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



內容摘要:敦煌漢簡中有一組記二十八星宿名的殘簡,公布至今雖不斷有學者研究,但始終未能得出令人滿意的結論。本文結合秦漢時廣泛存在的二十八宿配日法,認為這些簡原本可能屬于一部二十八宿配日表,在進行擇日或占卜等活動時起到輔助作用。同時,根據月序推算其所屬年代為新莽時期。
關鍵詞:敦煌漢簡;二十八宿;日書
中圖分類號:K877.5;P1-0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9)03-0110-08
Abstract: There is a group of Han dynasty slips from Dunhuang with the names of the twenty-eight lunar mansions that has yet to be satisfactorily analyzed, though several theories have been put forward. Considering that calculating the days of the month with the twenty-eight mansions was widespread in the Qin and Han dynasties, this paper holds that these slips might originally belong to a calendar-like table with dates marked by the names of the various mansions, and that this timetable would have played an auxiliary role in divination activities and selection of auspicious dates. According to the lunar sequence, these slips can be approximately dated to the Xin dynasty established by Wang Mang.
Keywords: Han dynasty slips from Dunhuang; twenty-eight lunar mansions; daybook
敦煌漢簡中有書寫二十八宿名的殘簡凡十二枚,今依《敦煌漢簡》編號排列如下,該書漏收的一支簡附在最后。
這些殘簡為斯坦因第三次中亞探險時所獲,初由沙宛整理,他去世后由其學生馬伯樂接手,中國學者張鳳輔助整理。張鳳回國后首先公布這批材料[2][3],勞干的相關研究即以此為底本[4]。不過張書出版之時馬伯樂的整理工作尚未完全結束,因此后來公布的整理成果與張書有一些不同,如上舉簡2359在張書中尚為未加拼綴的兩支簡,馬伯樂始將它們上下拼合[5],這也為大庭修以及中華書局本《敦煌漢簡》所承襲{2}。馬伯樂的整理工作做得極為細致,每簡釋文之前都詳細說明該簡的長寬以及完整程度等,從數據和字跡看,這些殘簡原屬同一篇內容當無疑問。此外,馬氏對每支簡外部形態的觀察也極為仔細,如簡2368從圖版看上端平齊,似乎完整無缺,但馬伯樂指出其上下皆殘損,上端還有被燒的痕跡,因此在釋文前加省略號(相當于殘斷符號)。若非目驗原物,僅通過照片是無法獲知這些信息的。遺憾的是,馬氏的一些意見并未被國內外出版的論著所吸收,故本文一開始所錄釋文除參考諸家釋文外,還特別吸收了馬氏的意見。
這些木簡自掘獲至今已逾百年,但對其性質和用途的認識卻未能取得統一。而另一方面,隨著簡牘學的發展,很多問題的研究已經十分深入,藉助相關成果來重新研究這些殘簡已經成為可能。下面擬先介紹此前學者的研究,然后嘗試提出我們的看法。
