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的日子

康錦桐

不知不覺，天氣漸漸轉涼了。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我靜靜地躺在床上，室外的寒風伸著魔爪刮著玻璃，發出“呼呼”的聲音，送來一陣陣寒氣。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吱——”門輕輕地開了，“吱——”門又輕輕地關上了。前幾天，父親接了一筆大生意，這幾天都起早趕工，今天也不例外。

忽然，我又聽到“吱——吱——”的開門聲和關門聲。緊接著，輕快的腳步聲響起。這分明是母親的腳步聲，他倆怎么都這么早外出？要把我一個人留在家里嗎？

好奇心促使我披上衣服，走到窗戶邊向下看去。

父親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穿著拖鞋奔跑的母親闖入了我的視線，她手上提著一件大衣。

父親似乎察覺到母親在追他，轉身，往回走。快靠近父親時，母親一個箭步上前，把手中的衣服遞給父親。

父親低下頭，似乎是害羞了，驀然抬頭，眼中似有一片寧靜的湖水，散發著幽光。那眼神仿佛跨越了月色和湖光，柔柔地、柔柔地落在了母親的臉上。

“早晨風大，你把外套穿上，別感冒了。”母親說。

“好。”父親披上外套后注意到了母親腳上的拖鞋，嗔怪道，“你看你，穿著拖鞋出來，著涼了怎么辦？”

“急急忙忙地出來，沒來得及換鞋。我沒事，倒是你，早上風大霧大，不穿外套怎么行？”

隱約中，我聽到父親說：“你一個人既要忙工作，還得照顧兒子的生活、學習，也夠辛苦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母親的臉一下子紅了，她羞澀得像個初戀的少女。風兒穿過母親的衣裳，吹起了母親的衣角，她的青絲在風中飄揚。“阿嚏！”母親忽然打了一個噴嚏。父親趕忙把手中的大衣披在母親的身上。風兒似乎被這溫馨的場面感染了，漸漸變溫柔了……

天邊出現了一抹朝霞，粉紅色的霞光滑落到桂花葉間，一不留神，落到了母親的青絲上，染紅了母親的發梢。父親笑了，美若朝霞的笑花在他的臉上綻放出來。

我站在室內，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胸膛內似乎有一團火燃燒了起來，暖烘烘的。

我急忙穿起衣服，走出戶外，我也要為母親送外套——她光顧著給父親送外套，自己卻忘穿上外套了。

盡管風還在刮，但是那份激情、那份溫暖，卻在我的內心深處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