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育

公元608年,當時的日本政府派使團出訪隋朝,隨行的還有高向玄理、南淵清安、僧曼等8名留學生和學問僧,這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一批來華留學生。
1896年,13位中國青年受清政府的派遣東渡日本留學,拉開了中國人留學日本的歷史序幕。
時至2018年,來華日本留學生始終保持在每年1.5萬人以上的規模。而中國近現代的諸多名人,例如張之洞、周恩來、魯迅、李大釗、廖仲愷、秋瑾、郁達夫等都曾留學日本。
留學、歸國、報效祖國,前人的事跡激勵著施海淵,成為她留學日本的重要原 因。
在某種程度上講,施海淵在日本學習法律的經歷,正是留日歷史沿革的繼續。
2006年3月,就在日本神戶大學的大多數博士生還在焦急的準備著各類畢業事項時,施海淵已經提前半年獲得博士學位,回到了中國,在上海交通大學法學院正式工作,開啟了全新的人生階段。
“日本的碩士是兩年學制,在日本稱為博士前期課程;博士是三年學制,在日本稱為博士后期課程。2005年9月,也就是正式畢業的半年前,我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博士學習,提前畢業。”工作一段時間后被調入華東政法大學,現擔任華東政法大學研究生導師、華東政法大學政府規制改革國際協調研究所所長的施海淵告訴《留學》記者,在日本留學期間,她夜以繼日地學習,整日“泡”在圖書館,不敢有絲毫懈怠。施海淵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家庭的氛圍讓她從小就對學習研究有著很深的興趣,而其原來從事工作的專業背景,讓她對世界各國的法律發展歷史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因此去日本進行法律專業的深造,是她一直以來的期望。
在日本,法學博士學位的取得難度是非常大的,通常需要延長學習時間,有的需要延長3~4年方能取得學位,有的甚至終身得不到學位,像施海淵在博士3年學制內,甚至提前半年獲得博士學位的在日本是很少有的,在留學生中更是罕見,這證明施海淵不僅是留學生中的佼佼者,也是研究水平極高的法學研究學者。(摘自施海淵的導師根岸哲教授對其的學術評價)
“選擇去日本留學,和我的專業背景有關。至今兩千多年的歷史中,日本吸收中國文化的同時也汲取了中國的法律制度。從日本大化改新時期,即公元604年(推古天皇12年),日本的圣德太子吸取了中國儒學、法家、道家的精髓,參考中國隋朝的法律制度制定了日本的成文法即《十七條憲法》后,日本開始大量繼受中國古代優秀的法律制度,日本的遣唐使更是花了250年的時間整理和學習唐代的律令制度。”施海淵告訴《留學》記者,1868年日本“明治維新”后,日本開始大量效仿大陸法系的代表即法國和德國的法律制度。
作為同樣使用大陸法系的國家,近代中國將日本作為學習西方法律制度的捷徑,中國的許多法律專用術語都是從日本的法律用詞中參考和引用過來的。“雖然‘二戰以后,日本迫于美國的壓力,對英美法系的內容,如憲法和司法制度也進行了吸收。但總體來說,日本還是大陸法系國家。”悠久的歷史淵源,讓施海淵義無反顧地選擇前往日本深造。
留學日本,施海淵獲得了家里的大力支持,與此同時,她還獲得了日本政府等方面的獎學金。除了專業的學習外,她充分利用課余時間,體驗日本的文化與生活。“作為學生,學習是我的主要任務,因此,我大多數時間還是在研究室進行研究,但是為了了解日本的人文環境,我也利用有限的時間在日本的律師事務所進行過實習。”
施海淵告訴《留學》記者,日本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國家,在保有自己獨特文化的同時吸收了很多外來文化。比如日本是一個多宗教的國家,有神道教、佛教、基督教、道教、民族宗教、新宗教等。在日本,一個人可以同時信奉多種宗教,一般出生、結婚多用神道教儀式,葬禮多用佛教儀式進行。
