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對華懷有特殊感情的總統
——記納米比亞國父薩姆·努喬馬

■ 陳來元

薩姆·努喬馬是納米比亞執政黨人組黨（即西南非洲人民組織）的創始人，是納米比亞人民解放軍和納米比亞共和國的締造者。納米比亞于1990年3月獲得獨立后，努喬馬繼續擔任人組黨主席和武裝部隊總司令，并成為第一、第二和第三任總統，集黨政軍大權于一身，在納米比亞享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和崇高威望，被尊稱為國父。同時，他也是非洲資格最老的領導人之一。

努喬馬總統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對中國懷有特殊感情，曾14次訪華，與中國幾代領導人都結下了深厚友誼。在他的領導下，納米比亞與中國建立了親密友好的新型伙伴關系和全天候朋友關系。我于2000年7月至2003年6月在納米比亞任職期間，與努喬馬總統有過許多交往，深深感到他對中國和中國人民懷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平時，他一談到中國，對中國的友好情誼總是溢于言表。他所領導的納米比亞政府，在國際場合和國際事務中總是堅定不移地支持中國。他也常把這份濃濃的中國情傾注到我這個大使身上。他對中國友好的許多感人故事，都使我終生難忘。

第一個宣布支持中國申辦世博會的外國領導人

2002年12月3日下午，上海在國際展覽局第132次大會全體會議上獲得該局大多數成員國的支持，贏得了2010年世界博覽會的主辦權。消息傳來，全國振奮。與此同時，中國政府也對世界上支持中國申辦世界博覽會的國家表示由衷的感謝。但你知道世界上第一個表示支持中國申辦世界博覽會的國家是哪一個嗎？它就是與中國有著十分親密友好的新型伙伴關系的全天候朋友納米比亞，而親口宣布納米比亞支持中國申辦世界博覽會的正是努喬馬總統。

納米比亞是國際展覽局的成員國。早在中國正式開始就申辦世界博覽會進行游說工作之前，努喬馬總統就在上海宣布，納米比亞將毫無保留地全力支持中國上海申辦2010年世界博覽會。2000年11月，我作為中國駐納米比亞大使陪同努喬馬總統訪問上海。當時的上海市市長徐匡迪在會見他時，告稱上海將申辦2010年世界博覽會，希望友好的納米比亞政府予以支持。努喬馬總統聽后當即表示，中國是納米比亞的好朋友，上海又是“我的城市”，納米比亞當然會無條件地支持中國上海申辦2010年世界博覽會。原來，努喬馬總統訪華，幾乎每次都訪問上海。他到上海的次數多了，就把上海當作第二故鄉，故每當他說起上海來，都十分自豪地把上海稱作“我的城市”。

中國和納米比亞在國際領域和國際問題上有著廣泛的友好合作。在涉及臺灣、西藏、人權等問題上以及在中國參加的國際競選中，納米比亞政府給予了中國很多寶貴支持，平均每年不下10次。一般情況下，納米比亞政府支持外國政府的決定都由外交部作出，到不了國家元首這一最高層級。但在中國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問題上，由于當時努喬馬總統正在上海訪問，故應上海市市長的要求，親自作出了明確支持中國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的承諾。努喬馬總統在上海的這一表態十分重要，此后中方在進一步落實納方支持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的工作中，發現納米比亞政府及有關主管官員都知道努喬馬總統的這一“最高指示”，都表示堅決執行，故在支持中國申辦世界博覽會問題上，總是大開綠燈。

2001年6月7日，納米比亞外交部正式照會中國駐納米比亞大使館，對中國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明確表示支持。7月，在國際展覽局第131次會議上，納米比亞駐國際展覽局代表埃姆馬拉按國內指示投票支持中國。2002年7月底，上海市副市長周禹鵬以中國政府特使的身份訪問納米比亞，進一步夯實納米比亞對上海的支持。我一直陪團活動。在周特使會見納米比亞副外長姆布恩德時，副外長表示納米比亞政府支持中國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的原則立場沒有任何變化，將繼續指示其駐國際展覽局的代表投票支持中國。