張鳳的釋文于每支簡分別題作“某某宿歷表”,比如“東壁歷表”、“斗女歷表”等[3]28-31。勞干認為“此項殘簡,當為歷書中應用,不必加以疑問也”,依據是“近世民間歷譜,除記載年、月、干支、建除、吉兇宜忌以外,亦復記二十八宿星次”,這應當也是張鳳題名的依據。勞干還用很大篇幅對這些殘簡進行分組和復原。他認為每支簡上的星宿原本是連續的,即按文獻所記二十八宿的順序順次書寫,只是為了要使每支簡上的星宿湊成十二之數以代表十二方或十二時,而故意省略掉了其中一些星宿名。他推測具體方法是二十八宿按黃道度數分為十二節(每節約30度),再于每節中取一標準星書于簡上,其余則省略。他還推測原簡大概有十二組[4]105-110,不過其分組和復原方案推測成分較多,且過于繁復,難以盡信。《中國簡牘集成》將木簡視作《二十八宿名》殘篇,無具體說明[6].何雙全認為其內容性質為“星占”,統屬于日書名下[7]。然而殘簡只有星宿名,并無對應的占辭,很難判定是星占,且以日書統攝星占也不合理,故其說亦不可從。陸平認為:“日書中所見星宿多用以紀日,有些神煞是用星宿日表示的。所以我們推測這些簡和港74(引者按:指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漢簡日書第74號簡)“虛日”簡一樣,是以星宿紀日法記錄一些神煞每月所在的。所以我們把這些簡列入疑似日書簡。”[8]接著他根據睡虎地日書甲種《除》和《玄戈》兩篇歸納出一個二十八宿序列:斗、須女、營室、奎、胃、畢、東井、柳、張、角、氐、心,然后將符合這一排列順序簡列為一組,與之略有不同的則視為其變式,而對于余下的簡,則根據簡面殘存星宿名歸納出它們所依據的星宿序列為:參、輿鬼、七星、翼、亢、房、尾、牽牛、虛、東辟、婁,另歸為一組。實際上陸平所謂的第一個星宿序列是下面將要討論到的月朔星宿,作為神煞運行周期既無先例亦毫無道理可言,而第二個序列則是由殘存簡文歸納得來,推理方式上難稱嚴密。白軍鵬贊同勞干、陸平把這些簡分成若干組的意見,同時也對陸平根據殘缺不全的簡分組的可信度提出了質疑,他將這些殘簡歸到《漢書·藝文志》“術數略”的天文類下[9]。馬伯樂對殘簡也做過研究,只是因為其書用法文寫成,沒有引起太多學者的關注。他認為殘簡與占星術(astrologiques)有關,每簡上的星宿分別與十二月相配,在解釋星宿與月份的搭配規則時則與勞干的看法相似[5]20-21。
以上學者的研究,各有其不足,但又各有可取之處。比如,張鳳、勞干將殘簡與后世歷書相聯系,亦即意識到這些星宿具有紀日的功能,頗具卓識。而馬伯樂、勞干、陸平認為每支簡星宿數為十二,也至為正確。他們之所以得出似是而非的結論,主要在于沒有對殘簡的抄寫格式或閱讀方式取得正確認識。特別重要的一點,這些殘簡中有三支簡背部寫有數字,勞干似乎沒有注意到它們的存在,而陸平盡管注意到了這一點,但由于持有先入為主的意見,最終未能理解這些數字的含義{1}。其實這正是問題的突破口所在。
先秦時代存在二十八宿紀日已成為學界共識[10]。法國學者馬克將中國古代使用過的星宿紀日歸納為三個系統:南宋以來官方歷書中的二十八宿紀日法,佛經所載印度、波斯占星術的二十八宿(或二十七宿)紀日法,《日書》、六壬術及其它早期文獻所載二十八宿紀日法[11]。中國本土的星宿紀日法,其規則皆是先規定月朔星宿,然后依二十八宿次序逐日相配,中間并無省略,殘簡星宿的排列方式顯然與此不同。
如前所說,殘簡中有三支簡背面寫有數字,分別為:十(2368)、十一(2359)、十五(2357)。我們知道秦漢簡歷譜中有一種形式是以30(或29)支簡,每簡分十二欄自左向右順次書寫全年各月一到三十(或廿九)日干支,各簡往往于簡首書寫日期序號{2}。尚民杰在討論睡虎地秦簡星宿紀日時認為曾存在一種以二十八宿紀日的完整年歷,稱作“星歷”[12]。這一觀點后遭到其他學者的反駁,后文將會談到。我們認為殘簡原來可能就是某部所謂“星歷”的一部分,殘簡將數字寫于簡背,作用等同于歷譜的日期序號。這部所謂的“星歷”原先應包含約三十支星宿簡,閱讀順序與前舉歷譜相同,自右向左而非從上到下。如此則三支簡分別為第十、十一、十五日之簡。十一日簡殘存9個星宿名,是所有殘簡中保留星宿名最多者,上文已經提到星宿紀日是按“角亢氐房心尾箕……”的順序連續書寫,因此可以據之向前向后推出一至三十日之星宿,制表如下:
表中帶灰色底紋的星宿表示簡文與復原所得的星宿表相合,可以發現不僅十、十五日兩簡,剩余殘簡代入其中也分別都能找到對應位置(如最右一欄“對應簡號”所示,僅存一宿的2361和《漢晉》49-2不列入)。當然由于殘存星宿多寡不一,數目越少的對應位置就會越多,而且有些殘簡原先還可能同屬一支簡,彼此可以遙綴,比如簡2358與2360、2357與2358等。可見由十一日殘簡推導出的“星歷”可以完美兼容所有殘簡,證明它們原屬一組,較之以往研究者分為若干組顯然更為合理。不過僅憑此點,仍不免有湊巧的嫌疑,而且這些簡都是殘簡,星宿對應月份也不明確。要解除這些疑惑,進而復原出“星歷”的大致面貌,可再由月朔星宿入手。出土文獻中有關月朔星宿的材料是探討星宿紀日的基礎,相關材料已有多份,新材料也不斷涌現,如近年公布的北京大學所藏西漢術數簡中就有兩份。我們將這些內容列表歸納如下{1}。
如上表所示,月朔所值星宿總體相同,但個別月份有時存在相差一宿的情況。傳世文獻中也有關于月朔星宿的記載,同樣也呈現出這種同中有異的情形,舉如下兩例:
前面我們據十一日簡推得的敦煌殘簡九個月的朔日星宿為:虛、室、奎、胃、觜、井、柳、翼、角。與流行最廣的《睡甲·除》系統相較只有虛、觜、翼三處不同,分別相差一宿,而這三處中,翼、觜與《北大·堪輿》同,《湛余經》也作翼,虛與《睡乙·直心》同。對于月朔星宿存在的差異,劉樂賢認為有的因為抄寫錯誤所致,有的則是推算不夠細心所致[10]56-57。也有一些學者認為月朔星宿的選擇可能與“日躔”有關。之所以存在不同,可能與采用不同學說或二十八宿距度體系等有關[13]。因此,由敦煌殘簡推得的朔日也完全可以成立,且是一種新見的體系,值得注意。進而我們可以肯定由十一日殘簡推導出的“星歷”是合理的。
此外,出土所見歷譜簡常有欄線,其作用是使各簡日期干支規整劃一,便于查閱。而敦煌星宿殘簡每星宿名前正有刻畫而成的欄線,這從下舉三支簡可以比較容易看出,且兩劃線間距基本相等。這點可作殘簡為所謂“星歷”之殘的一個旁證。
對比上面的月朔星宿表可知,十一日簡所存星宿分別對應十二月至八月,那么歲首月份就有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四種可能。但歷史上并無以九月、十一月為歲首的歷法,而以十月為歲首是顓頊歷的特征,太初改歷后即逐漸廢棄不用,西北漢簡年代在此之后,故此種可能性亦可排除{4}。如此一來最大的可能是“星歷”以十二月為歲首之月。乍看之下似不合理,實則標示了殘簡的所屬年代。我們知道太初歷襲夏正以建寅之月為歲首,而王莽篡漢后“改正朔”,則以建丑之月為歲首,與殷正同。《漢書·王莽傳》載:“以戊辰直定,御王冠,即真天子位,定有天下之號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變犧牲,殊徽幟,異器制。以十二月朔癸酉為建國元年正月之朔,以雞鳴為時。服色配德上黃,犧牲應正用白,使節之旄幡皆純黃,其署曰‘新使王威節,以承皇天上帝威命也。”[14]王莽即位之初所造度量衡如“新銅杖”、“新衡桿”、“新嘉量”等明確刻有“正號即真,改正建丑”銘文[15]。此外,在始建國四年和天鳳元年頒布的兩份詔書中都稱“二月建寅”,據此推算亦可得“正月建丑”[14]4131,4133。陳垣、張培瑜皆據此排定朔閏。額濟納漢簡2000ES7SF1:50 、2000ES7SF1:9A等五支簡為同一歷書之殘,經學者研究為新莽始建國三年[16],其十二月朔日排列與陳、張二書同{1}。由于夏正十二月相當于莽歷正月,所以置于首位。進而我們可以得出兩點結論:其一,十一日簡首端雖有殘損,但內容完整無缺,釋文前不必加殘斷符號,馬伯樂釋文即如此。其二,這些殘簡為新莽(公元9—23年)之物,如考慮漢代地方實際采用年號往往有晚于中央改元的情況[17],則時間上限或當由始建國元年向后推遲一段時間。
