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墨

許凡雨真的是艾小米的“克星”。倘若要加個形容詞,那么艾小米一定會說,許凡雨是她的“頭號克星”!
艾小米覺得,一定是上輩子的自己虧欠了許凡雨,這輩子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許凡雨欺負,還欺負得一句話都沒法反駁。
“孽緣啊!”又一次被許凡雨這含“好隊友”坑害之后,艾小米長嘆道,“既生米,何生雨啊!”
1
艾小米和許幾雨從小就認識。在她們牙牙學語的時候,就經常在一起玩。她們爭搶過玩具,推倒過對方,也穿過同一款裙子,戴過同一頂帽子。大人們都說,她們倆就像親密的姐妹一樣。
等等,親密?姐妹?搞錯了吧!
艾小米覺得,再也沒有比許凡雨更會告狀的人了。許凡雨的身上就像裝著雷達,將艾小米的缺點和錯誤之處記下來,然后第一時間發散出去。至于接收者嘛,自然就是艾小米的班主任老師和爸爸媽媽了。
上幼兒園的時候,艾小米趁著老師不注意,從盤子里拿了一塊餅干。她剛剛把餅干塞進嘴里,就發覺許幾雨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隨即嘴角一扯,露出牙齒,笑了起來。許凡雨舉手匯報,聲音洪亮:“老師,艾小米偷吃餅干!”
后果可想而知,艾小米被老師批評了,哭得眼睛都腫了起來。當天回家之后,又被媽媽說了一頓。雖然最后爸爸拿餅干哄她,但她的心里還是特別難受。從那時候起,艾小米對餅干產生了一種“恐懼”。因為,每次看到餅干,艾小米就會想起許幾雨的笑和她高高舉起的手,還有她向老師告狀時的表情。那絕對是一場噩夢1
2
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考試,艾小米準備不足,于是抄了一張小紙條備用。考場上,她把小紙條拿出來,卻因為太緊張,紙條掉在了地上。而這時,老師走過來了。
“這是誰的紙條?”老師問。
艾小米低著頭,假裝不知道。
坐在后排的許凡雨舉起手,說道:“老師,我看見是從艾小米的位置上飄下來的。”
“艾小米,這是你的紙條?”老師展開看了一下,確認了筆跡,“沒錯,真是你的。艾小米,放學后留下來再考一次!
艾小米欲哭無淚,臉漲得通紅通紅。
艾小米知道作弊不對,可是,她還沒展開來偷看呢,就不能被原諒一次嗎?這份抱怨被許幾雨知道之后,許幾雨說:“證據確鑿,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拜許幾雨所賜,從此以后,艾小米不敢再打小紙條的主意了。
因為許幾雨總是這么“剛正不阿”地指出艾小米的不妥之處,所以艾小米認定許凡雨是她的“克星”。她不想再搭理許凡雨了!雖然她們從小一起長大,艾小米甚至知道許凡雨的臉上有幾粒小雀斑。可是,那有什么重要的呢!艾小米決定,要跟許凡雨決裂!因為她再也忍受不了許幾雨在“傷”完她之后,還能挽著她的胳膊,跟她談笑風聲。艾小米覺得,許凡雨真是一個“雙面人”!
3
千盼萬盼,終于進入了中學。艾小米高興極了,認為這一次肯定能跟許凡雨徹底斬斷聯系了。至少,不用朝夕相對了。然而,想象很完美,現實特骨感。這不,許凡雨又跟艾小米報了同一所學校,而且,還分到了一個班。更夸張的是,許凡雨成為了艾小米的同桌。這可不是艾小米和許凡雨決定的,而是按身高兩兩一組站隊,這么公平合理地選出來的。
“嘻嘻,小米,我們是同桌了,真好!”許幾雨高興地說。
看許凡雨這么高興,艾小米也只能配合著笑一笑:“呵呵。”
想著許凡雨這么“沒心沒肺”,艾小米帶著商量的語氣對她說:
“凡雨,以后不要管我了,別打小報告了,行嗎?”
“小米,你如果遵守紀律的話,我以后肯定不告狀。”許凡雨微笑著回答。
艾小米趴在課桌上,有氣無力。她想:許凡雨這顆“雷達”的輻射性太強了,讓她逃無可逃。
這一天,果然又出狀況了。數學老師在廢紙簍里看到了一張被擰皺了丟棄的考卷,從上面的數字和圖案可以看得出,是張數學卷子。數學老師瞇起眼睛,推了推眼鏡,問大家:“誰把卷子扔了?”
許凡雨舉手,站起來:“報告老師,是……”沒說名字,但眼睛緊盯著艾小米。似乎是思量了片刻,許凡雨還是說了出來,“是艾小米。”
“艾小米,解釋一下,為什么?”數學老師走過來,問艾小米。
艾小米回答:“那張考卷是多出來的,而且破了,所以我扔掉了。”
雖然事實是這樣,但是艾小米仍然免不了被狠批了一頓。數學老師說:“艾小米啊,你成績一般,就不能多做一張練習卷嗎?你知道你扔掉的不僅僅是一張紙,更是一門學問嗎?”諸如此類,聽得艾小米臉頰和耳根都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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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許凡雨雖然總是“坑害”艾小米,卻也有令艾小米感動的時候。
有一次,艾小米的午飯不小心弄撒在地上,是許凡雨把自己的那份分了一半給她。
又有一次,路過一棵大樹時,一條毛毛蟲落在艾小米的肩膀上,是許幾雨徒手把毛毛蟲捉掉的。后來,許凡雨反應過來,明明可以撿一根樹枝把毛毛蟲撥掉,可當時聽到艾小米的尖叫聲,她第一反應就那么做了。其實,許凡雨也是怕毛毛蟲的。
還有一次,艾小米生病了,臉蛋發紅,腦門發燙,是許凡雨幫她向老師請了假,帶她去了醫院。
許幾雨就是這樣的女孩。有時候,她溫柔地像一灣清澈且又平靜的水;有時候,她又固執地像一塊堅硬且冰冷的石頭。
艾小米心想,大概這輩子都不能忘了許凡雨吧,因為她是她的“克星”,同時也是她親密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