“日本與中國的距離較近,一衣帶水,自古有著深厚的淵源。中日的主食都是米面,食用工具都是用筷子,相較于歐美國家,在飲食文化與生活習慣方面,中國學生更容易適應。”回憶起在日本的學習生涯,施海淵表示,在日本能夠品嘗到世界各國的風味料理,但在生活習慣上,日本和中國的差別不大,中國學生在生活與工作中融入日本社會不會有太大的困難和障礙。
除了文化生活的適應外,日本留學更重要的優勢是學習上的無縫銜接。施海淵表示,中國的近代法律教育也是在日本專家的幫助下按日本的模式建立的,現代中國的法律制定、修改和修訂也非常重視對日本法律文化經驗的學習和參考。“在日本學習法律知識后回國,適應性還是很強的,因為法學的基本理論與實務操作有許多相似之處,特別是因現代中國學習日本很多法律文化后,因此回國后,無論從事何種形式的法律工作,其融入性也非常強。”
2001年4月,施海淵進入世界一流的著名研究型國立綜合大學—大阪大學進行碩士研究生的學習。大阪大學創建于1931年,是亞太頂尖大學組織環太平洋大學聯盟的成員校、日本文部科學省指定“超級國際化大學計劃”A類頂尖校,同時也是多種相關學術組織的重要成員。大阪大學的校友涵蓋了日本第一位諾貝爾獎得主。
在日本的碩士學習期間,施海淵就已經開始參加眾多中日法學學術交流活動,2002年6月,上海交通大學法學院的成立暨學術交流研討會,施海淵和大阪大學的院長以及知名教授一起參加了研討會進行了學術交流并進行了全程翻譯。“當時還與上海市政府外事辦進行了交流,我也全程擔當了交流和翻譯工作。”正是這次學術交流經歷,讓施海淵與上海交通大學結下了不解之緣,成為日后回國工作的契機。
在大阪大學完成碩士研究生的學習后,施海淵同時獲得了大阪大學與神戶大學的博士錄取。神戶大學創建于1902年,是世界一流的研究型國立大學,是日本現代經營學研究的發祥地,也是日本法學、經濟學研究的重鎮之一。對于施海淵而言,選擇在原學校,還是全新的學校就讀,無疑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如果在大阪大學繼續學習,我將不用花費時間和精力去適應不同的環境,但前往新的環境,無疑也會有全新的知識和不同的機遇。”一番衡量過后,施海淵最終選擇了前往神戶大學繼續學習,因為在那里,法律界知名的教授根岸哲將成為她的導師。
“師從根岸哲教授,對我之后的研究工作有著深遠的影響,根岸哲教授是日本政策咨詢委員會的委員,是日本法學界泰斗級的權威學者,日本重大政策的制定,都要聽取他的意見。根岸哲教授極其嚴謹的治學態度、極高的法學研究造詣和認真負責的指導,使我的研究有很大的收獲。”施海淵告訴《留學》記者,導師根岸哲教授不僅為人師表深得大家的敬重,學術造詣更是讓法學界人士敬佩,能有幸師從根岸哲教授,系統地研究法學理論和法學方法論,對她今后成為教師,并在學術研究和教書育人中獲得豐碩的科研成果和培養優秀人才方面有著重要和深遠的影響,也是她在日本留學中的最大收獲。
日本的學習生涯,在施海淵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在國內的工作中,她在保留中國教育特色的基礎上,也借鑒了日本法律高等教育的方式方法。“法律職業能力的培養非常重要,從事法律職業的人應具備的法律實踐操作能力。”施海淵告訴《留學》記者,國內現行的法學本科教育有利于法律知識的掌握,但是對法律職業能力的培養明顯不足。而從職業資格考試來看,中日兩國則各有特點。“日本的司法考試是最難的國考,日本法科大學院制度,使日本在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資格銜接方面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相比之下,中國的法學專業學生的司法考試準備則從本科階段就開始了,準備階段短,時間成本少,通過司法考試的效率比較高。”在現在的教學工作中,施海淵有意識地培養學生的法律職業能力,為他們將來更好地適應工作打下基礎。