2000年12月25日，努喬馬總統和作者在海濱釣魚

在會見總理根哥布時，總理說中國無條件地支持納米比亞人民爭取民族獨立斗爭直至勝利，納米比亞獨立后中國又為其經濟建設提供了寶貴的援助，現在中國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納米比亞當然要支持，要投中國的票。更何況努喬馬總統已在上海明確表示支持中國，他這個當總理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事后不久，我到根哥布總理的家鄉為他祝壽時，又談及納米比亞政府支持中國申辦世界博覽會之事?？偫砀嬖V我，當時韓國、俄羅斯等其他有關申辦世界博覽會的國家也派了大員到納米比亞游說，他和外交部的主管官員則和他們打太極拳，結果轉了半天的圈子，就是不說在國際展覽局大會上將投票支持他們的話。唯有對中國，從總統、他這個總理到外交部各級主管官員，都毫不含糊地明確表示支持。此后，納米比亞政府改組，我又抓緊做新總理古里拉布和新外長哈穆滕尼亞等高層領導和有關官員的工作，他們也都表示將堅決執行努喬馬總統的指示，按既定方針堅定不移地支持中國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

隨著國際展覽局第132次大會的臨近，世界博覽會申辦國之間的角逐日趨激烈，爭取國際展覽局成員國及其駐國際展覽局代表本人支持的工作力度也逐漸加大。雖然從總體上看，在國際展覽局第132次大會前其成員國支持中國的呼聲較高，納米比亞上上下下也都一直表示支持中國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但面對這樣的背景和錯綜復雜的形勢，我覺得在可能情況下，中方進一步做好落實工作，敲定納米比亞在選舉第一線自始至終每次都投票支持中國上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做這樣工作的機會終于被抓住了。

8月中旬，納米比亞人組黨舉行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納米比亞駐法國大使兼駐國際展覽局代表埃姆馬拉作為人組黨三大的代表回國參加這次會議。我獲悉這一情況后，立即與其取得聯系，并在大會期間唯一有點空閑的一個中午將他從會上請出來共進午餐，對他當面進一步做夯實每次都投上海一票的工作。我與他一起回顧了中納兩國和兩國人民之間深厚的傳統友誼和親密友好的新型伙伴關系，又回顧了上海和納米比亞首都溫得和克結成姐妹城市后兩市友好關系的不斷發展，并對他在國際展覽局第131次大會上投票支持中國上海表示衷心感謝，說明這次納米比亞政府支持中國上海申辦世界博覽會是努喬馬總統親自作出的政治決定，希望并相信他回到國際展覽局任所后，在今后每次投票中都一如既往地投中國上海的票。埃姆馬拉大使向我明確表示，他十分清楚納米比亞和中國的關系有多么好，他一定堅決執行努喬馬總統和納米比亞政府的指示，將在2002年12月3日舉行的國際展覽局第132次大會的每一輪投票中都投中國上海的票。這一點請中國朋友盡可大放寬心。

2003年2月，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訪問納米比亞，并會見努喬馬總統。左一為作者

善待中國客人

在發展兩國關系中，雙方保持高層互訪是十分重要的，也是十分必要的，而訪問成功的重要標志之一，則是東道國接待來訪代表團的規格和禮遇。中國與納米比亞關系好，高層互訪也多。努喬馬總統十分重視納中關系，對中國特別友好，每當中國有副省部級以上的代表團訪問納米比亞，只要有時間，他都盡量安排會見。別國正部級代表團訪問納米比亞，能享受到這種禮遇的人卻不多。

打破常規，準時會見李瑞環主席

2003年2月，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訪問納米比亞，使館很重視。當然，這次不擔心努喬馬總統見不見李主席的問題。不過這次是中國主要領導人訪問，故在禮賓安排上須作更加周到、細致的考慮，包括一些細節問題，都必須提前加以認真落實。

按納米比亞的傳統做法，納米比亞的官員，上至總統、總理，下至部長、市長，在接待來訪者時，都是客人先到，在客廳等候?？腿说胶螅魅说拿貢蚬ぷ魅藛T才去報告主人，然后主人出來見客。這已成為一種慣例。而駐在國的這種慣例與中國接待客人時主人先到客廳等候的做法是不同的。據我們大使館所知，凡是到納米比亞總統府去見總統的客人，一般都要在客廳等幾分鐘?？紤]到中納兩國關系十分友好、李主席的身份高及兩國在禮賓接待方面的不同做法，我們使館及李主席訪納先遣組都不止一次地向納方邀請單位和外交部禮賓司提出，請其安排總統與李主席均同時到達總統府會客廳，這樣誰也不等誰，大家都好。納方禮賓官員稱他們不能隨意改變納米比亞的一貫做法，強調納米比亞對所有外國來訪者都是同樣對待的，即使外國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來訪，也從未改變過這種做法。最后，他們表示不能同意中方的意見，希望中方諒解。

