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遇“汪野亭”

唐常洲

喜歡陶瓷的藏友大概知道，汪野亭是民國時期景德鎮瓷畫大師，是“珠山八友”之一，他不但是淺絳彩瓷名畫家，而且他在淺絳彩瓷畫基礎上獨創出淺絳山水瓷板畫法。汪氏民國早年的作品，在巴拿馬國際博覽會上奪過金獎，而晚年獨創淺絳青綠山水影響了景德鎮幾代瓷畫工匠，他為景德鎮瓷畫的創新與發展，起到了開山立派的作用。因而，筆者對汪氏的作品情有獨鐘。

2005年4月23日，我起得特別早，因為是周六，心早就飛到了長沙清水塘古玩市場去了。從314路公交車下來后，好像美女在勾魂，我一路小跑到了清水塘。時間還不到7點，古玩市場卻人群熙攘，只聽得攤主與買家唇槍舌戰、討價還價，煞是熱鬧。面對此景，我生怕有什么寶貝被別人買到，故一雙眼睛在幾百個攤位上來回“掃描”，半餉也沒有搜索到心儀之物，正想轉身去古玩鋪二樓看字畫，鬼使神差地不走正道，偏繞墻角走，不經意間發現亭柱上靠著一塊瓷板畫，大約距離5米遠時，我已看清了瓷板山水畫面呈赭黃色，間以青綠，畫面為遠山近水，構圖簡練大氣。我幾乎是沖上去端起瓷板畫細看，款署“紅梅夕陽蟬噪急，白蘋秋水燕來多”，落款赫然寫著“丙子汪野亭作于珠山”。我立馬推算出，丙子年是民國36年，正是汪野亭獨創青綠山水的始發期。據有關資料稱，汪氏仿品不僅80年代多如牛毛，就連民國晚期至上世紀50年代就有仿品出籠。于是，我用放大鏡照例去尋找是否有仿品或高仿品的痕跡。瓷畫留白處呈細微的橘皮紋，包漿老道舊感十足，可瓷畫兩端又裸出新痕，問攤主，說瓷畫是從墻面上取下的，故用鑿子鑿時留有新損，我有點不相信。再看畫面，古梅雜樹、水草茅屋，扁舟不置一人。畫山以披麻短皴構成，釉上彩略呈堆塑，構成一幅動靜相宜、情景交融的晚秋之景色，非大手筆不能為之。在確定瓷畫是汪野亭晚年所畫青綠山水佳作后，我方才要賣主報價，她說：“3200！”我反問：“這是誰的作品，何以如此爆價？”賣主啞然，我親昵地跟她套近乎后，僥幸以低廉之價購得此物，總算了卻了心儀汪氏瓷板畫的一樁心病。晚上睡床上想著瓷畫，心里癢癢的，故翻滾起來下床拿出瓷畫，并用放大鏡細細品味，心里像灌了蜜，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