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榮生
我爺爺是一位建筑油漆工。他一生中給數以百計的房屋油漆過墻。他是一個快樂的人,很容易交到朋友。
我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曾經幫爺爺油漆過一座房子。在屋內油漆時,我注意到他是那么的熟練,很快就高質量地刷完了一面墻。事實上,他一直與房東在交談,還不時地開懷大笑,但他刷完了三面墻,我才刷完一面墻。
有一次他停下來看我。他注意到我把時間都花在了刷子在油漆桶內蘸漆上面了,他還注意到我拿出刷子時小心翼翼地擦了一遍刷子的兩面,以免浪費油漆。然后,我在墻上涂上薄薄的一層漆,沒有灑落一滴油漆。這是一個緩慢而乏味的過程,但我不敢放聲大笑,也不敢“開玩笑”,害怕弄得一團糟。
后來,他給我提了一個建議:“來,看這里。”他從我手中接過刷子,把刷子深深地蘸到漆桶中,所以在他拿出刷子的時候帶出了一條漆龍來。“看到了嗎,”他說,“你應該這樣做。不要擔心灑落和混亂,它們總是可以被清理干凈的。”
說完這番話,他轉身在一面墻上涂了一層厚厚的油漆,同時又跟房東接著聊了起來。是的,他的確是灑落了幾滴油漆,但我注意到了他刷的墻比我刷的要好看多了。我還注意到了他找到了很多樂趣。
我將永遠記住爺爺那天給我上的這一課。
生活并非總是完美的。有時候,我們只灑落了很少的幾滴油漆,但有時候我們會灑落很多。唯一真正重要的是我們刷完的墻是什么樣子的,以及我們在刷墻時獲得了多少樂趣。
(摘自2018年9月14日《諷刺與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