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預測的“危機”

蔣驍飛

2008年9月16日，雷曼兄弟破產，隨后全球金融危機爆發。2008年11月初，英國女王伊麗莎白訪問了倫敦經濟學院，這是自1920年女王的祖父喬治五世訪問倫敦經濟學院后，首次對該校進行的訪問。女王問在場的經濟學家：“我們剛剛進入一場嚴重的金融危機，可是為什么你們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會發生這場危機？”經濟學家面面相覷，無言以對。據說，當時女王的全部財富是3.2億英鎊，其中1億英鎊投資于股市。在這場金融危機中，她一下損失了2500萬英鎊，這令她心痛不已。

大名鼎鼎的美國經濟學家盧卡斯聽到英國女王的尖銳問題后，為經濟學辯護：“經濟學已證明，此類事件是不可預測的。因為假如此類事件可以預測，那人們就會據此作出反應，從而避免它的發生。于是，這個預測就成為錯誤的了。”

幾年前，曾有經濟學家通過嚴謹周密的市場調查發現，南美洲的蜂蜜生產有供大于求的趨勢。由于對于大多數消費者來說，蜂蜜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它的價格受市場供求狀況影響較大。于是，經濟學家向蜂農發出警告：“未來蜂蜜價格將下跌。”聽到警告，蜂農紛紛縮減蜂蜜產量，以避免遭受損失。由于蜂蜜產量下降，未來市場并沒有出現明顯供大于求的現象，蜂蜜價格也沒有下跌。因此，經濟學家的預言“破產”了。在南美洲某些地區，由于知道這一“預言”的蜂農非常多，蜂蜜產量下降得更多，反而比往年產量要少，蜂蜜價格不降反升。這無疑是在給經濟學家“打臉”。

其實，不僅僅是經濟危機難以預測。世界上許多危機，譬如社會動蕩、戰爭爆發、氣候變化、傳染病流行等，大多是在人類渾然不知、沾沾自喜的情況下悄然而至。這一方面源于人類認知的局限性，另一方面更源于人類天生的盲目、貪執、沖動，或者掉以輕心。