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語入聯 聯語入時
——河東流派印象之一

□ 楊振生

當代楹聯『河東流派』的發軔應是二〇〇七年，由文化學者扆長茂首先提出，后經二〇一四年『全國第六屆楹聯論壇』和二〇一七年『全國第十七屆楹聯論壇』的專家論證——『河東流派』已由『初現端倪』走向『發展壯大』，形勢喜人。時任會長的孟繁錦先生題詞：『偉大時代催生河東流派，流派群起楹聯之未來！』現任會長蔣有泉先生說：『河東流派誕生在河東，但是它的影響是全國的。』全國聯界著名元老常江先生也說：『河東流派，很值得研究！』

『河東流派』的風格特點是：豪放、凝重、新奇、時尚。其它特點，另文重述，本文僅從『新奇、時尚』方面談一點看法。河東流派把『新奇、時尚』概括為『時語入聯，聯語入時』，簡化為『二入』。

一、『二入』是時勢發展的『必然』

時勢所需是當代所有聯人都遇到的不可回避的普遍問題。中國楹聯這種文體發展到現在，它的實用性和大眾性突顯出來了。社會和人們對它的需求遠遠地超過了前代。那么楹聯的社會功能和語言風格就應該緊跟時代來變。連清代書畫家石濤都能說出『筆墨當隨時代』的高論，更何況我們呢？

其實，從一九一九年的『五四』新文化運動之后，對聯的語言風格就發生了巨變，時語入聯、白話入聯，已漸成風氣。抗日名將馮玉祥曾譏諷汪精衛開會遲到的白話聯：

一桌子點心，半桌子水果，哪知民間疾苦？

兩點鐘開會，四點鐘到齊，豈是革命精神？

用語全是白話，而且是時語，聯律也相符。像這樣的聯有何不好？當代更需要這樣的聯！運城聯人確定的方針是『服務政治』，這已推廣全國。現代政治語匯是必須要用的！如『中國夢』，如『擼袖』等，有個別聯家認為標語口號『缺乏藝術性』而嗤之以鼻。這應該是當代楹聯創作的一個誤區！

河東流派代表人物何沁學榮獲棗鄉稷山一等獎的聯：

一顆映紅中國夢；

萬疇堆富稷王山。

由此可見，政治術語，必須要用，而且能用，關鍵是如何用好！

二、『二入』是藝術審美的必然

隨著時代的發展，隨著語言的發展，作為語言藝術的楹聯審美也發生了漸變。那種『以古為美，以雅為美』的審美情趣逐漸地轉變到『以時尚為美，以實用為美』。

中國傳統文化的審美，是以『中和』為宗的。但中國文化藝術的風格，偏偏出現了『豪放』和『婉約』并存的兩大體系。人們的審美誤區往往是拿『豪放』和『婉約』二者相比較，其實沒有可比性！任何時候，都不能說：『豪放』比『婉約』好，或是『婉約』比『豪放』強！河東流派是當代的楹聯流派，簡單地說，就是當代楹聯的『豪放派』。

『豪放派』的藝術風格是意象超拔，氣勢恢弘，思維活躍，極易產生一些古怪精靈的奇思妙想。如被譽為『河東聯壇七星』之一的文振西的全國新春獲獎聯：

胸懷世界，與和平握手；

情系人民，同幸福簽單。

『握手』和『簽單』都是時語，而在聯文中的巧用，極大地提高了這副春聯時尚性和審美性。

三、『二入』是楹聯發展的必然

像任何事物一樣，中國楹聯必須是發展的，關鍵是如何發展？亦即如何創新？這是我們當代聯人面臨的一個重大的歷史命題。

繼承和發展是世界前進的客觀規律，中國楹聯當然不能違背這個規律。從上世紀八十年代之后，尤其是在中聯會五代、六代、七代會之后，中國楹聯在繼承優秀傳統方面，付出了巨大努力，取得了巨大成就。《聯律通則》的頒發和實施，功莫大焉！把中國楹聯這個一枝獨秀的奇葩，引發到了空前的歷史高度。

中國楹聯應該如何發展？近年來全國聯界曾開展過多次討論，各執一辭，莫衷一是。就拿『標語口號與楹聯』的命題討論來說，『標語口號』肯定不是『楹聯』，除卻『標語口號』有違聯律以外，最根本的是概念化語言與形象思維的落差。這一比較不但找到了問題的癥結，同時也提供了把標語改造成對聯的途徑。

有一個不爭的事實，應該引起全國聯家的關注，即：標語口號的社會效應是楹聯力所不及的！

河東流派提出以下三條楹聯發展思路，與全國聯友商榷：

一是堅持楹聯基本法則；

二是緊貼時代前進脈搏；

三是增強藝術社會效應。

以下是筆者悼念孟繁錦先生的百言聯，其內容是結合中國楹聯的發展史來抒懷的，其用語及風格是倡導河東流派的『二入』傾向，現錄于下，與諸位聯友共勉：

古往今來，說到頭不過兩行文字。唐而宋，明而清，只贏得慷慨秀才，留幾句吟風弄月；斷碣殘碑，抺幾絲落照夕陽。名無經傳，史無見列，小技雕蟲，對韻笠翁。縱帝王雅興，也未免詩詞余事，茶后評章。忽如一夜間，乾坤轉，山河亮，煥春光，是誰把楹聯寫在黨旗上？

擎天柱地，能扛起會當一代梟雄。臨以危，授以命，早賦予枯榮野草，拋九霄蠅利浮生；琴心劍膽，挽九曲狂瀾激浪。首發運城，再發恩施，校園綠始，神州紅遍。憑大眾喜聞，總追隨時代潮流，馬前駿業。難歇兩肩下，龍虎騰，云雨稠，承遺志，傾力將錦繡頻添國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