在通過正常禮賓渠道交涉不成的情況下，我請好朋友、努喬馬總統的兒子烏托尼幫忙，向他說明情況和中方的考慮，提出李主席與總統都按確定的時間同時到達會客廳的要求。烏托尼表示贊同我的意見，并立即向總統報告。不久，他高興地打電話告訴我，總統理解中方的要求，認為接待中國領導人在做法上可以作出適當變通，表示同意我的意見，將按時到達會客廳見李主席。我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深感努喬馬總統對中國的感情就是與眾不同。

2月13日上午，我陪同李主席及代表團主要成員去總統府會見努喬馬總統。當李主席按預定時間走進總統府會客廳時，總統也同時到達。此后，雙方談得十分投契，就雙邊關系和共同關心的國際、地區問題交換了意見，取得了完全一致。會見結束前，李主席和總統又相互交換了禮品。這次會見，一切按計劃順利進行，氣氛也十分友好，對李主席訪問納米比亞取得圓滿成功起了重要的保證作用。

撥冗接受 《走進非洲》節目組采訪

2003年4月上旬，中央電視臺和香港鳳凰衛視聯合攝制組赴納米比亞拍攝《走進非洲》電視節目。攝制組到達納米比亞后，把“和諧”確定為在納米比亞拍攝節目的主題，重點是反映納米比亞包括黑人和白人在內的人與人之間、各部族之間如何和睦相處，以及人與動物之間如何和諧共處。為了反映人與人之間的和諧關系，攝制組非常希望能對在納米比亞最有發言權及講話最具權威性的努喬馬總統進行一次采訪。努喬馬為納米比亞實權總統，國務十分繁忙。一個電視節目攝制組頭一天剛到，第二天就要采訪總統，談何容易。

在攝制組的要求下，為幫助其圓滿完成任務，也為了使《走進非洲》這個電視節目更好地向中國觀眾及世界各國人民展示納米比亞的“和諧”與太平盛世，大使館將攝制組的這一要求向納方接待單位和外交部禮賓司作了反映。對方很快答復：此要求提得太晚，納方難以安排。攝制組一聽傻了眼，但仍不放棄，要求我無論如何再想想法子，盡最大努力幫他們爭取一下?？粗鴶z制組人員渴求的眼神和他們對圓滿完成任務的期待，我答應幫他們再試一試。怎么辦呢？當然還是請烏托尼幫忙。但這次不是我國領導人或官方代表團要見，而是一個普通電視節目攝制組求見，而且提出此要求的時間又這么倉促，我自己也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只能本著試試看的想法，撥通了烏托尼的電話，向他說明原委，表示《走進非洲》這個節目的觀眾僅華人就有十幾億，因此一定要把納米比亞最好的東西和納米比亞的光輝形象展現在全世界的華人和各國人民面前。如總統能擠出一點時間接受記者采訪，向全世界宣傳納米比亞將是再好不過的事。與此同時，我也對烏托尼說，如總統擠不出時間，也不要勉強他。

烏托尼聽后表示理解。他也稱要求提得晚了些，不過仍表示將向總統報告，并盡力說服總統接受采訪，成與不成就看總統有無時間和怎么決定了。他立即開車去了總統府，不久就回電話告訴我，總統聽說中國記者要采訪他，當即表示同意，決定對第二天的工作日程作出相應改動，安排第二天上午9點至9點半這段時間接受攝制組采訪，有關與外交部禮賓司等部門的工作協調問題由總統府工作人員負責處理。第二天上午，我陪攝制組的人員去總統府對努喬馬進行了采訪?？偨y圍繞“和諧”這個主題侃侃而談，向人們展示了納米比亞人與人之間一幅和諧、和睦、和美的畫卷，攝制組滿載而歸。

親自贈我自傳書

2001年5月17日8點半鐘，我準時到大使館上班。一會兒，秘書李旭航跑來報告說：“陳大使，總統府打來電話，說努喬馬總統今天上午10點要在總統府見你。”我想，按納米比亞禮賓慣例，總統要見外國駐納使節或外國使節要見總統，原則上都是通過外交部禮賓司來安排的。這次總統不通過外交部禮賓司，而讓總統府典禮官直接打電話約見我，這是為什么呢？他和我可能談什么問題呢？

