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直播與斗魚直播之爭，勝負初現

趙磊

斗魚直播核心數據全面落后

近期，斗魚直播和虎牙直播先后發布了2019年第三季度財報。如果擋住財報的標題，只看財務指標，斗魚直播和虎牙直播幾乎一模一樣。這兩家定位相同、模式相同、用戶相同的游戲直播公司處在完全競爭的關系中。

2019年第三季度，斗魚直播交出的成績單并不亮眼，營收雖同比增長，但環比出現了負增長，跌幅為0.7%，第三季度正逢暑假，這樣的表現說不過去。反觀虎牙直播，第三季度繼續穩健增長，環比增幅為12.7%。

過去7個季度，虎牙直播單季度營收均超過斗魚直播，但與此同時，虎牙直播的運營費用一直低于斗魚直播。在成本差不多的前提下，誰的組織運行更有效率，誰就能從牙縫里擠出利潤來，因此虎牙直播很早就實現了經營盈利，到現在已經連續8個季度盈利。而斗魚直播直到今年第一季度才憑借利息和外匯差額等其他收入扭虧為盈，雖已連續3個季度盈利，但利潤空間不及虎牙直播，凈利率只有虎牙直播的一半左右。

在主播分成和內容成本上，斗魚直播和虎牙直播相差不多，成本收入比分別為83%和82%，近兩年來，平臺方的“搶人大戰”緩和了一些，使得直播業務的毛利率有所提升，也為虎牙直播和斗魚直播相繼盈利打下了基礎。

讓斗魚直播尷尬的地方在于，用戶數據上斗魚直播一直都是領先的，但更多的用戶卻沒能為斗魚直播貢獻更多的營收。相反，虎牙直播用更少的用戶創造了更大的價值。財報顯示，2019年第三季度斗魚直播平臺的月活躍用戶數（MAU）達到1.64億，高于虎牙直播的1.46億，斗魚直播的付費用戶數高達700萬，而虎牙直播僅有530萬。

在月活躍用戶數和付費用戶數均領先的情況下，斗魚直播的營收反而不及虎牙直播。過去7個季度，斗魚直播的ARPPU（每付費用戶平均收益）均低于虎牙直播，證明虎牙直播用戶的消費能力整體上比斗魚直播用戶更強一些，或者虎牙直播的運營策略更加成功。

成，大主播；敗，大主播

回溯前兩年斗魚直播和虎牙直播的競爭策略，二者基本相同，都是靠重金簽約大主播來引流。在紅利尚存的增長期，這個方法效率最高，自帶廣告效果的大主播是拉新用戶的最優途徑。同時，大主播也能確保穩定的現金流。這個時期，大主播的議價權非常高，新平臺往往會為大主播支付原平臺的天價違約金，因此惡意挖人、毀約跳槽的事情經常發生。

隨著流量紅利消失，斗魚直播、虎牙直播之外的游戲直播平臺紛紛離場，只剩下這兩家頭部平臺攜手進入存量博弈，在運營策略上逐步差異化。

斗魚直播繼續堅持大主播引流的策略，手中掌握著最多的頭部主播，今年7月，斗魚直播上市招股書顯示，截至2018年12月31日，斗魚直播與國內TOP 100游戲主播中的50位簽訂了獨家直播合同，包括8位TOP 10主播，其中簽約的48名前職業選手吸引了1.2億位觀眾。

虎牙直播則認為自身用戶不適合采用大主播策略，因此采取了整體扶持腰部主播，平均用力的策略，更多依托公會，降低主播跳槽概率，流程化培育主播，靠分散流量降低平臺對大主播的依賴程度，在內容上采取更加多元化的舉措。

不同的策略導致了不同的結果。斗魚直播大主播更多，人氣更旺，但收入成本一直偏高，毛利率偏低，利潤空間小，運營費用高，凈利潤低；虎牙直播雖然活躍用戶少，付費用戶也少，但附屬于公會的主播對平臺的忠誠度更高，用戶對平臺的忠誠度相應也更高，付費意愿和能力更強，同時公會也分散了平臺的運營壓力，降低運營成本，利潤空間很大。

