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云升《說文辨異》體例研究

徐文文

(河南大學(xué)文學(xué)院,河南開封 475000)

清代時期，研究《說文解字》已經(jīng)成為一時的風(fēng)氣。據(jù)丁福保《說文解字詁林》一書所附《引用諸書姓氏錄》統(tǒng)計，從清初到清末，研究《說文解字》并有著述傳世者多達二百零三人，其中較著名者有五十余家，足見清代許學(xué)之盛[1]。清代學(xué)者翟云升，著有《說文辨異》一書。翟氏在《說文辨異》引首中表明了著此書的緣由：“訂其音不容忽其義，是而辨異作焉。異者何？全書說解，文從字順二徐竝符者，十不盈八，證以諸書所引，又多蕪雜不清，脫簡不完，差池不應(yīng)，尤令人靡所適從?！盵2]可見翟云升所著的《說文辨異》是一部校勘《說文》的著作，其以大小徐本《說文》為研究重心，或以古籍引《說文》異文材料進行考訂，或以二徐本互校，試圖恢復(fù)二徐本面目，還許書真貌。然而，對于這樣一部研究《說文》的要籍，后世卻鮮有研究。本文試圖從體例研究的角度，將《說文辨異》中的體例分為三類：編排體例、說解體例和?？斌w例，分別進行舉例分析?！墩f文辨異》是《五經(jīng)歲遍齋許學(xué)三書》的組成部分，其版本現(xiàn)有三種：“第一種是藏于上海市圖書的《五經(jīng)歲遍齋許學(xué)三書》稿本；第二種是藏于國家圖書館的光緒十七年濰縣高氏辨蟫居鈔《五經(jīng)歲遍齋許學(xué)》本；第三種是藏于國家圖書館的清郭氏松南書廬鈔《五經(jīng)歲遍齋許學(xué)》本?！盵3]本文選用清郭氏松南書廬鈔《五經(jīng)歲遍齋許學(xué)》本中的《說文辨異》八卷為研究對象。

一、《說文辨異》編排體例

《說文辨異》的開篇為翟云升的自序，介紹了著寫《說文辨異》的緣由：翟氏認為許書與大小徐本《說文》存在差異，且引用《說文》的古籍也“脫簡不完，差池不應(yīng)”，因而試圖通過校勘，盡可能地恢復(fù)《說文》的本來面貌?！墩f文辨異》共有八卷，是將《說文解字》的前十四卷重新分卷，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卷五、卷八都是由《說文解字》中的兩卷合為一卷，如《說文辨異》中的卷一包括：弟一、弟二(不分上、下)，即《說文解字》的卷一、卷二；卷六、卷七卻是對應(yīng)《說文解字》的卷十一、卷十二，這兩卷是由《說文解字》中的一卷組成?！墩f文辨異》各卷內(nèi)部依照《說文解字》的部首列字，但不是收入所有的部首和字。以《說文解字》卷一為例，《說文解字》卷一上、下兩部分共收十四個部首、六百七十二字，而《說文辨異》卷一則共收錄其中的十二個部首、三百四十五字，具體情況如表1：

表1 《說文解字》與《說文辨異》收字對比表(以卷一為例)

二、《說文辨異》說解體例

(一)基本體例

《說文辨異》說解的基本體例為每字下先引《說文解字》原文，然后列舉該字說解在小徐本或在其他文獻的使用情況，最后給出作者自己的見解，或是引用錯誤，或是說明古今字關(guān)系，或是說明出處等，并引用相應(yīng)文獻加以佐證。這是《說文辨異》最常用的體例，例如：

蓛以穀萎馬，置莝中。從艸，敕聲?！断祩鳌贰拔R”作“餧馬”。辨曰：“‘萎馬’是。萎，食牛也。餧，餒本字?！?卷一艸部)

祴宗廟奏祴樂。從示，戒聲?！俄崟せ摇芬暗嫎贰弊鳌暗嬒摹薄１嬖唬骸啊嬒氖?。見《周禮·鐘師》?！?卷一示部)

