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邊之光(外一章)

魯東霞

在水邊，一滴水的滋養，哺育了多少經年的時光。

水里的情懷以波光的形式存在，在家家戶戶小碼頭上以浣洗、拍打來完成。懷里掏出的每一株水草，每一塊石頭，都睜著眼，告訴你清晰可見，那些魚兒更是快活得仿佛在云朵里穿行。

天空的鳥，岸邊的花，都被陽光曬得暖暖的，泛著光，有幸福的質地。

波光里的一切，都眨著善良的眼睛。

那些跳動的生靈，每一刻都呈現出生命的可貴。多像一個人的歌唱，永不停息。

采一束光，誦經、打坐。看白云如何擦拭出蔚藍，看流水如何澆灌出嫩綠。

一切的流淌都有光的依偎，就像日月與星光相伴，晶瑩得讓人間剔透閃閃。一切生命之光，在一條河里醒來，在天地間綻放。掬著光的熱愛，在奔向遠方。村莊的光

村莊的光，在一塊安靜的石頭上，在起伏的秧苗上，在晃動的池塘里。

村莊的光，在天地間，以閃電的形式，在田間穿行。

一切忙碌的生靈，自帶光芒。

光里的穿行與擴散，在村莊的午睡里，恬靜安詳。一聲聲嗚叫，來自上古。

在季節的懷抱里，一切都是敞開的，那些瘋長的植物都赤裸著情感。池塘攤開手掌，陽光直射水底，一枝蓮以水為鏡，白紅相間，努力向上。

泥土或者石頭，成為歲月深處最深情的呼喚。

呼喚日子里的懷想，呼喚土地散發的熱量。

脊梁下的汗珠，穿過胸膛，穿過原野。

一次又一次的麥香，清脆地安放，在每家的炊煙上。

抬高的頭顱，在風里，一遍又一遍，轉動，村莊的上空有了另一種光。（選自《散文詩》2019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