只為親贈自傳書

我帶著政治處主任朱水飛等二人于上午10點準時到達總統府?？偨y府的典禮官帶領我們走進小會客廳落座，并安排服務人員給我們送上飲料、干果。

不一會兒，通向小會客廳的門開了，努喬馬總統笑容滿面，在助理的陪同下來到小會客廳。我和隨行人員起立，與總統握手，然后入座、寒暄。寒暄畢，總統笑吟吟地開口道：“大使同志，我今天請你來，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主要是把我寫的一本自傳書親手贈給你。我本想讓人給你送去，但又想你是我的好朋友，還是請你來總統府，由我親手贈送給你，這樣更顯得我們不同尋常的深厚友誼?！笨偨y這本自傳書的英文名字是Where Others Wavered，我將它意譯成《堅定不移》。總統接著又說：“這本書從我童年寫起，寫了我在青年時期參加納米比亞的獨立斗爭，一直寫到我后來組織并領導納米比亞人組黨和納米比亞軍民，通過幾十年艱苦的政治努力、外交斡旋和武裝斗爭，最終獲得民族獨立，于1990年3月21日宣布成立納米比亞共和國這段歷史。因此，它寫的既是我的生平，實際上又是一部納米比亞的獨立斗爭史。你讀了以后，會對納米比亞的民族獨立斗爭歷史有一個更全面、更深刻的了解，對你在納米比亞的工作也會有幫助?！闭f著，他從助理手中接過自傳書，親手贈給了我。

我是獲得總統贈書的唯一外國使節

努喬馬總統自傳書的首發式是在2001年5月12日總統生日這一天舉行的，算是慶祝他72歲生日的一項重要活動。當時，我應邀出席了這次活動，并在現場購買了一本平裝書。沒想到幾天后，總統卻將一本親筆簽名、題詞的精裝書親手贈送給了我。此外，我更想不到的是，各國駐納米比亞的使節有好幾十位，常駐南非兼駐納米比亞的外交使節也有好幾十位，而努喬馬總統只向我一個人贈了書。這一情況是烏托尼事后告訴我的。

烏托尼又告訴我，總統寫這本書前后花了約十年時間。早在1990年3月21日納米比亞宣布獨立后不久，總統就開始琢磨寫他的自傳。他的自傳實際上是納米比亞人組黨的一部黨史，所以他十年如一日，傾注了大量心血，寫得十分認真，真可謂鍥而不舍，嘔心瀝血。他寫這本書用的都是工作以外的業余時間。好幾年來，他幾乎每天都是凌晨3點就起床寫書，一寫就是幾個小時。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十年磨一劍，完成了這部巨著的寫作。

《堅定不移》中文版在中國出版

努喬馬總統向我贈書時，我曾向他表示，打算在任滿回國后組織幾個人把《堅定不移》一書譯成中文在中國出版，屆時還請他授予版權?？偨y聽后十分高興，表示一定支持。我也和該書的出版商談過此事，他們也認為這是件好事，應予以支持。

2003年6月，我離任回到北京。年底，正當我為翻譯這本書進行張羅的時候，接替我的梁銀柱大使給我打來電話，告稱努喬馬總統可能在2004年4月前后（最終在2004年7月進行）訪華，希望我牽頭將《堅定不移》盡快翻譯出來，交世界知識出版社出版，以便總統訪華時在北京舉行該書中文譯本的首發式，以此作為總統訪華期間的一項重要活動。

由于時間緊，任務重，我和翻譯組的其他同志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部40多萬字巨著的翻譯工作中。各人的初稿翻譯出來以后，我又牽頭和外交部非洲司的主管處長孫保紅對全書譯稿進行了審改和統校。在審改、統校譯稿的過程中，每當我遇到難題，我就通過中國駐納米比亞大使館政治處主任朱靜芳去請教烏托尼，使難題一個個得到解決。這樣，我們終于及時向世界知識出版社交了書稿，從而使該社在總統訪華前出版了此書。

2004年7月19日，努喬馬總統和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許嘉璐在北京釣魚臺國賓館共同主持了《堅定不移》中文本的首發式，這樣總統的自傳書終于在中國正式出版發行，我將此書介紹到中國來的愿望也得以實現。