芬芬，艸初生，其香分佈。從屮，從分，分亦聲?！兑磺薪?jīng)音義》七十二、十九竝引作“芳也”。 辨曰：“‘艸初生其香分佈’是。見《廣韻·文》?！?卷一艸部)

芧艸也。從艸，予聲?？梢詾槔K。《昭明文選·南都賦》注引“芧”作“苧”。 辨曰：“作‘芧’者是?！r’今字也?！?卷一艸部)

芺艸也。味苦，江南食之以下氣。從艸，夭聲?！稜栄拧め屍H》、《釋文》引“江南”作“江東”。 辨曰：“‘江南’是?！都崱ゐ芬！?卷一艸部)

以上五例為《說文辨異》的基本說解體例，每字先引《說文解字》原文，該字說解在小徐本或在其他文獻的使用情況，最后給出作者自己的見解，或是引用錯誤，例如對“芺”字的說解；或是說明古今字，“苧”今字也。

(二)特殊體例

《說文辨異》的說解大都是遵循基本體例進行說解，但也有少數(shù)的特殊體例，即對某字說解之后附加其他的說明。例如，對《說文》注音的說解、引用文獻用例的說明、正文重文在該書中的選擇說明等，以下分別舉例說明：

1.對《說文》注音的說解

珣醫(yī)無閭之珣玗琪?！吨軙匪^夷玉也。從玉，旬聲。一曰玉器。讀若宣?！稜栄拧め尩亍贰夺屛摹肥枰耙挠瘛备p作“美玉”。辨曰：“‘夷玉也’是。《書·顧命》：‘夷玉’，《疏》：‘夷玉，東北之珣玗琪也?！沧x若某，讀如某，讀與某同，與聲相配以定字音，猶今之反切也，然其中有不可盡信者，《古韻發(fā)明》曰：‘讀如某，乃許氏就後漢本地土音，與某聲往往不相符。’愚謂：‘與某聲不相符者有三，土音容有之一也，為後人變亂者二也，兼通韻葉韻者三也，欲辨其孰為土音孰為變亂，則不可以形義求，不可以經(jīng)書證，茫然無所依據(jù)，若孰為兼通韻葉韻者，則具見古韻證，通韻葉韻兩部，所引說文形聲，以彼代此，其揆一也，故概不入錄，其因它義而存之者，惟大徐所有而已。’”(卷一 玉部)

2.引用文獻用例的說明

3.對正文重文的判定

三、《說文辨異》?？斌w例

《說文解字》版本眾多，不盡相同。翟云升在《說文辨異》主要比較了大小徐本的互異之處，并引用含有《說文解字》引文的文獻，或比較異同，或加以佐證，以茲完善《說文解字》的原貌。翟氏在《說文辨異》?？敝兴玫降捏w例可以歸納為兩大類：一是?？蓖ɡ糠?，二是翟氏所采用的特殊校勘條例部分。分別舉例說明如下：

(一)?？蓖ɡ?/h3>

1.“脫”，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脫落的文字的

茁艸初生出地皃。從艸，出聲?！对姟吩唬骸氨俗抡咻??！薄断祩鳌贰暗亍鄙蠠o“出”字。辨曰：“‘地’”上無‘出’字脫也。”(卷一艸部)

藉祭藉也。一曰艸不編，狼藉。從艸，耤聲。《昭明文選·七命》注引無“不”字。 辨曰：“無‘不’字脫也。”(卷一艸部)

2.“衍”，這類術(shù)語是指文獻中所衍文字的

徥徥徥，行皃。從彳，是聲?！稜栄拧吩唬骸皬剩瑒t也?！薄断祩鳌罚骸皠t也”上有“尾”字。辨曰：“‘則也’上‘尾’字衍?！?卷一彳部)

3.“訛”“誤”，這類術(shù)語是指訛誤文字的

諎大聲也。從言，昔聲。讀若笮?！兑磺薪?jīng)音義》二十引“諎”作“諳，大聲也”。《韻會·陌》引無“大”字。辨曰：“諳，諎之譌。‘大聲也’是。見《廣韻·陌》?！?卷二言部)

