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電子健康檔案APP中虛擬社區建設的文獻分析

隨著《關于促進“互聯網+醫療健康”發展的意見》部署的不斷推進，作為互聯網與醫療健康服務集成共享平臺，虛擬健康社區將對促進健康生活方式和提高居民健康素養發揮更大的作用。對比傳統的直接問診模式，虛擬健康社區集咨詢服務、信息共享、情感支持于一體，突破時空限制，對疾病防控、健康管理等公眾社會健康行為起到了積極作用。在行業競爭和政策紅利的激發下，虛擬健康社區從研究到實踐又將面臨新的機遇和挑戰。筆者以文獻分析為基礎，就電子健康檔案APP中的虛擬社區運行情況構建SWOT分析矩陣，并據此探討建設策略，以期提供可行性參考。

1 虛擬健康社區研究文獻的梳理歸納

虛擬健康社區又稱“在線健康社區”“網絡健康社區”“電子健康社區”等，是將美國學者Rheingold于1993年提出的“虛擬社區”[1]引入患者健康信息交流，針對以開放式平臺供不同地區、不同群體的人們分享健康信息、獲取保健服務、實現情感慰藉等社會支持的網絡社交模式形成的概念。根據2019年2月發布的第4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數據，截至2018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已達8.29億[2]，出現了以“好大夫在線”“春雨醫生”“丁香園”“三九健康網”等日均活躍度逾20萬的大規模案例。

以“虛擬健康社區”“在線健康社區”“電子健康社區”“網絡健康社區”“互聯網健康社區”“虛擬醫療社區”“在線醫療社區”“電子醫療社區”“網絡醫療社區”“互聯網醫療社區”等關鍵詞按“主題”字段檢索(檢索時間為2019年2月5日)，再采用“健康”“醫療”“疾病”“患者”與“BBS”“貼吧”“論壇”“博客”“微博”“社交媒體”等在知網、萬方和維普等數據庫逐一組配檢索，并將檢索結果的參考文獻也納入篩選范圍，篩選后共得到文獻記錄114條。這些文獻分別在圖書情報、醫學信息、醫藥衛生管理、工商管理、工程科技和傳播學等領域，就信息、用戶和社區3個維度討論研究(表1)。

表1 我國虛擬健康社區主要研究內容框架[3]

從文獻數量和內容側重看，在面向消費者的電子健康社區、面向醫生的電子健康社區、基于用戶數據的醫療健康服務等3類主要模式中偏重于消費者和用戶數據。不少作者通過問卷調查或數據挖掘技術，分別選用結構方程模型、社會網絡分析、扎根理論等方法對虛擬社區用戶健康行為的影響機理、社區會員間的情感交流展開研究，從提高服務效用著手提升社區價值。另有相當數量作者基于商業競爭理念從隱私保護、服務規范、信息系統成功等角度，研究用戶自我表露、知識共享、精神支持等意愿，通過改善平臺運維策略增強競爭力。這充分印證了用戶創造內容是虛擬健康社區最大的特點，而擁有規模數據并使其成為高質量、可便捷指導實踐的健康信息是虛擬健康社區保證競爭優勢的關鍵。從與國外研究的差距看，我國的在線醫療健康行為數據缺少交叉研究和細化用戶特征的比對研究，因而在藥物副作用、心身醫學、疾病爆發監控和健康詞匯表構建等領域尚未發揮應有的作用。而以廣告、銷售醫藥產品為主要盈利手段或與醫藥企業、保險企業合作的運營模式，讓越來越多的用戶擔心個人數據轉為商業用途，從而影響用戶的黏性和活躍度，制約縮短研究差距的進度。

