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布索尼 王曉娜譯
【摘 要】費魯奇奧·布索尼(Ferruccio Busoni,1866--1924),意大利鋼琴家、作曲家、理論家。他的美學代表著作有《新音樂美學綱要》①(1907)和《論音樂的本質(zhì)和統(tǒng)一性》(1922),布索尼的《藝術與技術》②與《對音樂特性的思考》③兩篇文章被收錄于《論音樂的本質(zhì)和統(tǒng)一性》一書中,人們可以從文章中探索到他對于音樂的態(tài)度和目標。
【關鍵詞】布索尼;藝術與技術;音樂的特性
中圖分類號:J602 ?文獻標志碼:A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18-0054-01
藝術與技術
因為這就是藝術家的標志——我的意思是藝術家而不只是搞藝術的人——他總是向自己提出新的問題,并尋求滿意的答案,這樣尋找到每一種解決方案,藝術家就自然而然地取代了業(yè)余愛好者。
我認為在業(yè)余愛好者和藝術家之間的共同點和不同點在于,雖然兩者都在努力克服困難,但是業(yè)余愛好者糾結(jié)于這些困難,而藝術家已經(jīng)克服了這些困難并不斷創(chuàng)造新的自我并戰(zhàn)勝自我。
純粹的技術上的解決方案可以幫助那些藝術家通過努力去實現(xiàn)他們所追求的完美。
假設“歌手努力達到的高音可以增強他們的音樂表現(xiàn)力”,那么在藝術上一些最高的難度又應如何處理呢?其難度會通過這種努力而被過分強調(diào)或解決。
藝術家擁有的方法越多,他就越是會為他們找到更多的應用。
藝術——尤其是聲音藝術——進行中可以有自由的表達。到目前為止,藝術家不得不將大部分力量用于克服演奏樂器的障礙,一些看似最大最難的技術解決方案只是人們向無限的空間邁進的一步而已,技術的追求是無止境的。
讓我們贊美那些積極面對困難的和那些思想解放的人,即使他們的權利有限。
而那種能夠模仿人聲發(fā)出和諧聲音的儀器又在哪里呢?那種能夠解決鋼琴家演奏的技術困難的儀器又在哪里呢?
我在這里僅僅是一個在鍵盤前思考的“研究者”,思想的軌跡似乎與普通人相比稍有偏離,并擔心藝術會滅亡,我們考慮的藝術該是多么脆弱啊!
風暴因為富蘭克林發(fā)明了避雷針就從世界上消失了嗎?
在我看來,藝術中的任何解決方案都意味著新的困難取代了已經(jīng)被克服的困難。 如果我們同意一些“研究者”所說的“機械阻力的缺乏會使演奏變得無趣”,那么我們只會看到藝術家將面臨著新的困難。但是看著演奏者與這些阻力進行不斷的斗爭,這一點又會給傾聽的研究者帶來什么樂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這又與保護或拯救藝術有什么關系呢?
總而言之,技術難題不會消失,只會出現(xiàn)新的難題。
關于音樂特性的思考
非常尊敬的編輯!您的一位同事在他的文章結(jié)尾以完全出人意料的方式提出了關于音樂特性的問題,以便對我做出一個仁慈的打擊。他寫道:“那些天生沒有能力以藝術的方式創(chuàng)造一種自己的特性,并通過實驗的方式試著將這種特性糅合在一起的人,自然會努力地放棄和譴責真正的藝術和文化。盡管這種嘗試可以產(chǎn)生在技術上有用的東西,卻與其自身的使命無關。比如說,就像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樣,一位天賦很高且非常有才華的作曲家(1912年的布索尼)在年過五旬時第一次寫出了自己的浪漫主義風格的搖籃曲,那么不管這個作品多么有趣和動人,最終顯然是一個明智的實驗的產(chǎn)物。音樂真正的特性是存在于自身的,或者是在一開始就存在的,是上帝造物力量所賦予的命運的禮物,而不是故意求得的,人們是不能求得它的”。
首先,我必須這樣答復他,藝術家總是通過其計劃的方法將自己與業(yè)余愛好者區(qū)分開來。讀一下這封莫扎特寫給他的父親的信,在其中這位二十歲的大師經(jīng)過了完美的思考,為歌劇《后宮誘逃》第三幕奧斯敏詠嘆調(diào)做出了深思熟慮的處理計劃,其中結(jié)構的安排、音調(diào)的選擇都是一開始就以最清晰的意識確定好的。您也可以閱讀《歌德關于他的浮士德》,一切都是按照您同事所說的“明智”的方式發(fā)生的,因為沒有理解哪來的天賦啊!
關于人生的第五十年我想答復的是,理查德·瓦格納在五十歲之前生活放蕩不羈,完全不是我們在音樂史上認識的瓦格納那樣,難道他沒有在特里斯坦中找到自己的聲音嗎?我打算放棄反駁您同事的針對我個人的語句。
滿懷敬意并致以親切的問候!
您誠摯的
F. B.
(綜合音樂報)
注釋:
①Busoni,Sketch of a New Esthetic of Music,布索尼1907年以德文首次出版,1911年英文譯本出版,translated by ?Dr .TH.Baker。《新音樂美學綱要》 是布索尼的美學論著,簡短而富有洞察力地平衡了技術細節(jié)與哲學思想之間的關系。布索尼在這本論著中談到:“音樂是藝術中最超然離群,同時也是最神秘的了,它周圍應環(huán)繞著莊嚴和圣潔的氛圍”。
②Ferruccio Busoni,Von Der Einheit Der Musik, 1922, 德文原版,頁碼,104、105、106。《藝術與技術》,寫于柏林,1909年8月
③Ferruccio Busoni,Von Der Einheit Der Musik, 1922, 德文原版,頁碼,219、220。《關于音樂特性的思考》,寫于蘇黎世,1915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