彶急行也。從彳，及聲。《一切經(jīng)音義》十三引“彶”作“伋，急行也”，又十七引“彶”作“汲，急行也”。辨曰：“‘伋’‘汲’竝‘彶’之譌?！?卷一彳部)

琫佩刀上飾。天子以玉，諸侯以金。從玉，奉聲?！额惼芬吧巷棥弊鳌跋嘛棥?。辨曰：“‘上飾’是，‘下飾’，‘珌’字注，《類篇》引誤?！?卷一玉部)

殰胎敗也。從歺，昷聲?！兑磺薪?jīng)音義》七十二、十三竝引作“暴無知也”。辨曰：“‘暴無知也’是。作‘胎敗’者，傳寫者誤引‘殰’字注也。” (卷一歺部)

4.“加”，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增加的文字的

蓧艸田器。從艸，條省聲?！墩撜Z》曰：“以杖荷蓧?！苯褡魃墶！断祩鳌窡o“今作蓧”三字?！墩撜Z微子》疏、《韻會·嘯》竝引“蓧”作“蓧”，蕓田器也。辨曰：“‘今作蓧’三字後人所加，‘作蓧者’是。蓧，今字也?！|田器也’是。見《廣韻·嘯》?！?卷一艸部)

宏屋深響也。從宀，厷聲?！都崱じ贰额惼芬p無“響”字。辨曰：“無‘響’字是。有‘響’字者，以與下‘宖云屋響’相連而誤加也?！?卷四宀部)

5.“補”，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增補的文字的

珵二徐本無《六書故·地理》引《說文》：“珵玉也?！北嬖唬骸啊抖Y·玉藻》：‘天子搢珽’，本又作珵。珵，蓋珽之重文也。依《玉篇》補入玉部?！?卷一玉部)

蒜葷菜。從艸，祘聲?！短蕉R覽·菜》引作“菜之美者，雲(yún)夢之葷菜”。辨曰：“‘菜之美者云云’當(dāng)補入‘葷菜下’?！?卷一艸部)

6.“改”，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改竄的文字的

嚳急告之甚也。從告，學(xué)省聲?！兑磺薪?jīng)音義》三引作“急也，甚也”，又四引作“酷急也，亦暴虐也”，又十一引作“酷急也，甚也”，又十二引作“酷急也，酷之，甚也”，又十五引作“嚳急也，酷之，甚也”。辨曰：“‘急告之，甚也’是?！稄V韻·沃》引同?！兑磺薪?jīng)音義》出自元應(yīng)一人之手，而紛紛岐出如右，其為後人改竄至此極矣。”(卷一告部)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翟云升能夠根據(jù)具體校勘內(nèi)容的需要靈活運用?？蓖ɡ?。有分析疑誤出現(xiàn)的具體原因的，如“宏”字下辨曰：無“響”字是。有“響”字者，以與下“宖云屋響”相連而誤加也；亦有提出勘正意見的，如“蒜”字下辨曰：“菜之美者云云”當(dāng)補入“葷菜下”。另外，通過?？蓖ɡ氖褂?，也可以看出翟氏對?？薄墩f文解字》的嚴謹態(tài)度。對于十分確定的問題，翟氏往往直接指明，如“后人加”“誤加也”“脫也”“引誤”等；對于并不非常確定的，往往在?？庇谜Z之前加“疑”“當(dāng)”等字加以標(biāo)識，如“似脫”“疑引誤”“當(dāng)補入”等。

(二)特殊校勘條例

除以上?？蓖ɡ氖褂猛?，翟云升在《說文辨異》中還運用了不少特殊?？睏l例。其中包括：“當(dāng)如”“引作”“引X作X”“當(dāng)作”“并引”“并引X作X”“引X并作X”“引同”“X 上(下)有(無) X”等。舉例如下：

1.“當(dāng)如”，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某引用有誤的古籍情況應(yīng)當(dāng)如某引用正確的古籍情況

堅剛也。從臤，土。《爾雅·釋詁》疏引作“剛強之固也?！北嬖唬骸岸⒕串?dāng)，當(dāng)如《系傳》鍇曰：‘剛土也’。”(卷二臤部)

