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新河話捕魚

燕金城

作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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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村的正南方，有一條60年代人工挖成的子牙新河。子牙新河彎彎曲曲，像一條歡躍飛騰的巨龍。兩岸高大的垂柳，在風中用力甩開長長的枝條，奏響動人的樂曲，令人陶醉。

三十年前，子牙新河水清見底，連魚的游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有時河水暴漲，水溢出河床，甚至從家中就能聽到水的歡叫聲。每當這時，我便跑到橋上，看河水咆哮著滾滾東去，心胸頓覺開闊，心情頓感舒暢。

“河水清澈魚兒肥，煮魚香味滿天飛。人人夸我是能手，捕魚多得如山堆……”這是當時唱響在我們村美麗動聽的歌謠。由于河水充足，魚兒又多又肥，村里的大人和孩子們經常下河捕魚。1981年，我師范畢業等待分配期間，大哥就常帶我去。

大哥捕魚很有經驗，他說水漲前魚最多。我和大哥經常拿著絲掛子（長形網，有長有短，網孔有大有小，用來粘魚）去捕魚，每次都會捕到許多魚。

有一次，子牙新河河水暴漲，水流很急。湍急的流水將橋西北岸沖了兩個大缺口，河水在缺口里打著漩渦發出駭人的聲響。

大哥叫上我來到這兩個大缺口處。只見河水昏黃，水勢很大，巨大的漩渦、轟鳴的聲響令人不寒而栗。大哥對我說：“越是水流急的地方，魚越多。你別害怕，咱倆下水拽著絲掛子游著去捕魚，準能捕到很多?！?/p>

于是，我和大哥分別拽著絲掛子的兩頭，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在湍急的流水中一手拽著絲掛子，一手奮力拍打著水面，艱難地游著。由于水流太急，絲掛子中間被扯開個大口子，許多魚跳出水面，在陽光的映照下，雪白的魚兒發出耀眼的光，直刺人的眼睛。

我不敢正眼看寬寬的河面，更不敢看湍急的流水，幾個大的漩渦和巨大的浪頭，把我和大哥接連打入水中，我和大哥浮出水面，噴吐著渾濁的水。由于隨時可能出現危險，再加上絲掛子中間有口子，我和大哥遞了一下眼色，便一起奮力游向岸邊。到達河岸，我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望著洶涌的河水，真有些后怕。

絲掛子上掛滿了白花花的魚，全是又肥又大的鰱魚。絲掛子也被扯開了許多缺口，與肥碩的魚兒一起見證著這場驚險的捕魚之旅。隨后，我和大哥抬著滿滿一筐魚，哼著“河水清澈魚兒肥，煮魚香味滿天飛。人人夸我是能手，捕魚多得如山堆……”高興地回了家。

此去經年，已是青絲染白霜，前些年，大哥突發腦出血去世。憶及往事，我和大哥在湍急流水中捕魚的情景，時常浮現眼前。那次捕魚，雖然驚險異常，但于我也是意義非凡。它讓我懂得了“愈是緊要處愈是挑戰多”的真理。湍急的河水恍若波瀾起伏的人生，而我必須在驚險中搏擊風浪、迎難而上，以至于讓我在后來的學習和教學生涯中都始終涌動著一股不服輸的精神。

時光流淌，當年在子牙河畔意氣風發的少年也已進入知天命之年，然而在我心中，子牙新河一直奔流如昨，而河中的魚兒也一直歡欣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