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二十多年前,山里還有點冷,
在北方三月料峭的春寒中,
當我們沿著長城腳下的山路盤旋而上,
漸漸地,像是置身于一個夢境——
那滿山的緋紅色云朵,那種輕盈,
那種柔弱,那風中的野火……
我想停下車來呼喊,但我卻流了淚……
那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春天。
而現在,在一個荒廢的院子里,
也好像是在一幅發黃的照片中,
我又見到了你,黑色的木板房已經朽壞,
荒草尚未泛綠,主人不知所向,
而你們就那樣開了,一棵,兩棵,三棵,
像是要把自己獻給一個最寂靜
也最完美的春天……
沒有一種美不帶有哀悼,
也沒有一種樹木不帶著它自身的記憶。
我就這樣置身于一片禁地前。
我甚至不敢更接近你。
除了淚,我也沒有任何語言可以說出你。
但是我知道
我自己的春天已經再次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