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行
我們先飛13個小時到巴黎轉機,再飛13個小時到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第二天上午再飛4個小時到阿根廷最南端的烏斯懷亞港上船,接著是整個行程中最艱難的40個小時的海上顛簸,船上的乘客十之八九暈得無法起床。然而到了南極,遠遠望見冰原上的成千上萬只企鵝,每個人都“滿血復活”。
別看企鵝老實,內部矛盾時有爆發。南極冰天雪地,企鵝要在零下40攝氏度的環境里筑巢生蛋,“建筑材料”極度缺乏,附近的小石塊很快就被撿完,只好跑到遠處去尋找。狡詐一點的企鵝會去偷鄰居家的石頭,弄不好被發現就吵起來或打起來,熱鬧得很。
我用相機拍下了企鵝一次成功的自衛反擊戰。先是一些企鵝發現賊鷗飛近,發出空襲警報式的喊叫。賊鷗無法突襲,只好落在企鵝巢之間的空地上。十來只企鵝馬上排成一個圓圈把賊鷗困在當中,不讓它接近自己的家。賊鷗左沖右突不能得逞,還不斷受到企鵝的追逐和攻擊,只好飛走。
我們那幾天遇到了三種企鵝——帽帶企鵝、金圖企鵝和阿德利企鵝。它們以海里的磷蝦為主食,飽餐后會把胃里面消化不掉的東西吐出來,主要是磷蝦的殼,把巢的四周染成紅色,老遠就可以聞到一股濃烈的腥臭味。
可以設想一下,與企鵝做鄰居會是怎樣的感覺,但真有四個英國女孩同企鵝住在一起,而且要住上一年。她們安家的小房子門外、窗外都有企鵝巢,連屋頂上也有,還不能干擾它們的日常生活,更不要說驅趕了。她們是洛克羅伊港打理布蘭斯菲爾德博物館的志愿者,還負責經營整個南極洲唯一的紀念品商店。如果沒有船只帶來客人,她們就得整天同企鵝打交道。
我們這個團隊可謂規模空前,幾乎每個人都會買郵票、明信片和紀念品,那四個女孩忙得不亦樂乎。也因為如此,她們沒有時間到我們船上洗個熱水澡,只能等下一艘船到來。
(摘自《文匯報》 ? 圖/千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