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綠山的奶油
大概從九歲開始,我就成了一個獨來獨往的人。
下課了,好朋友們喊我去跳皮筋,我卻伏在課桌上擺擺手,捧著一本《飄》裝深沉;課間上廁所,女孩子總喜歡成群結伴一起去,我也總要等到教室里基本沒人了才慢吞吞地起身。每個月根據考試排名換一次座位,我總是前幾個選擇的學生,卻也是個偏愛教室最后面那一排“雅座”的怪咖。畢竟那樣的座位一般是留給后進生,或者調皮搗蛋的人的,大部分同學都避之不及。
在整個中學時代,我幾乎沒有過同桌,也沒有經歷過和同桌上課一起睡覺、一起抄作業、一起傳字條這樣青春荒唐卻難忘的日子。我執拗地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跑步、一個人看書,晚自習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個人抬頭仰望夜空中的一輪孤月。
在那個眼前的一切就是整個世界的年紀,我覺得獨來獨往的自己很神秘,與眾不同,簡直酷斃了!
上了大學以后,我一度不能適應大學里熱氣騰騰的環境。住在同一個寢室里的女孩兒,來自不同的地方,大家興致勃勃地聊起各自的家鄉和高中生活時,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戴著耳機假裝在聽歌。因為一個很酷的人是不會輕易和別人聊天的。
同學們一起出去玩,踏青、聚餐、唱歌,年輕的生命在交流中摩擦碰撞,但是我從來都不會參加這種集體活動。因為一個很酷的人總是獨來獨往,對人群不屑一顧的。
籃球場上的英俊男孩,在揮灑汗水與激情的時候總能引起女生的注意和尖叫,送水送毛巾的女孩子們是校園里的一道靚麗風景,可我從來不會去籃球場。大多數時候,我都是戴著耳機在操場上奔跑,一圈又一圈。因為一個很酷的人只適合孤獨的運動,不會讓愛情輕易侵入頭腦心靈。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像曾經的我一樣,把孤獨當作個性,以為高冷就是胸前佩戴的勛章,然后行走在人群的邊緣,自我陶醉。
面具戴久了便會牢牢地和血肉粘連在一起,長大以后,即使心中仍有火苗,也很難再融入人群。《圓桌派》中何冰老師說過一句話:“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來完美的,我是來經歷的。”
同樣,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來孤獨的,是來體驗的--體驗世間的人情冷暖、悲歡離合,還有喜怒哀樂。尤其在年輕的時候,生活更應該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而非只有黑白兩色霧蒙蒙干巴巴的一張紙。
只有體驗過才有資格感慨,才是真的經歷了青蔥時光。而我的生活就像一杯白開水,沒有什么迷人感動的滋味。傷心難過的時候,沒有好朋友可傾訴,只能坐在夜深人靜的湖邊,讓沁涼的湖水漫過腳踝。開心的時刻也沒有人分享,只能自己一個人激動一陣子,然后心情又歸于平靜。獨行俠的我,也很難體會到人與人之間的微妙緣分,像一塊不解風情的硬石頭。
很多人都說合群很累,越不合群的人越獨立越優秀。我卻越發覺得,很多情況下,合群的人才有血有肉,更加富有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