成長性和可持續發展,“上市只是為企業搭建好了更大的平臺,這是卓爾的新起點”。
根據《卓爾的故事》記載,卓爾從2005年前后就開始專注商用物業和產業地產領域,并在2008年前后建立起商貿交易平臺——漢口北國際商品交易中心(以下簡稱“漢口北”)。而從開盤招商到承接漢正街產業轉移,再到舉辦“漢交會”,漢口北早在卓爾上市前就已成為中部最大的商品專業批發集群市場。按照閻志的規劃,卓爾要以漢口北為生態內核,以此通過上下游產業鏈的不斷延伸,構建起集公用物業、商用物業、服務體系和物流于一體的生態產業圈。
很顯然,閻志這一設想隱含著一條“武漢—湖北—中國—世界”的地域延展路徑。但就戰略布局而言,“國際化”并不是卓爾初始戰略的主要部分,而是在卓爾發展到某個階段后,閻志審時度勢所做出的“戰略迭代”。但無論如何,卓爾仍需持續夯實產業底盤,并在商業和政策趨勢上踩準節奏。
實際上,在卓爾上市的2011年前后,全球正處在“后金融危機”新一輪商業格局的重塑前夜。一方面因歐洲債務危機疊加金融危機余波拖累,外圍經濟體復蘇乏力,中國持續多年的外貿萎縮情況仍在繼續,加上國內制造業成本不斷抬升,沿海地區還出現了大面積工廠倒閉現象。克魯格曼一度在《紐約時報》發文稱,中國經濟將失去“貿易盈余”這一經濟增長動力。但另一方面,2011年,隨著微信上線、雷軍發布小米手機、淘寶商城改名“天貓”以及風投資本蜂擁進入團購領域等現象出現,互聯網電商對實體零售發起的持久沖擊波,才剛剛開始。
基于此,卓爾先是通過資本運作進一步完善產業布局,后通過互聯網轉型為產業賦能。實現“兩條腿走路”后,卓爾從武漢出發,正式走向世界。

上市3個月后,卓爾就通過旗下的卓爾基業投資收購了中國基建港口(2018年5月改名為“中國通商集團”),通過持有后者的陽邏港來完善漢口北市場的物流系統,提升港口、物流和倉儲等基礎能力。2015年12月,卓爾投入3億元擴建后的陽邏港投入運營,可裝卸單件600噸貨物,成為長江中上游承載能力最高的重件碼頭。
需要指出的是,閻志當時的產業布局設想是“以武漢為中心建設長江航運體系”,陽邏港只是棋局的要子之一。
早在2009年,閻志就在漢南區買下3000畝地以建設卓爾生態工業城,欲與漢口北的產業集群形成區域互動。但因集群要素不足,這一布局彼時尚待東風。直到2014年5月武漢輕軌漢口北延長線正式通車,以及同年9月《國務院關于依托黃金水道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的指導意見》出臺,閻志的“漢南港”才真正“落子”漢南區。
歷經“漢口北—陽邏港—漢南港”,閻志通過“港口經濟”布局夯實了卓爾的產業底盤。但在2009年謀劃漢南港時,漢口北項目才剛開始,在旁人看來,閻志未免有點貪多圖大,不切實際。可實際上,產業要素多以區位為聚集載體,要素的聚集又以產業政策為現實依據,在不具備明顯信息優勢情況下,戰略者往往要憑借市場敏銳度做好布局,在政策落地時才可能搶得先機。

如陳潤所言:“閻志的戰略常常讓人不可思議,突然進入看起來毫不相干的領域,但在持續投入三五年后,又能巧妙地與主業黏合得天衣無縫,旁觀者才恍然大悟。”而在接下來的3~5年內,隨著這一戰略逐步擴展,卓爾的發展觸角不只是投資、物流、港口,還有國際化、全球化和物聯網等宏大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