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者萬物之奧：道家思想對科技進步的啟示

摘 要：道家思想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促進了中國古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如化學、礦物學、醫藥學。道家哲學、神仙信仰和其實踐為中國古代科學和技術的發展，提供了思想動力和產生、發展的條件。在當代，道家主張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對科技社會發展也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應當取其精華棄其糟粕，推動道家思想指導當代科技發展和人類社會進步。

關鍵詞：道家思想；科學技術；哲學

一、道家思想與科學技術

道家在先秦時期產生，其代表人物是老子和莊子，代表作有《道德經》《莊子》等。道教是中國土生土長的本土宗教，它的歷史淵源很早，內容也是非常的多，其特點之一就是“雜而多端”。中國古代哲學家老聃，和他的著作《老子》，在道教的發展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作為宗教上的道教，把《道德經》奉為經典。老聃原本是先秦時的哲學家、思想家，后來被道教神化，被奉為教主。道家是哲學流派，不是宗教；《道德經》是哲學著作，不是宗教著作。老聃倡導的“道法自然”思想，在哲學上是唯物的，同時，“反者道之動”的思想又是辯證的。《道德經》一書中完全沒有修仙練道的宗教方面的內容，“得道成仙”的思想是道教創立者們從道家思想引申出來的。

黃海德（2004）認為，“道家”在狹義上，僅指自先秦老、莊之學、秦漢黃老之學至魏晉玄學的道家學術流派，在廣義上，既包括原來先秦至魏晉的道家學術流派，也包括東漢時期以后的中國本土宗教“道教”。本文探究廣義的道家思想對科學技術發展的影響。道家思想是中國傳統文化重要組成部門，魯迅曾說“中國根柢全在道教”，李約瑟認為“中國如果沒有道家，就像大樹沒有根一樣”。從這種意義上，道家思想反映和體現的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精髓，它所主張的宇宙觀、人生觀、價值觀，其表達方式，特別是它與科技發展緊密相連、相互促進的關系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科學是關于自然、社會和思維的知識體系，它的任務和使命就是揭示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探求客觀真理。相對于科學，技術泛指各種工藝操作方法與技能，這些是根據人們生產實踐經驗和自然科學原理發展形成的。技術活動是人類的生產性實踐活動，是關乎人類生存和發展的最基本最廣泛的活動，它的目的是改造自然。科學與技術是分不開的，某項技術的基礎是特定的技術原理，而該技術原理一般又離不開一定的規律，即科學。

道者萬物之奧，道家思想認為“道”是一切的根本。在中國古代，道家思想曾對天文學、數學、醫學、化學等很多領域起過非常積極的作用。在中國歷史上，道家與科學技術具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姜生（2003）認為，道家思想之中具有適宜科學發展的部分，道教在其宗教思想結構中，包含著對科學技術等知識的需要。在《道教與科學》中，金正耀寫道：李約瑟對中國道教的研究熱情是眾所周知的。這位“中國人民的老朋友”，英國學者李約瑟在他的著作《中國科學技術史》中，專門用了四個分卷，即第五卷的第二、三、四、五分卷來討論道教煉丹術（包括內丹術），該書中還有多處關于道教的零散論述。李約瑟認為：“道教是宗教的、政治的，但至少同樣是魔法的、科學的、民主的、政治上革命的。”在探討道教和科學的關系時，李約瑟認為“道教能將理論付諸實踐，所以，東亞的化學、礦物學、植物學、動物學和藥物學，都發端于道教”。

二、道家思想對中國古代科學技術進步的價值

在中國古代，科學技術的起源和發展，如化學、礦物學、生物學、醫藥學，與道教文化分不開的。道家所倡導的“道法自然”思想，是中國傳統科技發展的一個重要理論基礎，這為發展中國古代的科學技術建立了不朽的功績。討論道家思想對古代中國科學技術發展影響的文獻汗牛充棟，在此我們只簡單列舉道家對中國古代化學、醫藥學和礦物學發展的影響。

道教追求長生不老，進而成仙，其途徑之一就是煉制和服食外丹。道士們煉仙丹的方法和過程催化了中國古代化學的產生。他們用爐鼎等工具燒煉鉛、汞等礦石藥物或草木藥，經過若干工序，制成仙丹以供服食。在煉制外丹的過程之中，不同的化合物之間會發生不同的一系列的化學變化。

