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秋萍,周金松,郭 燕,吉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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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市江寧區居民健康素養調查
賈秋萍1,周金松2,郭 燕2,吉曉明2
1.南京市江寧區第二人民醫院,南京,211103;2.南京醫科大學,南京,211116。
了解南京市江寧區居民健康素養水平現狀及其影響因素,為針對性地開展健康教育與健康促進工作提供依據。采用分層隨機抽樣的方法,選擇2,186名15~69周歲江寧區常住居民進行調查。采用《中國居民健康素養監測調查問卷》評估居民的健康素養綜合水平及不同維度的素養水平,并對健康素養可能的影響因素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本次調查的居民健康素養水平為10.7%(標化率為16.2%),基本知識和理念、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健康技能3方面的素養水平分別為16.7%(標化率為23.4%)、21.3%(標化率為26.7%)、16.3%(標化率為23.1%)。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文化程度、年齡、年收入為人群健康素養水平的重要影響因素;性別、職業類型對健康技能也有影響。江寧區居民的健康素養水平總體較低,今后應針對低文化程度、低收入和老年群體以及諸如健康技能、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等薄弱環節開展健康教育與健康促進工作,以提高居民整體的健康素養。
健康素養;現況調查;影響因素;回歸分析
近些年,人口老齡化加劇、環境惡化、氣候變化、不健康生活方式等因素給大眾健康帶來了諸多威脅。健康教育與健康促進理念作為應對當前全球健康問題的核心策略之一,獲得了普遍認可并在許多國家積極踐行,而健康素養則是這一理念的重要組成部分[1]。
健康素養概念形成至今,許多學者從不同角度進行了定義[2]。目前我國廣泛采用的定義是指個人獲取和理解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務,并運用這些信息和服務做出正確決策,以維護和促進自身健康的能力[3]。從公共衛生角度,將健康素養視為個人、社會、環境的綜合反映,受政治、經濟、文化、教育、衛生水平等多因素的影響。全國健康素養監測結果顯示,2016年我國居民的健康素養水平為11.58%,總體仍處于較低水平,且東西部、城鄉、不同人群間差異較大[4]。許多國內外研究提示,低健康素養可能導致不合理用藥、高門診急診率、高醫療費用、不良的健康結局、較多的不良生活習慣等,還可能會增加醫患溝通的不信任感[5-6]。低健康素養給社會的整體健康水平和國家醫療衛生服務都帶來了負面影響,在制定公共衛生政策、改善公眾健康時,應考慮到健康素養的不同水平。
近些年,我國政府高度重視提高居民健康素養工作。2009年,健康素養作為國家基本公共服務健康教育項目的重要內容,在城鄉基層醫療衛生機構中普遍實施。2012年,提高居民健康素養被納入《衛生事業發展“十二五規劃”》。《“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也將提高全民健康素養列為重要目標。為了解江寧區居民健康素養的現狀、流行分布及影響因素,為今后制定適宜的干預措施、改善健康教育與健康促進工作提供科學依據,筆者對本地區2016年居民健康素養監測數據進行了分析。
江寧區9個街道內累計居住6個月及以上、年齡在15~69周歲之間的常住人口。
基于既往調查,采用人群健康素養水平= 15%,允許誤差為0.15,可信限為95%,設計效率為1.5,安全系數為1.2,樣本量估算公式=1.5×1.2×2(1-)/2,估算樣本量約為1,800人。考慮到入戶調查可能存在拒絕等情況,為保證有足量的人群完成調查,在估算樣本量的基礎上再增加了30%,故本次理論調查人數為2,340人。采用分層隨機抽樣法,使用隨機數表從全區9個街道中,各抽取4個社區,每個社區再隨機抽65戶,然后每戶利用KISH表法抽取1人答題。2016年11月—2017年1月期間共調查2,186人。問卷采用《全國居民健康素養監測調查問卷》。問卷由被調查者自填完成,如不能獨立填寫,則由調查員面對面詢問調查。
具備健康素養的標準:問卷得分在總分80%及以上的被調查者被認為具備健康素養。基本健康知識與理念、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健康技能的問卷得分在各自總分80%及以上的被調查者被認為具備這3方面的健康素養。
健康素養水平(或某方面健康素養水平):指具備健康素養(或某方面健康素養)的人在總人群中所占的比例。
調查前統一培訓調查員,熟悉調查方法,統一調查指標的含義及填寫要求。調查中,調查員現場檢查問卷有無缺漏項、書寫模糊、錯誤等。各調查點的質控人員對當天完成的問卷進行核查驗收。區級質控員隨機抽取5%的問卷進行電話核查,核心內容相符率低于90%者需重新調查。
使用Epi Data軟件進行雙軌錄入,使用SPSS 20.0、Stata 13.1等軟件進行數據整理分析。定性資料用率或構成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卡方檢驗。健康素養相關影響因素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此外,人群健康素養水平采用江寧區2016年底人口年齡構成進行標化。
共調查2,186人,1,480人(67.7%)自填完成,706人(32.3%)因文化程度低或其他原因進行面對面調查。共獲得有效問卷2,186份,有效率為100%。男性1,060人,女性1,126人,男女性別比為1∶1.06;平均年齡為(49.1±12.9)歲,最大者69歲,最小者15歲;15~24歲組、25~34歲組、35~44歲組、45~54歲組、55~64歲組、65~69歲組調查對象分別占4.4%、11.2%、16.9%、33.5%、23.3%和10.7%。漢族人群占絕大多數,約為99.6%;文化程度以初中組最多,占35.5%;職業以農民和工人為主,合占64.6%;人年均收入中1.5~2.9萬元組最多,占35.3%。此外,本次調查對象中患有慢性病者595人,占總人數的27.2%。見表1。