2 電子健康檔案APP中的虛擬社區的SWOT分析

2.1 概況

電子健康檔案(Electronic Health Records，EHR)是人們在健康相關活動中直接形成的具有保存備查價值的電子化歷史記錄[4]。我國自2009年開始，由各級衛生健康行政部門負責，逐步規范個人基本健康信息檔案、疾病控制檔案、婦幼保健檔案、醫療服務檔案、社區衛生檔案等5類電子健康檔案，并建設以居民電子健康檔案共享為核心業務的區域衛生信息平臺。

移動應用服務(Application，APP)指具備特定功能，可安裝在智能手機、智能手表、平板電腦等移動設備上使用的第三方應用程序；移動醫療健康APP指滿足用戶醫療健康服務需求的APP，目前主要有問診咨詢、預約掛號和健康管理等類別。據艾媒咨詢《2016-2017年中國移動醫療健康市場研究報告》顯示，2016年第四季度我國移動醫療健康市場用戶規模接近3.0億，基數依然龐大，而增長穩中放緩。這與在線問診咨詢業務同質化問題突出、創新突破可能性減小、慢病管理等細分領域尚處探索階段、潛在需求得不到有效釋放等因素密切相關。雖然這些移動醫療健康APP在服務中同步存儲了用戶健康資料的數字記錄，但顯然不同于本文探討的上述5類國家規范的電子健康檔案。

根據《關于促進“互聯網+醫療健康”發展的意見》要求，推動居民電子健康檔案的在線查詢和規范使用已成為衛生健康行政部門創新服務的重要內容，各種移動醫療健康APP信息交流和健康干預的經驗也為各省市衛健委正在開發完善的電子健康檔案APP提供了實證參考。

2.2 虛擬社區運行情況SWOT矩陣分析

作為民生工程和優化行政服務的創新體現，電子健康檔案APP將成為健康醫療3.0時代一類重要的公益性健康管理工具。基于健康指標的風險評估和及時干預是繼當前已實現的查詢功能后有待開發的增值服務。以版塊的形式將資訊推薦、分享交流和講座問答等虛擬社區功能嵌入其中，有助于電子健康檔案APP以整合優勢支持家庭醫生完善健康管理等公衛服務。這也使其具備了一般移動醫療健康形式所沒有的優勢和機會，但也在運營模式和用戶體驗的靈活度上存在局限。筆者用SWOT矩陣對電子健康檔案APP中的虛擬社區發展戰略進行簡要分析(圖1)。

圖1 電子健康檔案APP中的虛擬社區運行情況SWOT矩陣分析

3 電子健康檔案APP中虛擬社區建設實例和建議

3.1 實例

浙江省湖州市自2014年起啟用“健康湖州”手機客戶端，并逐步實現了對所有建檔市民開放“健康檔案”和“母子健康手冊”的信息錄入、查詢等使用權限。其中，母子健康手冊作為面向孕產婦和嬰幼兒等特定人群的電子健康檔案，針對生育登記、備孕、孕產和兒童4類人群分設專冊，在記錄、查詢和提醒等生理指標體檢監測和注冊機構預約就診等功能外，更加設了教程、播客、每日資訊、每日推薦、孕育故事朗讀分享、心理測試、過敏測試、百科問答等咨詢教育的欄目功能，旨在以嵌入電子健康檔案APP的形式實現虛擬社區的信息交流和情感互動(圖2)。

3.2 建議

截至目前，這些孕育工具的使用率和互動參與率都不盡如人意，而對產生的信息貢獻、慰藉效果也尚未形成有效評估。為此，筆者以上述虛擬健康社區相關文獻的研究成果為指導，結合圖1的SWOT分析矩陣對該母子健康手冊的建設發展提出如下建議。