在日本學習多年,施海淵對國外的學術評價體系頗有了解。“中日兩國的高校都是以教師與學生為中心,學校行政人員的工作任務和職責,主要是為教師和學生服務的。但在學術評價體系上,我們有值得借鑒的地方。譬如國外在職稱評定方面以教師的科研成果為唯一判斷標準等,在人才任用方面,中國的個別高校則更趨向于注重培養和任用本校培養的博士,而日本是在學術上有成就之后,才會被教授和副教授組成的教授會推選為學院和部門的領導和校領導。”
在學校的科研與教學工作外,施海淵也沒有放下自己的法律實踐工作,她不僅擔任了多家國際商會首席法律顧問,而且在多家日本企業,如大金(中國)投資有限公司、NIC電子設備有限公司等企業擔任法律顧問。除此之外,施海淵也為許多日本和中國企業,如三井住友銀行(中國)有限公司、三菱商事(中國)有限公司、日本豐田汽車株式會社、日本造型生命控件株式會社等企業提供過法律建議。
“教學之余,我擔任了日本貿易振興機構的法務講座教授,為中國現地法人的廣大日本企業和日本合資企業做法務講座,同時與中國商務部、發改委也保持著很好的工作交流。回國后,我也沒有間斷與日本法學界的學術交流,曾和人大法工委訪問考察團對日本政府國會法制局、內閣法制局、日本各地方政府進行訪問和交流。”施海淵長期與日本律師協會、近百家日本律師事務所、日本貿易振興機構進行實務交流,并作為高級顧問參與多起中日貿易案件與仲裁案,很好地維護與保障了委托人的權益。而企業的顧問工作讓施海淵時時接觸一線法律事務,將所學運用在實際工作中,并將工作中的收獲反哺于教學,一個良性循環的閉環自此產生。
時任日本經濟法學會的理事長、日本國際經濟法學會理事長,曾任日本神戶大學副校長,現為日本神戶大學名譽教授(在日本的大學只有有特殊學術貢獻的教授才有此殊榮)、神戶大學社會體系創新中心特命教授。
2018年12月12日,被選為日本學士院 (The Japan Academy,日本科學院) 的會員(相當于中國院士)。
規制産業の経済法研究第1巻(成文堂)、規制産業の経済法研究第2巻(成文堂)、獨占禁止法の基本問題(有斐閣)、新·不公正な取引方法(金子晃、実方謙二、舟田正之と共著)(青林書院新社)、コンピュータ知的財産権(編著)(東京布井出版)、経済法(放送大學教育振興會)、獨占禁止法概説(舟田正之と共著)(有斐閣)、情報通信の政策分析(依田高典、林敏彥と共編著)(NTT出版)、ネットワーク市場における技術と競爭、インターフェイス(川濵昇、泉水文雄を共編著)(有斐閣)、注釈獨占禁止法(編著)(有斐閣)
日本の學術評価システム、特に法律學について、法學部又は大學院法學研究科では、教員は、かつては、助手、講師、助教授、教授と昇進し、現在では、助教、講師、準教授、教授と昇進して行く。昇進は、基本的に、著書、論文等の研究業績の評価に基づき、教授會で決定される。講師というポストが使われることは、一般的に、少ない。
かって法學部では、多くの場合、法學部で成績が最上位の學生又大學院法學研究科修士課程(博士前期課程)で優れた修士論文を作成した大學院生が助手とし採用され、2~3年で相當大部の助手論文を作成することを求められ、當該助手論文を評価された上で、自大學又は他大學で助教授として採用される。また、博士課程5年程度を経て作成された相當大部の論文が自大學又は他大學の教授會で評価され助教授として採用されることもある。助教授10年~16年程度を経て、教授會の審査·決定を経て教授に昇進する。
法科大學院制度の導入以降は、通常、法科大學院で成績が最上位の大學院生で司法試験合格者が教授會の決定を経て助教として採用され、その後2~3年で相當大部の助教論文を作成することをが求められ、當該助教論文が評価された上で、自大學又は他大學で準教授として採用される。また、博士課程5年程度を経て作成された相當大部の論文が自大學又は他大學の教授會で評価され準教授として採用されることもある。そして、準教授10年~16年程度を経て、発表された相當數の研究論文が評価され、教授會の決定を経て教授に昇進する。