道士們服食丹丸后經常會發生中毒事件，這是不可避免的，并且這樣的事情不加以解決會越來越多，煉丹的道士們也注意到在礦物質的丹源中加入草木植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壓制丹藥的毒性。基于以上情況，一個新的研究領域，制藥學，在中國古代慢慢產生了。表面上，道士們是對草木藥物性質的探索，實質上，這就是在進行醫藥化學的實踐，古代的醫書也常常會引用煉丹家的實踐，如東晉葛洪《肘后備急方》記載了“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漬，絞取汁，盡服之”用以治療瘧疾，具有相當高的臨床應用價值，這啟發了屠呦呦發現青蒿素。

煉丹需要認識、采集并使用各類礦物質，比如硫、炭、鉛、汞等。道士們在煉制過程中，經過不斷試驗，總結出了不同礦物質的物理和化學性質，比如硫很容易會被氧化、汞經常會升華。

三、道家思想對當代科學技術發展的啟示

科學技術作為一把雙刃劍，科技發展不可避免的帶來了危及人類社會和生存環境的“全球問題”。很多學者反思，科技發展導致了人的物化和自由的喪失，科學技術造成了精神的空虛和生存的無意義、技術泯滅了勞動的價值。科學技術的發展帶來的不僅是物質福利的增進，還給人類生存帶來危機物種滅絕、環境污染、能源危機等人與自然的緊張關系，人口膨脹、城市化、核恐怖、技術專制等社會弊端。

道教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道家思想中也存在促進科學技術發展的適宜結構。不可否認，道教文化與道家思想中，既有科學成分，也有封建迷信思想。舍棄其中的糟粕之后，我想道家思想的思想在今天仍然可以發揚，不止是對于弘揚民族優秀文化、批判歷史虛無主義具有重要意義，對于科學技術的發展和人類社會的進步，也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當代科學繁榮發展，傳統的道家思想對現代科技的發展仍然具有一定的啟迪和借鑒。如何站在新時代的高度，以與時俱進的視野挖掘道家思想的積極內容和科學精神，為現代社會和科技的發展服務，這是我們應該認真思考的問題。

“道法自然”是中國傳統科技發展的一個重要理論基礎，有學者認為，道法自然包含了三層意思。其一，不能基于人類私利，對自然環境妄加干預，隨意破壞自然的生存狀態；其二，人類的一切行為都應順從自然；其三，就是追求人類自由的精神境界。有基于此，人與自然的關系，應該是人類效法自然、順應自然，不背離規律行事，使天地萬物都處于不受人類妄加干預的自然和諧狀態，這是有利于保護生態環境的。

在修復生態環境的過程中，我們有必要從道家文化中吸取“道法自然”“復歸于樸”等生態智慧，這對于保護生態自然環境是有極大啟示的，可以為人們提供新的思路。中國古代的道學哲學家們提倡的“道法自然”生態理論，雖然樸素，但在兩千多年前能夠提出人與自然相協調的偉大思想，對解決當代環境危機，具有一定的借鑒作用。從道法自然這一理論出發，人類不是自然的主人，不是環境的主人，而是自然的一員，人與自然之間應當友好相處，協調發展的。道法自然、順應自然的思想是中國古人非常智慧的從對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深刻認識中總結提煉出來的，這一思想符合自然界與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應當成為人類行為的共同準則。

道家“天人合一”思想確切地詮釋了人與自然的關系。在人類社會的歷史進化過程中，人與自然的關系經歷了一個由和諧到對立的波折過程，但是當我們審視自己的真正生存需求，重新認識人與自然的關系時會發現，在對待人與自然的關系上，道教認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主張人要愛護自然，順應自然規律辦事。開發利用大自然要遵從適度原則，堅持可持續發展，人面對自然所要做的就是“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當然，也要看到道家思想糟粕和不足。逃避社會的基本傾向和沿著巫術道路發展的趨勢，使倡導相對主義和不可知論的道家和依賴經驗主義的道教都沒能建立起自然科學所必須的邏輯術語和理論平臺。創新創業的激情在“無為”的影響下褪去，在“不敢為天下先”的支配下黯淡，實際上是一種不利科技發展的制約因素。因此，既要發掘道家文化的積極因素，又要批判其消極因素，才能對道家文化有一個清醒而客觀的認識，才能將其從學術問題轉移到對現實指導意義的研究上來，并為推動現代科技創新作出重要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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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杜瑞祥（1993- ），男，河北冀州人，成都理工大學法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技與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