藍瓜菹也。從艸，監(jiān)聲?！都崱ふ劇贰额惼犯p引“藍”作“蘫瓜葅也?！北嬖唬骸白?dāng)如《集韻》、《類篇》所引作‘蘫’，與上訓(xùn)‘染青艸’之藍不同。菹，葅古今字?！?卷一艸部)

胲足大指毛也。從肉，亥聲。《一切經(jīng)音義》二引作：“足大指也。”辨曰：“‘足大指毛也’、‘足大指也’竝有脫文，當(dāng)如《廣韻·咍》作：‘足大指毛肉也’。”(卷二肉部)

2.“引作”“引X作X”，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古籍引用《說文》的情況

喉咽也。從口，侯聲。《太平御覽·人事》引作“嚨也”。辨曰：“‘嚨也’是?！畤?，喉也’。”(卷一口部)

皰面生氣也。從皮，包聲?！兑磺薪?jīng)音義》七引“皰”作“靤”，又十四、二十二竝引作“面生熱氣也。”辨曰：“作‘皰’者是。靤，今字?！嫔鷼庖病恰Ｒ姟队衿贰！?卷二皮部)

逯行謹逯逯也。從辵，錄聲。《一切經(jīng)音義》引“逯逯也”作“逯也?！北嬖唬骸啊皱忠病?。見《玉篇》?！?卷一辵部)

3.“當(dāng)作”，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某引用有誤的古籍情況應(yīng)當(dāng)作什么才正確

棥藩也。從爻，從林?！对姟吩唬骸盃I營青蠅，止於棥?！薄断祩鳌贰爸轨稐　弊鳌爸轨斗！薄都崱芬鳌稗?。”《韻會·元》引作“籬也。從爻，從林。作從二木，中枝交也?！北嬖唬骸坝易⒕赐晟?，當(dāng)作‘藩也。從二木，中枝交也。’‘棥’通用‘樊’?！?卷二爻部)

瞻臨視也。從目，詹聲?！俄崟}》引作“仰視也。”辨曰：“‘臨視，仰視’竝未合，當(dāng)作‘視也’。經(jīng)書‘瞻’竝訓(xùn)‘視’?！?卷二目部)

4.“并引”“并引X作X”“引X并作X”，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多種古籍(或同一古籍的不同處)引用《說文》相同的情況

瞖二徐本無，《一切經(jīng)音義》十三、十八、二十四竝引《說文》：“‘瞖，目病，生翳也?！馈队衿费a入目部。”(卷二目部)

鼾臥息也。從，幹聲，讀若汗?！兑磺薪?jīng)音義》十一、十四、十五、十七、十九竝引“臥息”下有“聲”字。辨曰：“有‘聲’字是。《廣韻·翰》：‘鼾，臥氣激聲’?！?卷二鼻部)

9月25日，水利部機關(guān)及在京直屬單位第21屆離退休干部運動會在京舉辦。水利部黨組副書記、副部長矯勇宣布運動會開幕，水利部黨組成員、副部長劉寧致詞，水利部黨組成員劉雅鳴主持開幕式。

睞目童子不正也。從目，來聲。《一切經(jīng)音義》十、十四竝引“童”作“瞳”。辨曰：“‘童、瞳’古今字?！?卷二目部)

犨牛息聲。從牛，雔聲。一曰牛名。《初學(xué)記獸》引“牛名”作“牛鳴”?！短蕉R覽·獸》《廣韻·尤》竝引“犨”作“犫”。辨曰：“‘牛名’是?！稄V韻·尤》：‘犨，白色?！?。作‘犨’者是。犫，今字也?！?卷一牛部)

蕤艸木華垂皃。從艸，甤聲?！墩衙魑倪x·琴賦》注引無“埀”字。又《園葵詩》注、《雜體詩》注引“埀皃”竝作“盛皃”。辨曰：“‘艸木華埀皃’是?！栋谆⑼āの逍小罚骸ㄕ?，下也’?！?卷一艸部)

吟呻也。從口，今聲?！端囄念惥邸と恕贰短蕉R覽·人事》引“呻也”竝作“歎也”。辨曰：“‘呻也’是?！?，吟也’。”(卷一口部)

