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我國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賈若祥 張燕 王繼源 竇紅濤

流域經濟是我國以流域為空間單元劃分的經濟類型，涵蓋水、路、港、岸、產、城等諸多生產要素，是山水林田湖草有機生命體。推動流域經濟綠色發展必須深入踐行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推進上下游、干支流、左右岸、岸產城統籌發展，堅持生態優先、綠色發展，在守好“綠水青山”的同時，架好“綠水青山”向“金山銀山”轉換的橋梁，使綠水青山產生巨大的生態效益、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實現流域經濟高質量發展。

一、我國流域經濟的主要特征

流域經濟是一種以流域為主要空間載體的區域經濟類型，它以江河為紐帶，以流域內的主要交通干線為骨架，通過整合和優化流域內的各種資源而形成具有一定分工協作的經濟區（帶），主要有如下幾個方面特征：

（一）流域經濟是以河流為紐帶的區域經濟類型

我國是世界上擁有眾多江河湖泊的國家之一。有長江、黃河、珠江、黑龍江和松遼河、淮河、漢水、瀾滄江、金沙江等諸多水系，很多貫穿東、中、西，聯通諸多主要城市并直通海洋。江河為人類提供了生產和生活必需的水資源，江河兩岸取水方便、水運便利、環境凈化能力強，環境承載力較高，很多城市依河而建，因河而興。因此，以河流為紐帶，沿江河布局經濟實體，發展經濟，是人類過去、現在和將來的必然選擇。

（二）流域經濟是典型的以匯水區為主要要素劃分的經濟單元

流域又稱集水區域，是指流經其中的水流按照一個共用的分水嶺集水而形成的一個區域，流域界線一般以山脊為界，流域間的分界線即為分水嶺，流域分水線所包圍的區域面積就是流域面積。流域經濟是以匯水區為基本空間單元劃分的區域經濟類型。在流域內各種資源中，水是流域經濟中最基本、最有決定性的資源， 其他資源的開發利用往往以水資源的利用為前提。

（三）流域經濟是典型的山水林田湖草有機生命體

我國的流域經濟通常涵蓋山水林田湖草等諸多要素，要按照流域生態的整體性、系統性及其內在規律，對全流域山水林田湖草生態系統要素的開發和保護、區域發展等重大問題進行統籌規劃和一體化系統治理，加強流域生態系統修復、流域綜合管理、流域水環境治理等方面探索試驗，增強生態系統循環能力，維護生態平衡。

（四）流域經濟具有明顯的層次性

流域經濟涉及水、路、港、岸、產、城等多個方面，要運用系統論的方法，正確把握自身發展和協同發展的關系。流域有上中下游之分，河流流經不同區段，城市和產業沿河流布局，形成了帶狀的經濟空間格局。各種不同區段之間既相互聯系又相互區別，但都統一于一個完整的流域系統中。流域根據干支流的不同，可以分為多個層次。流域經濟融自然、經濟、社會等多要素為一體，構成了一個多維度多層次的經濟區域。

二、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思路

促進流域經濟轉型升級，按照高質量發展的要求實現綠色發展，通過發展生態經濟引領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一）按照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的理念推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流域經濟是一個水系自然系統比較完整的空間單元，流域經濟內部山水林田湖草等自然生態系統比較齊全，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山水林田湖草是一個生命共同體的新理念，是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應秉持的重要理念，通過對山水林田湖草進行統一保護、統一修復、合理利用，是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重要舉措。

1.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理念是推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價值導向。

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體現了新時代尊重自然的綠色價值觀，是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在流域經濟中的具體應用，對新時代流域經濟綠色發展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縱觀我國流域經濟發展的歷程，我們會發現我國流域經濟中存在的諸多問題很大程度上都與當時沒有對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有很好的認識有關，致使流域經濟發展中存在嚴重的生態破壞和環境污染問題，致使上下游、干支流、左右岸、岸產城不協調。要通過“共抓大保護”協調好流域內的山水林田湖草，守好流域的“綠水青山”，架好“綠水青山”向“金山銀山”轉換的橋梁。

2.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理念是指導新時代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需要。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既包括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還包括優美的生態環境，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除了可以提供更多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之外，還可以加快補齊在生態保護和環境治理方面的短板，提供更多優質的生態產品，更好滿足新時代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使當地人民群眾有更多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

（二）統籌水、路、港、岸、產、城協同推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需要將水、路、港、岸、產、城等諸多要素作為有機整體，全面把握，統籌謀劃，只有這樣，才能使流域經濟能夠在綠色發展上形成合力，迸發活力。

1.要探索將流域經濟作為重要的規劃空間單元推進綠色發展。

流域經濟是按照河流水系的匯水情況劃分的經濟類型，往往會跨越不同層級的行政區，因此，以重點流域為規劃的空間單元可以更好地跨越行政區經濟的壁壘，按照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國家可以選擇若干跨省級行政單元的流域經濟作為重要的規劃空間單元推進綠色發展，并將流域經濟作為重要的政策單元來制定更加精準有效的區域政策。

2.要統籌相關要素系統推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推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要將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文明理念融入流域開發利用和保護的各個方面，把空間布局、城市建設、產業發展、水資源合理利用、生態保護、環境治理、港口岸線建設、沿水景觀打造等融為一體，統籌推進，協同發展，使綠水青山產生巨大生態效益、經濟效益、社會效益，使流域經濟永葆生機活力。

（三）按照高質量發展的要求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流域經濟綠色發展要按照高質量發展的要求，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加快推進流域經濟轉型升級，厘清政府與市場責任，更好激發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活力。