努喬馬總統將他撰寫的自傳 《堅定不移》贈送給作者

破例出席招待會

2001年7月1日是中國共產黨成立80周年紀念日。為慶祝黨的80周年生日，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此前發出通知，要求中國駐外機構視情況舉行慶?；顒?。中國共產黨與執政的納米比亞人組黨有正式、友好的黨際關系，故我決定舉行一次慶祝招待會，邀請納米比亞人組黨高級官員出席，以進一步加強兩黨間業已存在的友好合作關系，從而促進兩國新型伙伴關系和全天候朋友關系的進一步發展。

我決定邀請努喬馬總統

努喬馬總統是納米比亞人組黨的主席，擔任該黨領袖已40多年，是納米比亞黨政軍的領袖人物，也是非洲資格最老的領導人之一。但按照納米比亞禮賓規定和慣例，他從不出席駐納米比亞外交使團舉行的招待會和其他宴請活動。這次我以大使名義舉行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80周年招待會，到底請不請他這位納米比亞人組黨主席呢？使館有人說，納方有規定，他不能參加外國使節舉行的任何宴請活動，請了他也不會來，不如不請算了。有人則主張還是給他發邀請，他若不來，并沒有什么不正常，也沒有關系；他萬一來了，豈不是大好事。我考慮，中納兩國、兩黨關系特殊，不但應該請他，而且一定要請。雖然一般估計他不會來，但他是人組黨主席，不請他不符合外交禮儀，也有悖兩黨十分友好的合作關系。請了他不來，這很正常，沒有什么。但如果我請了他，鑒于兩黨兩國關系這么好，他與我的個人關系也不一般，說不定還真會破例來出席哩！

2002年3月10日，努喬馬總統夫婦與作者夫婦合影

總統真的來了

請帖發出后沒過幾天，納米比亞人組黨總部通知我館，努喬馬將以人組黨主席和納米比亞總統的雙重身份親率一批黨政高級官員，出席將于2001年6月25日中午在溫得和克的中國大酒家舉行的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80周年招待會。消息傳來，全館振奮。同時，加緊了準備工作，以便屆時隆重歡迎、盛情款待努喬馬總統及其率領的納米比亞黨政代表團。

慶祝招待會定于6月25日12點舉行。這天11點，我和使館同志均早早到了招待會現場，納米比亞警方也早早在大酒家四周布置了警戒，采取了一應安全措施。各項準備工作都已一一落實，只等努喬馬率黨政高級官員前來出席招待會。

從12點開始，客人陸續來到。12點10分，努喬馬總統的車隊在警衛人員的護送下，來到中國大酒家。我立即上前將他迎至招待會會場。隨努喬馬總統前來出席招待會的，有人組黨中央政治局委員兼外交部長古里拉布，中央政治局委員兼內政部長伊坎多，多名內閣部長，人組黨經濟書記、婦女書記、青年書記，長老會主席，多名中央委員及其他黨政高級官員。

“納中兩黨、兩國關系是沒得說的”

賓主寒暄畢，慶祝招待會開始。在奏完《國際歌》后，我和努喬馬總統站在中納兩黨黨旗前，先后發表講話。努喬馬總統開始講話時沒有講稿。講到后來，他才從助理手中取來講稿，照稿宣讀。原來，他宣讀的是經他本人簽字的、以納米比亞總統和人組黨主席的雙重名義致中國國家主席和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的一封賀函。

努喬馬總統讀完這封賀信后，將信函雙手交給了我，請我轉交給江澤民主席。這時，全體與會人員一起鼓掌，氣氛達到高潮。

接下來，我請努喬馬總統和古里拉布外長、伊坎多部長等貴賓入席。賓主頻頻舉杯，共祝兩黨、兩國和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萬古長青。席間，努喬馬總統高興地說：“納米比亞和中國，啊，我們兩黨、兩國之間，所擁有的是友誼與合作，所沒有的是麻煩和問題，納中兩黨、兩國關系是沒得說的?！笨偨y這一段關于納中關系的講話，博得了經久不息的掌聲。招待會自始至終充滿了熱烈、友好的氣氛。

總統走后，納米比亞人組黨的一名高級官員悄聲對我說：“努喬馬總統今天以總統和人組黨主席的雙重身份出席你的招待會，我為此向你表示祝賀，也為你感到高興，因為總統出席一國駐納米比亞外交使節舉行的招待會，實在是太難得了。這說明納中兩黨、兩國的關系確實是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