本次調查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為10.7%(標化率為16.2%),其中,男性健康素養水平為11.8%,女性為9.7%,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隨著年齡增長,人群健康素養水平呈遞減趨勢(趨勢χ=129.460,<0.01),25~34歲組最高,為29.1%,65~69歲組最低,為3.4%。受教育程度越高、年均收入越多的人群,健康素養水平也越高。不同職業人群中,公務員/事業單位人員的健康素養水平最高(28.4%),其次是企業技術人員(19.8%)、學生(17.9%)、工人(12.3%),農民群體的健康素養水平最低,僅為3.6%。本次調查中,慢性病患者的健康素養水平為5.9%,顯著低于非慢性病人群。見表1。

表1 調查對象的社會人口學特征分布
本次調查中,健康知識和理念、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基本技能3方面健康素養的具備率分別為16.7%(標化率為23.4%)、21.3%(標化率為26.7%)和16.3%(標化率為23.1%)。具備健康技能的男性比例高于女性;而在基本知識和理念、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方面男性女性間無顯著差異。與總健康素養水平的人群分布特征相似,具備3方面健康素養的人群比例與年齡增長呈負相關關系,而與文化程度、年均收入呈正相關關系。同樣,在所有職業中公務員/事業單位人員具備3方面健康素養的比例最高。此外,慢性病人群具備3方面健康素養的比例均低于非慢性病人群。見表2。

表2 不同特征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
對上述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進行共線性診斷,各變量間容忍度均大于0.1,方差膨脹因子均小于10,判斷無共線性,故將這些變量全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結果顯示,文化程度、年均收入是影響人群健康素養水平的重要因素。文化程度越高、年均收入越多,健康素養水平也越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調整協變量后,不同年齡人群間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的差異消失,但年齡對基本知識和理念、健康技能的負向影響仍有意義。此外,調整協變量后,女性的健康技能水平仍顯著低于男性;且職業類型對健康技能水平的影響也仍然存在,除學生外的其他職業人群健康技能水平均顯著高于農民群體。見表3。

表3 健康素養水平影響因素的多元logistic回歸分析
注:年齡、年均收入作為連續變量納入,文化程度作為等級變量納入
健康素養代表著認知、讀寫能力和社會技能,反映了個體或群體促進和維持健康所具備的一種綜合能力。良好的健康素養在疾病預防、改善預后等方面都有積極作用[7-8],而缺乏健康素養會導致不良的健康結局、健康狀況差異及醫療費用增加等,特別是在老年人群、慢性病人群中,這種影響更加顯著[9]。從提高全民健康素養的角度出發,對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進行科學、綜合性的評價是很有必要的。本研究采用了全國居民健康素養監測報告的界定標準,以人群中具備素養的百分率來代表整體的素養水平,簡便直觀;并采用肖瓅等人[3]構建的基本知識與理念、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健康技能三個維度指標來評估人群的素養水平。研究結果顯示,江寧區居民的總健康素養水平為10.7%(標化率為16.2%)、基本知識和理念、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健康技能三方面素養水平分別為16.7%(標化率為23.4%)、21.3%(標化率為26.7%)、16.3%(標化率為23.1%),略高于2017年全國健康素養監測報告健康素養水平,但與《“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中的居民健康素養目標仍有差距。
健康素養是個人或群體健康認識、理念、行為、技能水平的綜合反映,受到個體文化程度、年齡、職業、社會支持、社會文化等多方面的影響。本次研究中,不同性別居民的健康素養水平無顯著性差異,但是在健康技能方面,男性顯著高于女性,與江蘇地區其他的一些報道類似[10]。這可能與男性的社會經驗、社會角色更加豐富以及生理機能有關。年齡是人群健康素養水平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隨著年齡增長,居民總健康素養水平和3方面的素養水平均呈下降趨勢,特別是55歲以上年齡段人群下降顯著。一方面這可能是由于我國健康素養促進行動起步晚,老年群體缺少時間、精力去了解獲取健康信息,且因為身體機能的下降導致在學習健康知識、培養健康行為及實踐健康技能方面均存在一定難度;另一方面由于老年人易思維固化,過分強調自身經驗,對新事物的接受度也不強[11]。老年人群是健康素養的弱勢群體,但卻是慢性病等多種疾病的高發群體,采取適合老年人學習接受的方式促進其健康素養的提高是今后工作的一個重點[12]。本研究在調整人口學特征變量后,慢性病與健康素養的相關性消失。這可能是因為健康素養對于不同個體既可是直接影響健康狀況的因素,也可是人口學特征影響健康狀況的中間變量,因此調整協變量后,效應不再顯著。此外,也有報道顯示,長期疾病的患者在與健康專業人員的溝通或使用衛生服務中,可逐漸掌握健康知識、發展健康技能,從而提高健康素養[13]。