下面再對其性質及用途略加討論。不可否認,在出土簡牘中至今未見這樣一份所謂的“星歷”,但在《道藏》中卻保留一份相似的內容,見《金鎖流珠引》卷21,題為《二十八宿旁通歷仰視命星明暗扶衰度厄法》,所附表格學者稱之為《二十八宿旁通歷》[18]。原書排列稍顯錯亂,這里引用學者整理后的表格如下[19]。
上表實際上只用到二十七宿,缺少牛宿,且以二月為歲首,這都是受到印度天文歷法影響的結果{1}。《二十八宿旁通歷》雖名“歷”,但卻并不具備歷法功能,劉樂賢指出所謂“二十八宿旁通歷”很可能是一份一整年的二十八宿配日表[10]63。而標題中“仰視命星明暗,扶衰度厄法”已經基本指明了其性質,其后的說明文字云:
右具推一周年一十二月有三十日,算其所本身屬宿,即從一日而始,畢于三十日,隨月而配之。上古大真太上老君受元始道君之教也,文書謂之《二十八宿經》,有一十二卷二百紙,廣大卒難尋究,后圣君降南山,令風旁通撰略并為要訣,教以志人,故因上圣所出旁通記也。
“南山”下又有注文云:
大業十三年下降長安南山,今名終南山,告風有唐李氏之王天下也。今撰略《二十八宿經》,為十二月三十日相配,則行旁通示人,算配本星,即視知衰盛。[18]451
讀上面的文字知《二十八宿旁通歷》的實際用途是方便人們根據出生之日推算自身所屬星宿,然后視星宿狀態推算個人命運的盛衰榮辱,究其目的是為占星術服務,而中國早期星宿紀日則是為選擇術服務的,他們皆具從屬性質,無法獨立使用。因此,盡管二者時代跨越近千年,來源與歸屬亦各不同,但二者在形式、性質和用途上都有相通之處,可以放在一起進行比較。針對尚民杰關于星宿紀日及“星歷”命名的意見,劉樂賢批評道:
這恐怕是出于對二十八宿紀日法的誤解。從《日書》及后世關于二十八宿紀日法的記載看,這種紀日法只能在日序紀日法的基礎上使用,顯然是日序紀日法在前,二十八宿紀日法在后。月份有大小之別,或為30天,或為29天,這樣,二十八宿紀日法無法與日序紀日法換算。于是,《日書》等文獻只得將各月的朔日分別固定于某一宿上。這就是為什么二十八宿紀日占文,必定要與各月朔宿的規定配合使用的原因。如果二十八宿紀日法果真像歷法紀日法一樣周而復始、從不間斷,則《日書》根本就用不著對各月朔宿一一作出規定了……總之,古代的二十八宿紀日法,無論是中國早期系統、晚期系統,還是從印度、波斯傳入的系統,都不是一種歷法意義上的紀日方法,它們的基礎或為日序紀日法,或為干支紀日法。因此,如將二十八宿紀日法視為中國古代日序紀日法和干支紀日法以外的第三種紀日方法,恐怕不盡妥當。至于由此而推斷古代曾有過特殊的“星歷”,就更不可取了。為避免誤會,我們認為似可將《日書》的二十八宿紀日法改稱為“二十八宿配日法”。[10]62-63
劉先生對星宿紀日性質的認識頗具說服力,我們完全贊同。星宿紀日內容,除前引有關月朔星宿的材料外,還有諸多散見材料,試舉如下幾條:
直(值)參以出女,室必盡。[睡甲2背B]
直(值)營室以出女,父母必從居。[睡甲3背B]
直(值)牽=(牽牛)、女=(須女)出女,父母有咎。[睡甲4背B]
中(仲)春軫、角,中(仲)夏參、東井,中(仲)秋奎、東辟(壁),中(仲)冬竹〈箕〉、斗,以取(娶)妻,棄。[睡甲5背B]
凡參、翼、軫以出女,丁巳以出女,皆棄之。[睡甲6背B]
凡取(娶)妻、出女之日,冬三月奎、婁吉。以奎,夫愛妻;以婁,妻愛夫。[睡甲6背A]
圭(奎)、□□、營室、……牽牛日及庚辰、辛巳,不可取(娶)婦、嫁女。[孔173]
盡管二十八宿配日的原理比較簡單,但要熟練記憶某月某日所配星宿仍具有相當難度。對于寫有月朔星宿的內容也許尚可據之臨時推算{2},但對于上引散見材料來說,最便捷的無疑是有一份“二十八宿配日表”可以隨時查閱。通過本文的討論可知,至遲在新莽時期已經出現了這種表格。而鑒于星宿紀日在戰國秦漢出土文獻中的普遍使用情況,其最初制作使用時間可能更早。
附記:我們在閱讀使用馬伯樂法文著作過程中,得到周麗慧女士的幫助,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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