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化三問

李洪波

以智能化為主攻方向和升級手段，加快數字經濟、信息技術同傳統制造的有機融合，加快推動制造業朝著工業4.0方向改造提升

過去十多年來，實現傳統產業優化升級或者轉型升級一直是我國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主題、主線。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支持傳統產業優化升級，瞄準國際標準提高水平。”為此，各地政府都在積極探索不同的推進方法和路徑，各領域的制造業企業也在找到合適的轉型升級道路上孜孜以求。

寧波亦是如此。“十三五”以來，寧波大力發展智能經濟，引領帶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優化提升。而制造業企業更是以智能化為主攻方向和升級手段，強化數字經濟、信息技術的融合，充分運用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科技成果，加快推進寧波制造向寧波智造轉變提升。不過，也應清醒地認識到，由于種種原因的影響，寧波廣大制造業企業在推進智能化方面水平參差不齊，既有全國乃至全球領先的智能化工廠、無人化車間，也大量存在著人員密集、效率較低的傳統工廠、手工作坊，可以說工業1.0、2.0、3.0、4.0交織存在。同時，“面廣量大”的小微制造業企業，由于理念認識、規模素質上的限制，對推進智能制造存有諸多認識誤區，這不僅限制了自身企業的轉型發展，也制約著寧波制造向寧波智造邁進的進度進程。只有廣大中小微企業對智能制造真正從內心上認同、行動上落實、方法上對路，才能形成“千軍萬馬”奔智能、用智能的良好局面，才能為寧波制造業騰飛插上智能的翅膀。因此，廣大制造業企業必須要厘清思想認識，答好智能制造的時代課題。

為什么要智能化

當今時代，新一代信息技術應用不斷更新迭代，對傳統產業帶來了顛覆性、重構性的變革影響——要么主動投身融入其中，要么被時代潮流拋棄。不論是大型制造業企業，還是中小微制造業企業，都必須踐行數字化、智能化的發展趨勢。

從宏觀層面看，制造業向智能制造發展已上升到國家戰略。黨的十九大報告號召，加快建設制造強國、加快發展先進制造業，推進中國制造向中國創造轉變，中國速度向中國質量轉變，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轉變。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召開的兩院院士大會上進一步指出，要以智能制造為主攻方向，推動產業技術變革和優化升級，推動制造業產業模式和企業形態根本型轉變。這無疑為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指明了目標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其實早在2016年，國家層面就已經深刻洞察產業發展大勢，并做出相應決策部署。比如，2016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寫道：“制定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綱要和意見，出臺推動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政策舉措，落實‘互聯網+行動計劃，增強經濟發展新動力。”2017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又寫道：“推動‘互聯網+深入發展、促進數字經濟加快成長，讓企業廣泛受益、群眾普遍受惠。”而在今年的全國兩會上，李克強總理指出，“打造工業互聯網平臺，拓展‘智能+，為制造業轉型升級賦能”“深化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研發應用，壯大數字經濟”。同時，浙江省委、省政府將數字經濟列為“一號工程”，提出大力發展以數字經濟為核心的新經濟，加快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打造數字經濟推動高質量發展的“中國樣本”。全省各地各行業正著力推動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

從微觀層面來看，制造業企業向智能化方向發展是形勢所迫。經過上一輪粗放式發展，諸多中小微企業面臨著“成長的煩惱”，碰到了資源要素緊缺、勞動用工緊張、環境承載緊縮等“三個緊”的制約。由于我國經濟發展已從高速增長階段轉為高質量發展，中小微企業只有通過加大科技創新投入、提升全要素生產率，才是推動企業發展提質增效的唯一路徑。而通過智能化升級改造，正是破解“三個緊”的理性選擇。比如，寧波某制造業企業為破解用地緊、用工缺，積極利用信息化、智能化技術改造傳統家電制造。該公司利用廠區有限的土地空間建設了智能化立體倉庫，大大提升了土地利用效率、節約了人工使用成本，還節省出一大筆購置土地的費用。通過近年來的智能化改造升級，該公司生產效率明顯提升，畝均產出從2000萬元提高到3000萬元。今年，15畝廠區可望實現4.5億元的產出，典型的因企制宜實施智能化改造而嘗到了“甜頭”。