本次研究中的人群健康素養水平與文化程度呈現出與以往研究一貫的高相關性[14-15]。健康素養要求個體具備閱讀、分析、決策等多方面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受文化程度的影響[16]。文化程度高者,其篩選、甄別、理解健康信息的能力更強,且易于通過多種渠道獲得信息,對自身健康的管理能力也較強。但文化程度不等同于健康素養。本次研究中,文化程度最高的大專及以上組人群健康素養水平也僅為38.3%,表明文化程度高的個體不一定具備較高健康素養。一方面可能是既往的教育中缺乏健康素養的相關信息,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健康素養具有較多專業術語,缺乏醫學背景的人群難以理解。這提示在今后的健康素養傳播中,應選擇更為通俗易懂的語言和方式,以提高傳播的有效性。年均收入同樣是人群健康素養水平的獨立影響因素。一般來說,經濟能力會影響個體的就醫行為、健康理念等[17-18]。隨著收入增加、社會地位和生活環境改善,人們越重視疾病預防,越有意愿和能力去獲取健康信息、培養健康生活方式和行為,從而維護和促進自身健康。調整年齡、文化程度、收入等變量后,職業類型對健康技能的影響仍有統計學意義。農民群體的健康技能顯著低于除學生外的其他職業群體,這可能受多方面的影響;農民群體獲得健康信息的途徑較單一,主要通過電視、廣播;生活工作環境也單一,缺乏與其他職業人群的接觸溝通,不能有效實踐掌握健康技能。這提示在健康教育與健康促進的過程中,不但要注重提升農民群體的健康知識,更要注重加強其健康技能的訓練,從而促進和改善其健康狀態和生活質量[19-20]。
綜上,針對本地區重點人群和薄弱環節,大力開展提高個體健康知識和危險認知、強化健康技能及倡導養成健康生活方式和行為為核心的健康教育與健康促進工作,以提高地區居民的健康素養和健康相關生活質量。本次調查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江寧區居民的健康素養現狀和其主要的影響因素,明確了今后健康素養促進工作的重點,也為制定、完善本地區衛生健康相關政策提供了科學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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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estigation of Residents’ Health Literacy Level in Jiangning District of Nanjing City
Jia Qiuping, Zhou Jinsong, Guo Yan, Ji Xiaoming.
To investigate the level of residents’ health literacy and its related influencing factors in Jiangning District of Nanjing City, and to provide scientific guidance for the implementation of health education and health promotion.A total of 2 186 permanent residents aged 15-69 in Jiangning District were selected by stratified random sampling. The total levels of health literacy and different dimensions were evaluated by the “National Residents Health Literacy Questionnaire”, and the possibl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ealth literacy were analyzed by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In this survey, the total health level of residents was 10.7% (16.2% of standardized rate). Literacy levels of the basic knowledge and concept, healthy lifestyle and behaviors, health skills were 16.7% (23.4% of standardized rate), 21.3% (26.7% of standardized rate) and 16.32% (23.1% of standardized rate), respectively. Multipl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education level, age, annual income were all the major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ealth literacy levels. In addition, gender and job type had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literacy level of health skills.The health literacy of residents in Jiangning was still at a low level. Health education and health promotion should be carried out in view of low educational level, low income,and elderly groups, as well as weak links such as health skills, healthy lifestyle, and behavior, in order to improve the overall health literacy of residents.
Health literacy; Cross-sectional study; Influence factors; Regression analysis
10.16117/j.cnki.31-1974/r.201903010
1.江蘇省高校自然科學研究面上項目(16KJB330004);2.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KY103J201726);3.江蘇高校優勢學科建設工程資助項目。
賈秋萍(1981—),女,本科,主管護師,主要從事社區護理工作,jn_mbk@163.com。
吉曉明,女,講師,研究方向為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jxmnjmu@163.com
2019-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