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山的路上（外二首）

張五成

一個人在上山的路上

像一朵雨云，蒸騰著水分

路遇頂禮膜拜的師尊，在不經(jīng)意間

求經(jīng)、釋惑、問路，并不孤獨……

教學天籟的山鳥誦關(guān)關(guān)睢鳩

暢懷敘舊的山竹吟君子心音

松師絕頂，“不在有更高的存在”

石兄布道，像自天而降的群星

峭壁上披掛著永世的花草

幽溪里彎轉(zhuǎn)著通海的神力

冷月無輝，似漠然審視的眼神

狂風有聲，如圍攻堵截地追問

一個人的路上，心無旁鶩

仰望前途，像飄搖的繩索

只要不停歇，黃昏前定能拽上

——巨額凌云的峰頭

窗口堵了

患病的父親，誤把墻上的鏡子當成窗口

發(fā)現(xiàn)窗口里的人，拄著拐棍和他一樣蒼老

他說什么，那人同時也說什么

他無奈地搖頭，那人也搖頭

他邊走邊嘆息，“隔壁也住著一個有病的老漢”

母親發(fā)現(xiàn)后，把那面鏡子用廢報紙糊上

他對著遮蔽的鏡子自言自語，“窗子，被人堵了”

父親啊，我也是一面，您探問世事的窗口

兩年前，被您的癡呆癥堵了

您屋外的世界已一片漆黑

門 臉

門上貼白對子

說明這家，有親人過世

像一個人臉上蓋著霜雪

門上貼綠對子

說明這家過世的人，不滿三年

像一個人臉上有了生機

門上貼紅對子

說明這家吉祥平安

像一個人臉上綻放的笑容

白對子、綠對子、紅對子

倒敘草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