朝何方智能化

智能化技術不僅可以應用到企業經營管理、生產制造、倉儲銷售等各個領域，也可應用到產品設計、制造、品牌營銷全過程。不過從當前階段來看，制造業企業應先從以下三個方面推動智能化應用。

其一，經營/管理的智能化。通過類似ERP的智能管理系統，提高企業管理組織能力、實現高效運作。這對企業來說是一項軟投入，是一項短時間內看不見回報的大投入，因此應根據企業意愿自主、審慎選擇。

其二，生產制造的智能化。在生產制造環節，可以通過推進“機器換人”、無人車間（工廠）建設來實現智能化制造。企業應根據自身實際，積極穩妥、循序漸進地實施智能化改造，應該從條件適宜的某個生產環節、某些工位嘗試投入“機器換人”，而不宜一上來就追求整條線或整個工廠的“機器換人”（如數字工廠、無人車間等）。要加快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在生產過程中的應用，積極發展網絡化協同制造、更廣泛的個性化定制、服務型制造等基于互聯網的新型制造模式和新業態。

其三，產品功能的智能化。這里既包括單一的智能產品和智能產品的集成（智能家居），還包括相關支持系統，如企業云服務、產業互聯網等。這是寧波制造業企業在商業模式上的一種探索，而電子商務渠道的成熟為這種探索提供了可能。讓信息化技術、智能化元素無縫融入產品之中，扎實推進從寧波制造向寧波智造的轉變。

其實，盡管說智能化主要應用于以上三個方面，但對于廣大制造業企業來說，如何有效推動生產制造的智能化，是提升全要素生產率的關鍵環節所在，也應該是智能制造所主攻的方向所在。根據國內相關專家研究分析、歸納總結，智能制造可分三個基本范式：

一是數字化制造，也可以稱為第一代智能制造。必須清醒地認識到，寧波大多數企業還沒有完成數字化制造轉型，必須踏踏實實完成好數字補課，進一步夯實智能制造的基礎，因為數字化制造是智能制造的基礎。

二是互聯網+制造，數字化網絡化制造，互聯網+制造或者數字化網絡化制造，實際上是互聯網+數字化制造。德國的工業4.0和美國的工業互聯網深刻闡述了數字化網絡化制造范式，提出了實現數字化網絡化的技術路線。

三是新一代智能制造，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制造。新一代人工智能技術與先進制造技術深度融合，形成了新一代智能制造。

總之，企業應根據自身實際情況，選擇適合的領域、契合的范式，去因地制宜地推進智能制造。

怎么搞智能化

首先，立足當前信息化、數字化、智能化的大趨勢，加快“智能+”賦能中小微企業，應緊密結合行業的結構性特征開展戰略設計和規劃布局;立足地域性產業集群，把制造業數字化、智能化改造與產業集群的轉型升級緊密結合起來，勇立產業數字化前沿，提高全要素生產率、釋放智能化對行業提質升級的放大、疊加、倍增作用。

其次，對廣大中小微企業來說，要徹底完成思想觀念上的轉變，真心認同“不搞信息化、智能化，就是死路一條”的理念，并根據自身實際、行業特點積極穩妥地推進智能化改造升級，敢于在智能化“風口”上搏擊打拼。企業必須要摒棄智能化“投不起、用不上”的認識誤區，應深刻認識到盡管一次性投入較大，但是綜合考慮節省要素投入、人工成本等因素，從算大賬、算長遠賬的角度來說，智能化改造的投入可能更低。而且智能化改造后，由于生產流程、生產工藝的規范化、程序化、標準化，對提升生產效率、產品質量都有明顯好處。此外，員工只需掌握基本的設備操作規程，從某種程度上降低了員工的準入門檻。

最后，希望政府部署開展智能化改造及智能制造專項試點示范，鼓勵建設一批智能工廠，搭建一批云制造平臺。面向重點領域加快布局工業互聯網平臺，為傳統產業平臺化、生態化發展提供新型應用基礎設施;著力培育一批成本低、服務好、產品過硬的數字化解決方案提供商，幫助廣大企業開展智能化改造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