斗魚直播也在調整自己的策略，前一段時間斗魚直播一手培養起來的頭部主播馮提莫合約到期，沒有與斗魚直播續約，而是考慮跳槽到虎牙直播或者抖音短視頻二者之一，致使斗魚直播再一次吃了頭部主播的大虧。除了馮提莫外，今年還有“青蛙”“包子”“久哥哥”“神超”以及RNG俱樂部所有隊員都從斗魚直播跳槽到虎牙直播，主播充滿不確定性，導致斗魚直播的營收和財務整體也充滿不確定性。

“部分頭部主播合同到期后會要求平臺支付高額續約費，而斗魚直播會對主播的投入產出的結果進行綜合考慮，這種情況下我們會放棄部分主播，停止續約。”在電話會議上，斗魚直播CEO陳少杰表示。

不再迷信大主播后，斗魚直播正在尋找新的方向。為了挖掘新的用戶增長潛力，一方面，斗魚直播在聚焦游戲的同時努力完善直播內容生態，補充泛娛樂和秀場內容，開拓更多的商業化渠道，比如游戲發行、自制內容付費會員等；另一方面，斗魚直播加速布局海外，搶占空白市場。

然而，斗魚直播已經在之前的策略上押注太多走得太遠，調整還需很多時間。至少目前，虎牙直播已經穩穩壓過一頭，斗魚直播未來能不能彎道超車還是個未知數。

鷸蚌相爭，漁翁在后

同時押注中國游戲和電競市場的斗魚直播與虎牙直播，受限于中國電競市場的商業化程度和內容付費意識的普及培育，目前正處在一個增長趨緩、急需尋找新增長點的階段。

和所有的直播類公司一樣，斗魚直播和虎牙直播的問題在于營收模式過于單一，直播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長期保持在80%以上。而直播對內容的依賴度非常高，一方面是頭部主播，另一方面是游戲內容授權，很難形成自己的競爭壁壘。

就在斗魚直播虎牙直播圈地互斗眼中只有彼此的時候，外部威脅悄然出現。此前，快手曾披露其在游戲直播方面的相關數據，數據顯示，快手站內游戲直播移動端日活躍用戶超過 3 500萬，游戲視頻總日活躍用戶達5 600萬，活躍用戶數超過斗魚直播和虎牙直播之和。

對于短視頻平臺加入游戲直播賽道，斗魚直播CEO陳少杰在電話會議上稱，雙方有本質區別：“從用戶群體來看，我們與快手聚焦的游戲品類不同，斗魚直播平臺上主要是重度游戲玩家，玩家的質量好、粘度高，短視頻提供即景式觀看體驗，與直播平臺完整的觀看體驗有本質區別。”

不過拋開品類，從整體來看，傳統直播也是受短視頻沖擊最大的一個賽道，據QuestMobile公布的數據顯示，受短視頻的沖擊，斗魚直播、虎牙直播新安裝用戶規模同比有下降趨勢。在游戲直播外，直播帶貨、“直播+垂直類”內容平臺、“直播+教育”和“直播+社交”等多場景應用使直播更趨向于成為一種傳播內容的手段，而不是把自己限制成為一個直播內容平臺，直播平臺的流量容易被比如快手這樣的“短視頻+直播”的平臺進一步分化。

除了依賴頭部主播，游戲直播對于游戲版權和賽事轉播權的依賴也十分嚴重，不管斗魚直播還是虎牙直播，都無法繞開騰訊，不管是業務上還是財務上，兩大平臺的命運都被騰訊掌握著。業內也有分析稱，未來騰訊會主導斗魚直播和虎牙直播的合并，市場上也沒必要存在兩家幾乎一樣的公司。

寫在最后

斗魚直播和虎牙直播除了關注彼此之外，外部環境的改變也要時時應對，比起打敗對方，更重要的是突破自己，降低對單一業務的依賴，尋求更多發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