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哈蒂爾對中資項目態度“反轉”，背后有何考量？

賀先青

據新加坡《聯合早報》網站2019年1月3日報道稱，近期，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如果中國同意，馬方愿意縮小東海岸鐵路項目的規模，以便繼續這項工程。”馬哈蒂爾的表態，有望使這個陷入停滯的中資在馬最大投資項目重新被激活。而馬來西亞態度轉變的背后還有深層次的利益和戰略考量。

中馬合作對馬來西亞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馬哈蒂爾對于中馬經貿合作依然保持期待。馬哈蒂爾正式執政以后，對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多次表示歡迎，可以看出他對中馬經貿領域的合作具有極大的期待。2018年8月17～21日，馬哈蒂爾對中國進行了正式訪問，這是他就任馬來西亞總理后首次正式訪問東盟之外的國家。他在訪華期間一直強調，中國的發展對馬來西亞是機遇，中國是馬來西亞最大的貿易伙伴，中馬經貿合作給兩國人民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利益。

馬來西亞是一個對外貿易依存度較高的國家，而中國是馬來西亞最大的貿易伙伴，在馬來西亞的對外貿易格局中的比重約占20%;相反，馬來西亞在中國的貿易格局中的比重微乎其微：2018年上半年，中馬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約為379億美元，占中國2018年上半年對外貿易總額僅有2.7%。從投資領域來看，中國目前是馬來西亞第三大直接投資國。其中，中國自2016年以來成為馬來西亞制造業領域的最大投資國，而制造業領域的對外投資在2016年為馬來西亞解決6萬多人的就業崗位，這成為馬來西亞解決就業問題的“穩定器”之一。換言之，中國在馬來西亞的經濟格局中具有重要地位，馬來西亞不可能以取消中資項目的方式來損害兩國關系的大局。

與此同時，中日在經貿投資領域的競爭性減小，馬來西亞要價空間壓縮。隨著中國對東盟國家貿易和投資的增長，與東盟國家的傳統貿易投資國日本面臨著競爭。在馬來西亞納吉布政府提出東海岸鐵路計劃時，中日之間發生了所謂的“高鐵競爭”，最終結果是中國在競爭中獲勝，同時馬來西亞也獲得了要價和獲利的機會。近年來，隨著日本對“一帶一路”倡議的態度轉向積極明朗，以2018年5月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訪問日本和10月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訪問中國為契機，兩國在第三方市場合作以及區域經濟合作方面達成了重要共識，換言之，中日之間在馬來西亞的經濟競爭或轉入合作模式，導致馬來西亞利用日本的壓力向中國要價的空間被壓縮。

總而言之，馬哈蒂爾政府已經意識到，徹底取消中資項目并不是符合馬來西亞利益的合適之舉。這也表明，中馬在經貿領域的合作是互利之舉，中國并不以導致他國進入“債務陷阱”為目標。

馬哈蒂爾的表態正如中國外交部此前回應所說，任何兩個國家之間開展合作不可避免會出現一些問題，在不同時期也可能出現一些不同的看法。對于合作中出現的問題，應從兩國友好和雙邊關系長遠發展出發，通過友好協商妥善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