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華佗聯話

□陶詩秀

（404040重慶市萬州區天子路一〇一〇號）

華佗，東漢著名醫學家，字元化，今安徽亳縣人。醫術高超，擅長外科，首創的『麻沸散』堪稱醫苑奇葩。各地紀念華佗的祠廟不少，刻掛對聯，頌揚這位『神醫』的所在多有。

亳縣華佗庵有聯云：

漢獻之時，恨未醫國；

神農而后，賴有傳人。

上聯言漢獻帝亡國，下聯贊華佗承神農(相傳有《神農本草經》)之后，享有盛譽。

清代文人程允升曾撰聯：

膝里癢生，華佗有出蛇之妙術；

背間癰潰，伯宗具徙柳之神功。

此聯并舉華佗與南朝名醫薛伯宗之『妙術』『神功』。《三國志·華佗傳》記佗以刀斷奔犬之腹治太守女足膝瘡疾之事，上聯之意本此。

林則徐曾為甘肅蘭州華佗廟題聯：

靈素闡真詮，斷胃湔腸呈異術；

岐黃宣妙蘊，解頭理腦媲神功。

『斷胃湔腸』『解頭理腦』，可知『麻沸散』之奇效，可知外科手術之神力。

另有佚名題江西南昌華仙祠之聯，亦可一讀：

禰衡一鶚，禍在憐才，胡我公何人，而亦罹此酷也！獄吏太無知，恨未收幾卷遺書長留天地；

吳普五禽，行之大效，豈后生數典，或竟失其傳耶？戶樞終不蠹，竊愿保百年卻病便是神仙。

上聯感嘆華佗不該罹禍，獄吏不該拒收華佗死前所贈醫書；下聯寫華佗弟子吳普練習『五禽戲』，卓有成效，祝愿后人遵循神醫教誨，健康長壽。

他如佚名題揚州華佗廟聯：

元龍幣聘以來，澤被廣陵，到此日青囊未燼；

孟德頭顱安在？煙消漳水，讓先生碧血常新。

上聯頌華佗曾治愈廣陵（今揚州）太守陳登（字元龍）之疾，該地民眾亦多受其恩惠；下聯以曹操之死襯寫華佗『碧血常新』。用語精煉，聯筆多姿。

在羅貫中的筆下，與華佗關系密切者有二人，一為關羽，一為曹操?！度龂萘x》七十五回曾大力渲染華佗為關羽刮骨療毒，佗稱羽為『天神』，羽亦稱贊佗，可謂『神將』『神醫』并美。給關羽刮骨治療，實有其事，但醫者不是華佗，其時華佗已死去十一年了，羅貫中讓華佗為關羽治箭傷，那是出于藝術構思的需要。《三國演義》七十八回又述及因華佗提出用利斧劈開操之頭顱以治頭痛病，曹操遂生殺佗之念。類似這類的描寫，為華佗增添了傳奇色彩。若干佳聯多在這方面大作文章。如清陸以湉在《冷廬雜識》中記有一聯：

未劈曹顱千古恨；

曾醫關臂一軍驚。

『恨』寫未除曹瞞之憾，『驚』極言華佗醫技之絕。

又如王文濡題揚州華佗廟聯：

吾問滿地曹顱，何為未劈；

誰是擎天關臂，枉說能醫。

詛咒曹操式的人物未除，感慨關羽式的英雄未生，別具深意。

再如近人何九香題湖北蘄春縣青龍庵華佗神像聯：

孟德果何心，竟令秘籍燒除，古鄴東西，九地難逃冤鬼債；

先生原不死，試看瓣香頂禮，大江南北，千秋猶乞活人方。

上聯刺曹操殺華佗，燒秘籍，致使當地百姓失醫冤死，其罪難容；下聯頌華佗醫技超人，深受民眾敬仰，其功不泯。按《后漢書·華佗傳》，曹操并未下令『燒秘籍』，如前所言，是吏不敢受醫書，華佗『索火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