1.以推進流域經濟轉型升級作為推動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重點。

流域經濟綠色發展，要著力推進經濟轉型升級。一方面大力推進高速發展向高質量發展轉變，另一方面大力推進從傳統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轉變。一是要通過嚴格的水環境標準倒逼產業結構升級。通過適時提高污染排放標準，不斷加強污染物排放的監管，大幅度提高污染物不達標排放的違法成本，倒逼企業進行技術改造或轉型發展。二是要積極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我國亟須現代化產業體系來支撐高質量發展，這種新的產業體系必須與國家綠色發展之路相吻合，通過國家的積極扶持培育，使戰略性新興產業在經濟發展中的支撐作用不斷加強，從而帶動我國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2.要加快厘清政府和市場在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中的作用。

進一步理順政府和市場的關系，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的規劃引導作用，為流域經濟綠色發展增添活力，化解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活力不足的瓶頸。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首先要充分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決定性作用，促進生產要素在區際間的自由流動，促進區域比較優勢的充分發揮，實現生產效率的最大化和國民福利的最大化，這是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基本前提。更好發揮政府在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中的規劃引導作用。政府作用可以彌補市場作用的不足，而政府的規劃更是體現了政府推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意志以及推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主要導向，可以克服單純依靠市場手段的不足。從公平正義的角度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要強調新時代下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成果能夠讓全體人民共享。政府要在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方面發揮積極的引導作用，彌補市場在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領域的不足，重點在流域經濟生態保護、環境治理、重大基礎設施建設等領域發揮引導性作用，著力解決流域經濟發展中存在的生態破壞、環境污染等“不綠色”的關鍵瓶頸問題。

（四）以生態經濟為引領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發展生態經濟是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必由之路。樹立和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堅持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以生態經濟為引領，著力推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低碳發展、循環發展。

1.構建循環生態的現代產業體系。

充分考慮水生態保護在發展流域生態經濟中的作用，遵循生態學基本規律，根據不同流域經濟的比較優勢發展各具特色的現代產業體系。按照清潔生產的方式，切實加強對水環境治理力度，對流域內的廢棄物實行綜合利用，把經濟活動組成一個“資源→產品（廢棄物）→再生資源”的反饋式流程，具有能循環、高效率、少（零）排放的特點，從而達到資源節約增效和生態環境保護的目標，形成以高效生態農業為基礎、環境友好型工業為重點、現代服務業為支撐的循環高效現代產業體系。

2.建立集約利用資源的開發模式。

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亟須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建立集約利用資源的開發模式，要樹立生態亦是資源的理念，積極探索資源集約節約和持續利用的有效途徑，完善資源開發保護的長效機制，推進流域經濟區內土地、水、礦產和海域資源高效利用，在流域經濟區內逐步構建起全流域、全領域、全過程的資源節約集約利用體系。

3.營造優美宜人的生態環境。

流域經濟發展要著眼于滿足新時代人民對美好生活的新期待，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人們對優美宜人生態環境的需求不斷增加，要在促進流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同時，保持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為人民的生產和生活創造優美宜人的環境。優美宜人的生態環境，不僅是一個流域閃亮的名片和日益升值的財富，而且能夠提升整個流域的品位和形象，為流域經濟區高品位擇商選資發展高端產業、吸引人口、資金和技術等要素聚集提供良好的平臺，也是新時代下貫徹落實生態文明理念的重大舉措。

三、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對策建議

（一）做好國家層面頂層設計，加強規劃引領

在科學甄別和劃分流域經濟區域及其類型的基礎上，針對不同流域經濟的現狀特點和發展趨勢，強化規劃引導。著眼把流域經濟綠色發展作為我國新時代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容和新增長點以及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國家層面研究出臺《關于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指導意見》，為全國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提供頂層設計。

（二）建立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政策體系，強化政策調控引導

國家層面制定更加精準和更加有效的政策支撐體系，切實為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提供政策支撐。探索中央和流域地方政府聯合成立流域綠色發展引導資金，用于支持重點流域內水環境保護和生態建設、現代綠色經濟體系構建、重大基礎設施工程建設等。積極引導社會資金參與，共同促進流域綠色經濟可持續發展。

（三）加強水資源風險預警管理，突出水安全的首要位置

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關鍵和本質是要確保流域水資源安全，著力控制以下四個方面的水風險：一是水資源稀缺（包括干旱），水資源太少不能滿足農業灌溉、家庭生活用水、工業用水以及電力和環保用水;二是水資源太多（包括洪澇），由于自然或人為因素導致的水資源超量且具有一定的破壞性或者超正常狀態的區域洪澇;三是水污染嚴重，缺乏為特定目的使用的適宜質量的水資源;四是淡水生態系統惡化，地表水和地下水體遭到破壞，淡水生態系統超載、脆弱性增強。

（四）建立健全統籌協調機制，提高流域綠色經濟發展效率和效益

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是一項綜合性、系統性工程，涉及中央和地方財權事權、部門之間的協同以及不同區域之間的合作。因此，應研究建立健全有利于提高流域綠色經濟發展效率的協調機制。明確在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方面的中央和地方事權、財權等格局，確保中央和地方在規劃編制實施、政策制定落實等方面的銜接統一。探索建立健全有利于發揮地方積極性、能動性的績效考核機制。

（五）注重多元主體參與，聚力推動流域經濟綠色發展

發揮政府在規劃與政策上的引導作用，突出企業等市場主體的主導作用，提高社會組織及群眾參與流域經濟綠色發展的積極性。政府在促進流域經濟綠色發展上起到規劃引導和政策調控作用。地方政府是流域經濟綠色發展規劃的責任主體，應積極發揮規劃落實、加強組織實施、政策執行等主體職責。流域經濟綠色發展關鍵是要發揮企業等市場主體的主導作用，建立有利于綠色發展的激勵引導機制和約束限制機制。

（作者單位：中國宏觀經濟研究院國土開發與地區經濟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