5.“引同”，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某古籍引用與作者校正的引文相同的情況

亍步止也。從反，彳聲，讀若畜。《昭明文選·魏都賦》注引無“止”字。辨曰：“有‘止’字是?！队衿芬??！?(卷一彳部)

6.“X 上(下)有(無) X”，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古籍引文某處上(下)有(無)某字的情況

噤口閉也。從口，禁聲?！俄崟で摺芬伴]也”上無“口”字。辨曰：“‘閉也’上有‘口’字是。《楚辭·九歎》：‘口噤閉而不言’，《注》：‘閉口為噤也’?！?卷一 口部)

哽語為舌所介也。從口，更聲。讀若井汲綆。《系傳》“介”下有“礙”字。辨曰：“有‘礙’字是?！墩f文解字篆韻譜·?！罚骸?，舌礙語’?！?卷一 口部)

誂相呼(本作嘑)誘也。從言，兆聲?！墩衙魑倪x·報任少卿書》注引“誂”作“挑”，“相呼”下無“誘”字。辨曰：”作‘誂’者是，通用挑。有‘誘’字是?！稄V雅·釋言》：‘誂，誘也’。”(卷二言部)

總體來看，翟氏在《說文辨異》中所用的?？毙g(shù)語豐富多樣且嚴謹準(zhǔn)確。不論是校勘通例還是特殊用例，翟氏都以客觀文獻資料為基礎(chǔ)，做到有據(jù)可循；用詞謹慎，合理推測，不妄作斷言，不確定之處用“似”“疑”等詞語，可見其嚴謹?shù)闹螌W(xué)態(tài)度。

四、《說文辨異》校勘體例的不足之處

雖然翟氏在《說文辨異》中所用的?？毙g(shù)語豐富多樣，但同時也存在著術(shù)語重復(fù)繁雜的情況。往往是?？蓖环N問題，卻使用多種術(shù)語，大同小異。例如上文中所提到的特殊?？睏l例中的例2“引作”“引X作X”和例4“并引”“并引X作X”“引X并作X”。

糵牙米也。從米，辥聲?！兑磺薪?jīng)音義》十五引作“芽米也”。辨曰：“‘芽米也’是。《玉篇》：‘糵芽生穀也’?！?卷一艸部)

逯行謹逯逯也。從辵，錄聲?！兑磺薪?jīng)音義》引“逯逯也”作“逯也”。辨曰：“‘逯逯也’是。見《玉篇》?！?卷一辵部)

“引作”“引X作X”都是指出古籍引用《說文》的情況是什么樣子的。

芬芬，艸初生，其香分布。從屮，從分，分亦聲?！兑磺薪?jīng)音義》七、十二、十九竝引作“芳也”。辨曰：“‘艸初生，其香分布’是。見《廣韻·文》。”(卷一艸部)

粈雜飯也。從米，丑聲。《一切經(jīng)音義》三、四、十三、二十竝引“粈”作“糅”。辨曰：“作‘粈’者是?！邸褡忠?。”(卷四米部)

舒伸也。從舍，從予，予亦聲。一曰舒緩也?！墩衙魑倪x·七命》注、《六書故·工事》引“伸也”竝作“申也”。辨曰：“‘伸也’是。見《說文解字篆韻譜·魚》?！?卷二予部)

“并引”“并引X作X”“引X并作X”，這類術(shù)語是指出多種古籍(或同一古籍的不同處)引用《說文》相同的情況。

?？毙g(shù)語在豐富多樣的同時，還應(yīng)該更加規(guī)范化、簡單化，方便讀者閱讀。

五、總結(jié)

本文從體例研究的角度出發(fā)，將《說文辨異》中的體例分為三大類：編排體例、說解體例和?？斌w例。說解體例和?？斌w例又分別可以分為基本體例、特殊體例和?？蓖ɡ⑻厥庑？睏l例。由于文章篇幅的限制，選擇了使用頻率較高的體例進行說解，希望能為“《說文》學(xué)”的研究和發(fā)展盡綿薄之力，文章不當(dāng)之處敬希方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