一是以行政手段安排專家參與互動，線上導引下線就診。

《在線醫生信譽和醫生努力對咨詢量的影響研究》[5]、《在線醫療社區醫生貢獻行為的影響因素研究》[6]、《在線醫療社區醫患互動行為的實證研究——以好大夫在線為例》[7]和《虛擬社區用戶健康知識共享行為的扎根分析》[8]都論證了虛擬健康社區中醫生信譽、努力程度和咨詢量等貢獻指標對患者信任度和參與率的影響，《在線醫療社區不同激勵因素對醫生貢獻行為的影響研究》量化分析了經濟回報、名譽回報和線下身份對醫生在虛擬健康社區中貢獻行為的關聯差異[9]。根據這些研究結論，采用適當的政府行政手段，組織區域內的醫護專家有序參加互動，或整理歸納用戶的評論文本，安排專家在資訊、問答等欄目中針對性答疑，將有助于提高用戶表露意愿、分享信息的積極性。如能將這些互動內容以關聯專家介紹的方式在預約掛號等欄目中體現，形成線上交流為線下就診導引的結合模式，將進一步提高診療效率、增進醫患溝通。

圖2 “健康湖州”手機客戶端母子健康手冊APP

二是以定量數據為基礎結合定性分析，指導健康促進實踐。

以傳播內在動機等理論為基礎對微信“朋友圈”中健康信息影響效果展開的研究[10]、采用SECI模型闡明的虛擬健康社區用戶在參與和博弈中顯隱性知識同步轉化的機理[11]、以知信行等認知模式分析的虛擬健康社區行為對健康生活方式的影響[12]等研究成果，從模型的構建、驗證過程到論證的影響作用，都對揭示電子健康素養對健康生活方式的作用機理具有指導意義。以用戶基本信息、生理動態指標、各互聯系統報送數據、用戶評論交流等資料為基礎，結合心身醫學研究成果，開展質、量結合的綜合研究，可充分利用電子健康檔案的資源優勢填補虛擬健康社區領域研究存在的不足，進而提高指標預警和教育資訊的遵從率，改進健康干預和健康教育實踐。

三是運用社會網絡分析工具研究互動，助益心理情感支持。

對在線健康社區中患者用戶間朋友關系建立的影響因素研究成果[13]、對糖尿病社區“甜蜜家園”社會網絡動態分析論證[14]、基于“豆瓣牙醫”發起的群聊對健康傳播的社會支持效應進行的網絡分析[15]和就百度貼吧“HIV吧”用戶信息類、現實類和情感類社會支持的需求對比分析[16]等研究，為從虛擬社區入手探究患者心理提供了豐富的方法借鑒和實證參考。如果能以用戶交流內容為原始資料，利用APP后臺提供的統計數據，組織人員運用SIENA等工具進行社會網絡分析，將對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各級醫院的醫務工作者以及用戶和家屬把握患者等特殊人群的敏感心理，及時提供專業疏導和有效慰藉產生積極助益。

四是強化政府監管力度規范用戶權限，保護隱私提高信任。

從服務和互惠規范出發構建的影響因素模型[17]、從技術視角基于隱私計算進行的量化分析[18]、使用半結構訪談和扎根理論構建的概念模型[19]等研究成果中都特別關注了信息隱私問題對虛擬健康社區用戶的使用意愿的影響。這些關聯結論指出了當信任足夠抵消感知風險時，虛擬健康社區用戶對信息表露收益和風險的權衡就不會發生；同時指出，對用戶而言，較之多樣的個性化推送服務，移動醫療健康系統的設計合理、方便，使用穩定、安全，是更為重要的選擇。這將激勵相關行政部門繼續發揮公信力優勢，完善虛擬社區的服務功能，進一步助推電子健康檔案的使用，同時也提醒主管部門要持續監管各類用戶根據身份權限規范使用數據，以保障建檔用戶和互動用戶的隱私。

4 結語

作為“互聯網+”公共衛生服務和“互聯網+”科普服務的融合，電子健康檔案APP中的虛擬社區已逐步發展為一種極具競爭力的虛擬健康社區運營形式。加大對其實踐模式、數據分析、平臺運維的研究力度，將對整合資源優勢，精準化提升健康教育成效，為“我的健康我能管”的大健康管理模式提供重要的理論和實證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