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強

“今天,又看到衡陽市公職人員吸毒被處理的消息。這與國際禁毒日即將到來的大氛圍多不協調!”6月下旬,湖南衡陽一公職人員向《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如此感嘆。
6月26日是國際禁毒日。兩天前,衡陽市衡山縣南岳區紀委監委通報了4起國家公職人員吸毒、販毒典型案例,涉及南岳區司法局、農業農村局、發展和改革局、壽岳鄉規劃建設服務中心等部門的公職人員。
2015年發布的《2014年中國毒品形勢報告》是中國官方首次對外發布的毒品形勢報告,其中指出吸毒群體由過去的無業人員、農民、個體經營者、外出務工人員為主逐漸向企業事業職工、自由職業者、演藝界人士甚至公務人員等人群擴散。
過去幾年,對外通報的公職人員“涉毒”情況中,湖南公職人員“涉毒”的案例幾次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
說起湖南公職人員“涉毒”,時任湖南省臨湘市市長龔衛國的案例曾引發社會廣泛關注,龔衛國一度被諷刺為“吸毒市長”。
2015年4月,時任臨湘市市長的龔衛國因涉嫌吸毒被調查。當年8月,臨湘市檢察院前檢察長劉群林也因涉嫌吸毒被查,據媒體報道,約有22人卷入龔衛國吸毒案,其中有不少公務人員。
2016年5月,湖南省紀委曾通報查處長沙、衡陽、湘潭三市7名吸毒公職人員。
盤點近年來的情況,湖南衡陽、岳陽、湘潭等地均有涉毒公職人員被通報,其中有人自己吸毒、容留他人吸毒,甚至還有人在自家種罌粟。
2016年,武岡市迎春亭街道辦事處玄羊村原黨支部書記陶少章因在自留地里非法種植罌粟957株,被武岡市公安局抓獲歸案并刑事拘留;迎春亭街道黨工委給予陶少章留黨察看一年處分。
記者梳理發現,涉毒的公職人員已不再是簡單的吸毒問題,有些公職人員甚至販毒。例如,2018年6月20日,益陽市赫山區畜牧水產局歐江岔鎮動物防疫站職工潘勇被益陽市赫山區人民法院以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7年,并處罰金一萬元。潘勇被開除黨籍和公職。
在湖南省紀委監委的官網上,亦可以檢索到不少黨員和國家公職人員涉毒案例的通報。據媒體不完全統計,自2015年5月29日至2018年8月8日,湖南省有超過400名黨員和公職人員因吸毒涉毒被通報,涉及13個地級市和一個自治州;就被通報頻次而言,永州市、郴州市、衡陽市、株洲市、婁底市等屬于“重災區”。
《中國經濟周刊》記者根據公開通報不完全統計,2019年上半年, 湖南省部分市、縣紀委通報的黨員和公職人員涉毒案例共19起,其中益陽市紀委通報了9起黨員干部涉毒案例,衡陽市紀委通報了6起公職人員涉毒案例。
相比其他省份,湖南公職人員吸毒的通報似乎更為頻繁,那么,湖南官場的涉毒現象究竟有多嚴重?
湖南官方并未有單獨公開公職人員涉毒的統計數據,但2019年湖南省禁毒工作電視電話會議上公布的另一組數據頗為驚人:目前登記在冊的湖南籍吸毒人員將近40萬、現有管控吸毒人員高達17.6萬,排全國第三,戒治管控壓力持續加大,第三代毒品濫用疊加趨勢明顯。
在嚴峻的禁毒形勢下,涉毒的湖南公職人員為何仍屢禁不止?
“主觀上看,這些公職人員吸毒還是多因精神空虛、信仰缺失,價值觀、人生觀等偏離了正軌。”一位長期從事禁毒工作的人士告訴記者,這些吸毒的公職人員自認為工作壓力較大,以及公務繁忙,發泄渠道少,為此,個別抗壓能力低的公職人員錯誤地將吸毒當作釋放壓力的方式,其次公職人員交際面相對較廣,許多別有用心的人通過欺騙、引誘等方式促使公職人員染上毒癮。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來,湖南各地也針對公職人員涉毒出臺規定與政策。例如,2014年長沙縣下發《關于開展黨員干部參與賭博、吸毒專項整治工作的通知》,對公職人員涉毒開展專項治理;2015年7月底,衡陽縣專門出臺了《衡陽縣關于黨員、國家公職人員吸毒行為的處理辦法》,堅持“涉毒嫌疑必檢、涉毒疑犯必究、涉毒案件必挖、涉毒公職必查、涉毒場所必罰”。
而記者梳理2019年上半年的紀委通報發現,對于部分被查處的吸毒公職人員,通常給予的處分結果是降級和警告。如湖南湘鄉市審計局工作人員羅世文以燙吸的方式吸食冰毒被公安機關查獲,處以拘留10天的行政處罰,羅世文受到留黨察看兩年、降低崗位等級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