助手(助教)、助教授(準教授)、教授が、大學間で移籍することは珍しくなく、それぞれ移籍先大學の教授會で研究業績を評価され、採用される。
私は、経済法を主たる研究分野とする法律學者ですが、現在、日本の國立大學法人神戸大學において、社會システムイノベーションセンター特命教授として勤務しております。私は、2003年4月から2005年9月まで、神戸大學大學院法學研究科教授として、施海淵氏の指導教員をしておりましたので、施氏の研究態度、研究能力、人柄等につき良く知る立場にありました。
施海淵氏は、2003年4月、神戸大學大學院法學研究科博士後期課程に経済法を専攻する大學院生として入學され、2005年9月、學位論文「運輸事業分野における規制改革と競爭政策」により博士(法學)の學位を取得し、博士課程を修了されました。
従來、日本の國立大學の大學院法學研究科で博士號を取得することは困難であり、しかも大學院博士課程5年の間に博士號を取得することは稀なことでした。このことは、とりわけ留學生には厳しい狀況にあったことを示していました。しかし、施海淵氏は、博士課程4年半で、博士(法學)の學位を取得しています。このことは、施氏が極めて高い研究能力の持ち主であることを証明しています。施氏は、外國語としての日本語のほか英語にも精通し、母國の中國における現狀と課題とを常に念頭に置きながら、國際的な視野を持ち、比較法研究を踏まえた経済法の研究を進めるという、経済法の研究者として最も望ましい研究態度を保持しておりました。施氏は、極めてオープンな人柄であり、日本人大學院生、中國人留學生のほか、他の諸外國の留學生とも積極的に交流を深める機會を持ち、國際的に多様な見方や考え方のあることを理解し體得することに努める、研究者として非常に相応しい資質を持っておりました。
経済法は、獨占禁止法(競爭法)を中核とする法律學の分野でありますが、競爭のみでは上手く行かないとして政府が規制を加える通信、エネルギー、運輸、金融などの規制産業も経済法の重要な分野であり、従來から、規制産業にどのような範囲と程度において競爭を導入するのが適切であるのか、という重要かつ解決困難な課題に直面してきました。施氏は、規制産業のうち運輸事業を取り上げてこの課題に切り込み、「運輸事業分野における規制改革と競爭政策」という學位論文を完成させました。本論文は、鉄道、道路、航空、海運というほとんど全ての運輸事業分野を包括的な対象とし、関連する膨大な文獻·資料を網羅的に渉猟した上で、日本における規制改革と競爭政策の展開過程を詳細に跡づけるとともに、そこに登場する諸課題に検討を加えるものであり、個別の運輸事業分野を対象としたものに限られていた従來の研究を大きく高めるものでありました。
以上、施氏は、獨占禁止法を中核とする経済法の研究者として、極めて優れた高い能力と資質の持ち主であったとものと評価しておりました。
神戸大學社會システムイノベーションセンター特命教授 根岸 哲
2019年4月1日
Q:《留學》記者?? A:施海淵
Q:對于想要學習法律專業的學生,您會建議其前往哪個國家?
A:這要根據自己的職業規劃,如果是將來希望在高校任教的專業是大陸法系的法學學科,或在中國從事和日本的相關業務或中國業務,我建議去日本或德國學習法律。
Q:日本語言學校的基本情況是什么?
A:日本語言學校開學的時間是每年1、4、7、10月,其中4月和10月為招生高峰。語言學校最長可以讀一年半或兩年。除非各方面條件都非常優秀,而且申請時間足夠充裕,否則中國學生要想申請好的日本院校就需要參加語言學校的培訓,以及各種升學指導等。學生具備一定能力后再申請理想院校,這樣成功率相對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