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 兆

◎ 賈大成

雖說猝死來得突然，猝不及防，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實有些猝死患者在事發前，身體會發出預警信號，只是很多人沒有接收到并重視這些重要的信號。

這讓我想起搶救北京市副市長李潤伍的事。

1995年11月2日，北京市政府準備在上午9點召開一個會議。李其炎市長、張百發常務副市長和李潤伍副市長在會場旁邊的小會議室先碰了個頭，然后李其炎市長起身說：“咱們過去吧。”張百發副市長也跟著站了起來，但他們兩個人發現李潤伍副市長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沒有反應，就一起大聲叫他：“潤伍，潤伍！”這時，時鐘指向了8點58分。

李其炎市長急忙推開門，大聲問在外面等待開會的人：“誰帶了治心臟病的藥？”市檢察院的一位領導連忙掏出隨身攜帶的硝酸甘油，李其炎市長親手把藥片塞進了李潤伍副市長的嘴里。

我奉命趕赴市政府搶救李潤伍副市長，救護車在9點10分趕到。我們快速跑到了李潤伍副市長身邊，市政府醫務室的姜主任正跪在地上給李潤伍副市長做胸外心臟按壓，李潤伍副市長已經沒有心跳、呼吸，我和護士立即給藥，進行氣管插管。心電監護儀顯示的是一條直線，我們竭盡全力地進行搶救，同時聽張百發副市長介紹病情。

經過按壓、人工呼吸、糾正酸中毒等救治，李潤伍副市長幾次出現心室纖顫的心電圖圖形，每次及時除顫，又都馬上變成了直線。幾家著名醫院的專家全力以赴，李潤伍副市長始終沒有反應。最后，在場的專家和領導決定把李潤伍副市長就近送往北京同仁醫院繼續搶救，這時已經11點多了。當然，最后的結果完全是意料之中：56歲的李潤伍副市長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其實，李潤伍副市長的猝死早有預兆。聽他身邊的工作人員說，在發生猝死的前幾天，他一直感覺身體不適，渾身沒勁、胸悶，呼吸也不如以前順暢，還有些心慌。他曾在去開會的路上讓司機停車，吸了一會兒氧，感覺好些了才又繼續趕路。后來，有一次正在開會，李潤伍副市長突然意識不清，迅速滑到桌子底下……大家一直勸他去醫院看看，他總是說：“等把北京今年冬天供暖的問題解決了再去看。”結果還沒有等到那天，他就與世長辭了。

一些患者在猝死前沒有征兆，這種情況防不勝防。李潤伍副市長恰恰在發生猝死前有明顯的征兆，但沒有重視起來，最終沒能躲過這一劫。

事實上，引起猝死的絕大多數急癥都有比較典型的表現，或是明顯的警示信號，而有些信號則容易被大家忽略，或引起誤診。如果遇到以下情況，患者身邊的人在對患者進行力所能及的搶救的同時，應立即撥打急救電話120。

一是胸痛。胸痛最危險、最多見的情況為急性心肌梗死。其實，胸痛不僅限于心臟病，很多疾病都可以表現為胸痛。只要是胸痛，人們肯定首先想到心臟病，這樣一般就不會不重視。但是如果心臟病出現不典型的癥狀，人們往往不會引起重視，這就很可能把急性心肌梗死給忽略掉而導致猝死。

二是呼吸困難。突然發生的呼吸困難往往也是很危險的，如急性左心衰、重癥哮喘、氣胸等都能導致呼吸困難，可迅速危及生命。

三是心慌。患者突然出現的心率加快，尤其是超過140次/分鐘，可見于室上性心動過速。室上性心動過速的發作時間稍長，可導致頭暈、暈厥、胸痛、血壓下降甚至休克。如果在發生急性心肌梗死時心率突然超過100次/分鐘，也有可能是更加危險的室性心動過速，出現室性心動過速則預示著可能發生猝死。如果患者心率突然低于60次/分鐘，尤其是低于50次/分鐘，可能是嚴重的心臟房室傳導阻滯，而在發生急性心肌梗死時心率減慢，也是猝死的危險信號。

四是劇烈頭痛。平日有高血壓的患者突然劇烈頭痛并伴有嘔吐，可能將要發生或已經發生了急性腦血管病，很容易導致猝死。

其他的一些征兆有肢體癱瘓、昏迷、抽搐、急性腹痛、窒息等。有統計數據顯示，在所有的猝死患者中，大約90%的猝死發生在醫院以外的各種場合，只有少數猝死發生在醫院。其中，65%的患者死于發病后的15分鐘以內，其余35%的患者死于發病后的15分鐘到2小時之間。顯然有一部分患者是來得及去醫院的，那為什么還會猝死？這是因為引起猝死的表現不典型，沒有引起患者及其家屬的重視。比如侯耀文先生，因為當時他不是胸痛，而是后背痛，就沒能重視起來，結果發生了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